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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不停地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呢喃软语。
她的手指带着凉意,抚上她微烫的脸颊,短暂的降温后又升起更高的温度。
简直像把她架在火上烤。
柏奚听不见她鼓擂般的心跳声,但是能看到她鬓角忍耐渗出的细汗。
她喜欢裴宴卿的反应。
虽然她分不清这喜欢到底是因为裴宴卿本人,还是因为有一个人——且这人她不讨厌——她的当下隻为她一个人存在。
这世上有没有一个人是为她而来的,有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是只看向她的。
看着我。看着我。
姐姐。
看着我。
她指尖在裴宴卿柔滑的脸上游走,像是软骨动物一样伏在女人的颈边。
忽然,她的下巴被製住,就在她以为裴宴卿是要製止她的行为时,女人的五官陡然在她面前放大。
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她一开始并不清楚是什么,只是在裴宴卿吻上来那一刻,她听见对方泄露了一声克制不住的急促的呼吸。
一种莫名的热意席卷了她的脸颊。
她的双手搭在裴宴卿肩膀上,女人一隻手兜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另一隻手则扣住她的后脑杓,不让她挣脱。
唇瓣相触的感觉更清晰。
柏奚睫羽轻坠,慢慢闭上了眼睛。
裴宴卿没有急着吻她,而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见对方没有任何拒绝的意向,裴宴卿按在她后脑的手移到她耳边,托着她的脸颊吻她。
柏奚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小心翼翼地感受。
裴宴卿试探地舔了舔对方的唇缝,柏奚吓了一跳,像隻受惊的小兔子。
裴宴卿便不再试图深入,更温柔地安抚她。
一吻毕。
柏奚因为憋气脸色通红,偏头大口地呼吸。
脸红但气不喘的裴宴卿:“?”
柏奚涨红着脸,虽然不是由于接吻本身,但两颊生晕,泪光楚楚,实在动人。
一回生二回熟,裴宴卿索性再次捧过她的脸,吻了上去。
柏奚也很配合。
她喜欢裴宴卿吻她的样子。
柏奚睁着眼,悄悄看对方沉浸其中的神情,心臟陌生地重重跳动了一下。
这次结束后,裴宴卿将脸埋进对方肩头,喘得很厉害。
两人贴得极近,夏季单薄的衣料不能阻止女人胸腔剧烈的心跳传过来。
柏奚几乎生出想去亲耳听一听的衝动。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柏奚从裴宴卿腿上下来,欲盖弥彰地说:“裴老师对剧本的理解更深刻一点了吗?”
裴宴卿一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深以为然:“明白了,原来这对姐妹是这样的关系。”
“……”
柏奚不自在地将视线转到一旁。
花园假山边,一个低发挽着玉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那里。
不知已到了多久,看了多少。
柏奚当即僵住。
虽然她对大多数事无动于衷,但不代表她能被人看到接吻面不改色。
“是我叫她来的。”裴宴卿到底比她年长几岁,沉稳自持,看不出丝毫变化。
柏奚暗暗学习。
旗袍女人接到裴宴卿的眼神,娉婷上前。
裴宴卿淡道:“一会你带柏小姐出去。”
旗袍女人应好。
裴宴卿自然地覆上柏奚搭在膝头的手背,柔声道:“奚奚,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待会让司机送你回家。”
孟山月早走了,裴宴卿没必要再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但无独有偶的,柏奚也默契地选择了配合,继续演下去。
“知道了姐姐。”
“乖。”裴宴卿凑过去旁若无人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道,“到家记得给我报平安。”
柏奚悄悄看了眼旗袍女人,对方低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
柏奚对裴宴卿道:“好。”
裴宴卿先走了,和来的路不是同一条。
柏奚则在旗袍女人的陪同下,往先前停车的地方走。
一路沉默无言地走了片刻。
旗袍女人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姓钟,是这里的管家,您可以称呼我钟小姐,或者随……裴小姐叫我萱萱。”
柏奚点头:“你好,钟小姐。”
钟萱仪再次向她问好。
柏奚路过石桥,朝湖中锦鲤投去一瞥,随口问道:“钟小姐是香港人吗?”
“是的。”
“香港哪里?”
“九龙。”
柏奚的寒暄点到为止,钟萱仪却仿佛有了“他乡遇故知”的兴趣,反问道:“柏小姐也是香港人?”
“我不是。”柏奚淡淡道,看起来兴致寥寥。
她的目光专注,在寻找湖中那抹灰黄金的影子。
“那是有亲戚在香港?”钟萱仪换了粤语,快速说了一段话。
柏奚转过来,满眼茫然。
“你说什么?”
钟萱仪笑笑,翻译道:“我问柏小姐,亲戚叫什么名字,我在香港待了很久,或许认识。我以为柏小姐听得懂粤语,冒昧了。”
“没有。”柏奚摇头,“多谢钟小姐好意。不过我确实没有在香港的亲戚。”
“我离家太久,一时激动,柏小姐见谅。”钟萱仪礼数周全,诚恳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