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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堂一听,顿时来劲了。
“可不是嘛,我当时一见就惊着了,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看着才好。没想到小江竟然和周弟你颇有渊源,可把我高兴坏了,还是我没脸没皮硬要小辈把你带过来的呢。”
周伯闻言颇有些得意,毕竟没有哪个大师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手艺好,于是他也便亲自从外头又捧过来一盆。“初次见面,也不知道送纪兄什么好,幸亏我还有些手艺,不至于空手前来,叫人嫌弃。”
老爷子一见更惊喜了,慧眼如他,一眼就知道这株小盆栽定是周大师亲自侍弄的,连灵气都是一如既往的充盈,更别说还是周大师亲自拿过来的,真叫人心底欢喜。
他急急忙忙的从周伯手里接下,一边埋怨怎么会嫌弃,一边亲亲热热的拉着人坐下,两个人从品相谈论到盆栽技巧,又从技巧谈论到茶,当真有一见如故的样子,连一旁拄着的纪眠竹和江敛两人都忘记了。
前厅一派融洽,两个一见如故的老人谈论着彼此喜欢的事情,好像岁月也阻挡不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似的,平白让人的心也跟着暖上了一暖。
纪眠竹与江敛含着笑,看两个年纪差不多的老人聊的愉快,自觉把人带来算是带对了。他们相视一眼,默契地退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两个老人继续谈天说地。
纪宅内部绿植繁茂,枝桠横斜在头顶,为宅院挡下了大部分过于灼热的日光,只有少数部分,温柔地从树叶枝桠缝隙中露出来,在青石板上投下点点圆斑,叫人觉得空气里的温度也是柔和的,不至于太热,又不至于太冷,一切都恰到好处。
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包括他们俩个。
纪眠竹牵上了江敛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在纪宅里四处闲逛着。
心态变了,东西瞧起来自然也变了味道。纪眠竹手心被另外一个人扣着,暖热的感觉从手心里一路上扬,心里甜滋滋的,看着老宅里的东西也觉得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轻纱,冒着泡泡。
他还记得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两人走在一起,可就要生疏多了。
那时候他与江敛还不熟,带人回来纪宅也只是为了顺应剧情,对对方的感觉多停留在主角受这一方面,什么也不想,自顾自的走剧情为人铺路,隻想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一丝一毫都不敢招惹对方。哪怕江敛突然扣上他的手腕,也只是惊了一惊,随后便老老实实的任由对方扣着了。
现在想来,怕不是那时候对方就已经按捺不住碰他的念头了,但碍于关系没挑破,只能简单抓着手腕,哪有现在的光明正大?
纪眠竹低头瞧了瞧扣在一起的两隻手,没忍住弯了弯凤眸,他自己的被江敛的大手包在里面,显得十分小巧,也格外的有安全感,简直是绝佳男友力。
说起来,他眼光的确挺不错的。
再抬头看看江敛,却发现对方兀自凝眉沉思着,薄唇轻抿,一张帅气的俊脸都拢着层化不开的冰霜,被灿金色的阳光一衬,夺人眼球的好看。
“在想什么?不会是因为没奉的了茶,伤心了吧?”
纪眠竹出声打趣道。
耳边传来熟悉的清润嗓音,江敛登时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望向一旁自家宝贝的笑颜,受到感染似的,把那些肮脏的思绪藏在后头,也跟着弯了弯唇角。“是啊,一想到奉茶我就紧张,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老爷子不把你交给我。”
他还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在为此忧虑一般,看得纪眠竹直笑。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熟知江敛向来在感情这方面没怎么有安全感的纪眠竹,还是给自己的男朋友好好解释了一通。“爷爷他现在和周伯聊的愉快,估计早就忘了我们两个大活人了,况且哪有刚来就奉茶的呀。”
“我猜应该是第二天一早,到时候我们俩起早点,你给老爷子倒杯茶,喊声爷爷,他老人家得高兴的不得了。”
纪眠竹仔仔细细的给自家男朋友支招,一抬眼就望进了对方那双素来黑沉,此刻满溢着温柔的眸子,然后意料之中地被拥进了怀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已经进了竹林。他们在竹林里相拥,鼻尖是竹子的清香,肩头盛满碎金阳光,连触碰在一起的头髮丝都浸着一点灿金色的液体,美的如同一幅画。
“我也很高兴。”江敛在纪眠竹耳边絮语,“遇到你真的是我死气沉沉生活里最绚烂的一抹色彩了。”
“我情愿丢掉一切,也要换你一直在我身边,哪怕是用链子锁起来,你也只能属于我。”江敛一字一句,仿佛剖开胸膛,说着最滚烫炽热的情话。
其实确实是这样。
江敛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知道整个世界的发展轨迹,知道这里不过是一本书。觉醒之后面对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除了最开始做出过一些选择后,他没有一点期待,按部就班着,就像是无人时呆望着天上的云,一成不变。
但纪眠竹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犹如一滩死气沉沉的水,忽然被人注入了一股清澈的水流。最初注意到纪眠竹与剧情不同时,江敛就被勾起了兴趣,不自觉的关注对方,在纪眠竹对他流露出偏袒、关心和爱护时,江敛更是无可自抑地疯魔了,想把这个人据为己有,想让他的关心爱护尽数朝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