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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辛姮说罢,低头看向怀里的燕渺,只见燕渺嘴唇微动,似是在说些什么,她忙附耳过去仔细听着。燕渺的话语已是含糊不清,但她还是听明白了几个句子:“我不管,你别想摆脱我……”
“我才不舍得摆脱你呢,”辛姮说,“我隻想让你更自由一些。”
怀里的燕渺轻轻应了一声,却又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来,强撑着坐起来了。她坐在辛姮腿上,挥手便将两杯酒斟满了,又将其中一杯递到了辛姮手里,自己也拿着一杯。
“说好了,今日不醉不归的,”燕渺轻笑着,靠在了辛姮身上,“我还清醒着呢,你得加把劲儿把我灌醉。”
辛姮不由得笑了:“师尊,还清醒呢?”
“嗯,”燕渺用力地点了点头,“特别清醒。倒是你,我看,看,快醉了。”
“好,我喝。”辛姮笑着,就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可酒杯刚到唇边,却又被燕渺轻轻伸手拦住。
“师尊?”辛姮有些不解。
只见燕渺轻笑着,坐直了身子,红着脸认真说道:“喝了这杯酒,就不许再离开我了。”
“好,”辛姮说着,眼圈却不由得红了,“不离开。”
“说话算话?”
“嗯,”辛姮轻轻应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不离开。”
燕渺见她如此,终于放下了手,随辛姮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倚在辛姮身上,闭着眼睛,浅浅地笑着。“师尊,再饮一杯吧。”辛姮垂眼劝着。
“好,”燕渺轻声说着,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似在撒娇一般地说着,“你亲一下,我便喝一杯。”
辛姮闻言微愣了一下,随即低头一笑,轻轻应了一声,便向燕渺唇上印了一吻。燕渺似是很开心,闭着眼笑了,又坐起身来,拿起酒杯便干脆利落地将酒全倒进口中。好容易咽下去,她却又贴到了辛姮身上,说:“还要。”
“好。”
不知吻了多少次,饮了多少杯,燕渺终于昏睡在了辛姮怀中。而此时,天已要黑了,桃树上的红红也早就困得在树上睡着了。辛姮紧紧地将燕渺抱在怀里,抬头看向这桃树光秃秃的树丫,一时又叹了口气。
忘尘峰的花开得总比寻常时节晚些,也不知她还能不能看到这满园繁花盛开的场景。
“师尊,”她紧紧抱着她,“师尊。”唤了两声后,她眼角竟滴下两滴泪来。
她起身,将燕渺抱入了房中,帮她擦洗了一番,又为她盖好了被子。“师尊,”她又唤了一声,俯下身来轻轻抱住了她,“渺渺……”她声音极轻。
“对不起,”她忍泪说道,“对不起。”
……
“醒来!快醒来!”燕渺在心中催促着自己,终于,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窗外,太阳还未升起,但天边已有了些许光亮。外边的鸟正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吵得树上睡觉的红红烦躁得哼唧了两声。
若不是饮酒前吃了些自己备好的解酒玉露,她只怕不会醒来这么快。可她酒量实在是太差了,天庭的酒后劲儿又大,哪怕提前饮了玉露,也未能阻挡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阿姮,你终还是自己去了。”燕渺想着,忙穿上鞋站起身,简单地拢了拢衣服又随手理了下头髮,便要出门。可她刚走到门边,便瞧见桌上有一封信,她连忙走过去,拿起来,果然,信封上写着“师尊赐启”。
燕渺忙把信拆开,只见上面写道:“自违芳仪,荏苒百年。数载契阔,隻雁未通。几经劫难,终又重聚,唯盼日夜相伴,再不分离。奈何旧罪未消,前尘未了,心下难安,恐师尊担忧阻拦,是故不告而别。待师伯平安归来,姮必负荆上忘尘峰,望乞恕罪。”
燕渺看到这里,狠狠地将信扔在了桌上。“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着,她又看了眼那信上的字迹,辛姮应当刚离开不久。想着,燕渺便推门出去,可一拉开门,她却又吃了一惊。
院子里的树上挂满了花灯,形态各异,生动鲜活,精致得很。的确,远远胜过了在燕北看过的花灯、在那边陲小城看过的花灯。
“你这一晚上还真是做了不少事。”燕渺叹息一声,见红红睡得正香,也没有叫它,便忙纵身一跃,飞到空中,向古音之口的方向追了出去。
“结界中有异动,”忘尘峰外,璧玢正打坐,却猛然惊醒,睁开眼来,望向了忘尘峰的方向,“她们,都走了?”
辛姮正驾云向前疾行,虽不愿离开,但她心中却也清楚,只要槿秦一日不归,她和燕渺就一日不得安稳。更何况,槿秦当年陷入阵中,也是因她要将她缉拿回天。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救槿秦出来。而要救槿秦出来,必绕不过云方王这一关。因此,她是一定要回魔界的了。
只是,谁都清楚,她这一回,意味着什么。熠然失踪,她隻身回去,云方王必定起疑。而若她找到熠然再回去,熠然又知她和燕渺重逢,必定会禀告云方王……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