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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多谢掌柜,那我们就此告辞。”

“客官您慢走。”

他们将手里的东西都放进马车里,据掌柜说,马早就被喂好了,所以陈鹤直接驾车离开。

经过那次刺杀,符嫣本以为这一路上会危机四伏,所以让陈鹤日夜不停地赶路。

这一赶就是五日,如今三人面色苍白,身体虚弱,显然都快受不了了,也没见刺客的影子。

身娇体贵的符钰更是有苦说不出。

在平乐镇那晚,他去符嫣房间前,就已经暗中传信给庆安,让他按计划将京城那边的目光引往别处。所以,若无意外,接下来的行程他们应当是平安无虞。

可是这个消息他没办法告诉阿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姐不停地催促陈鹤赶路。

五日下来,他只觉自己身体难受的要命。若是再这般没日没夜的赶路,恐怕尚未抵达青州,小命就先交代了

“阿姐,已经五日了,或许那些刺客早就被我们甩掉了。”符钰小脸惨白的劝道。

符嫣的脸色也有些发青,这几日她一直乘坐马车,胃里不停地翻涌着,所以她吃了吐,吐了吃,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听符钰这么说,她也觉得有道理,干脆让陈鹤在傍晚来临前找个地方歇歇脚,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继续赶路。

陈鹤作为三人中身体最强壮的人,却也是最累的。此刻他一脸风霜憔悴,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

听小姐说找地方休息,他也着实松了口气,在赶路下去,恐怕就连他也要受不住了。

好在傍晚时分,他们抵达距离霈州最近的舞阳县。

进了县城,陈鹤驾车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将马车交给马夫,他们拿着包裹去了柜台。

“掌柜的,两间上房,备好热水。”

身体太过虚弱,符嫣也懒得多说,留下十两银子后,神色恹恹的随着店小二去了上房。

好在这里的店小二做事十分麻利,上了热茶的同时也准备好浴桶和热水。

五日下来,符嫣觉得自己快臭了,那怕她现在困倦的只想好好睡一觉,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沐浴完。

洗干净后,她换了身干净的亵衣亵裤,同时从兜衣里将银票取出来,转而藏到腰封里。

做好这一切,她本想倒头就睡,可胃里空荡荡的着实有些难受,想来符钰和陈鹤也是如此。

她干脆起身换了身衣服,然后叫来店小二,让他准备两份鸡丝粥、几样可口的小菜,顺道给隔壁再加一份面食。

之后她便饮着热茶,等着饭菜上来,准备喝点儿粥垫垫肚子再睡。

谁知店小二没等来,却等来了符钰

◎满腔怨愤◎

“不行,回去睡。”

站在门前的符钰身着雪色里衣,抱着软枕的,精致秀丽的五官满是乖巧,符嫣对此视而不见,没等他开口,便声音冷酷的拒绝了。

“阿姐”

符钰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微圆的眼眸里是显而易见的难过。

符嫣心中一软,但还是板着脸说道:“你已经八岁了,要学会独立,不能事事都依赖我。”

“可阿姐说过,不会丢下我的。”符钰委屈道。

符嫣哽住了,见他发丝未彻底干透,眼下又是春日,怕他染上风寒,还是将人叫进了屋里。

“我没打算丢下你,可你也不能总跟着我一起睡。你大了,要习惯自己一个人睡。”符嫣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符钰知道阿姐是对的,之前他也没打算如此。可那些噩梦夜夜不休,他甚至有种错觉,梦里有只手拉着他不停地下坠,他满心惶惑却无法挣脱。唯有阿姐在身边时,方可得到些许安宁。他不想坠于黑暗,便想抓住那仅有的光明。

“可是阿姐,我害怕”符钰抱着软枕,一副惶惑不安的模样。

符嫣见他双眼通红,都快成兔子眼了,到底还是心软了。

想到客栈上房都是里外间,里间是寝室,外间则备有软塌。实在不行,让符钰先从榻上对付一夜。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留下也可以,但只能睡软榻”

“好。”符钰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刚一进来,店小二也将她点的膳食送了上来。闻到食物的香味,符钰乖乖坐了过来。

因着这一路上都在赶路,两人都没什么食欲,勉强吃个七八分饱,便让店小二撤下去了。

洗漱过后,见符钰脱鞋上了软榻准备和衣而睡,怕他受凉,符嫣从床上抱起一床棉被盖在他身上。

“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嗯,阿姐也是。”

见他还算乖巧,符嫣吹灭烛火,转身进了里间。将脱下的外衣搭在屏风上,穿着里衣合眼入睡。因太过疲倦,几乎算得上沾枕即眠。

黑暗中,听到阿姐平稳的呼吸声,符钰掀被起身,走到了窗边。

符钰打开窗户的瞬间,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进来,跪地行礼:“属下来迟,请殿下降罪。”

“这一路相护,庆安何罪之有?”符钰抬眸遥望着京城方向,语气淡淡道:“我让你盯着的那三人如何,可有什么异动?”

“属下接到消息,就命暗卫盯紧那三家。”

“三人中,詹事钱章被皇上下旨闭门思过,始终未曾与其他人联络。少詹事张掖曾在太子殿下出事后,与二皇子身边的侍卫见过一次。属下截获张掖递出的密信,据上面内容来看,张掖至少半年前就搭上了二皇子。至于徐主簿在太子殿下出事第三日,便于家中悬梁自尽了”

符钰眯着眼沉思片刻,才吩咐道:“继续盯紧这三家,不论发生什么异动,都需及时禀报。”

虽然目前看起来嫌疑最大的是张掖,但符钰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属下明白。”

见殿下依旧望着京城方向,庆安忍不住多了句嘴:“殿下,二皇子派来的人虽然被属下的人引走了,但他迟早会反应过来,届时殿下您还是会处在危险之中”

庆安始终不明白,殿下为何甘愿冒那么大风险去试探那三人。虽然确实引得二皇子出手,但风险未免太大了些。

望着天边那一轮圆月,符钰讥笑道:“他们害死了母后和太子哥哥,恐怕正是得意的时候。本宫被他们夺走了一切,又怎能让他们获得安宁?!”

这是自出事以来,他第一次表达出强烈的恨意。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和贵妃谋划的,他的好父皇恐怕也在暗中推了一把。毕竟太子哥哥自上朝后口碑越来越好,让身为皇帝的他感到愈发不安,所以才会不由分说的将太子哥哥下狱,甚至迫不及待的灭了外祖满门。

对于这些人,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让这些人统统去给母后他们陪葬。

可眼下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心中扎下一根刺,搅得他们日夜不能安眠。直到有朝一日,他有能力替母后他们报仇,将这些恶心的人统统送入地狱!

庆安无言以对,似是不知该如何安慰,符钰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安慰,声音冷淡道:“等到了青州,我会进入白鹤书院,通知陈寒柏,让他尽快将人找齐然后安插进书院。”

“属下这就派人传信。”说完,庆安得身影消失在屋内。

符钰关上窗户,此刻他浑身冰凉,心中却萦绕着愤怒和憎恨。他眼眸通红,脑海里是漫天血色,和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亲人们,他觉得头疼极了。

他没有回到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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