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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逢夏……”

也是在这个时候,逢夏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身体不自觉地往座椅最里面缩,受伤的手臂再次撞上车窗也不肯停。

她像颤巍而凶猛地小兽,死死渗血般地警告:

“你要是碰我,我一定会让你死。”

她开始分不清自己是疼痛的发抖还是害怕在发颤,两种恐惧的心里交织成最凶猛的风暴,不安快将她从头到尾的覆灭。

“滋啦——”

车门开了。

身前急遽倾倒进冬日室外淬着霜雪的冷气,零下温度的长风迅猛地往颠簸,这阵寒意几乎立刻让所有人本能地都打了个寒颤。

逢夏忍着疼抬眼朝着寒意的方向望过去,逆行截堵的炽热闪光灯刻出那道帮笔直隽立身形的所有轮廓。

空气里,再腌臜细小的绒毛、尘埃、颗粒都无处躲藏。

她一直为强忍着疼而建立起来的高耸入云刀枪不入的城墙,好像也在这瞬间浩荡地坍塌成云烟碎片。

眼角水渍似要往外涌,被抽掉所有力气,她哽咽着声,轻声无力地唤;

“宋疏迟,我疼……”

“……”

逢夏甚至都未看清宋疏迟是怎么动的手,眨眼间,原先坐在她身侧的顾泽西被擒住衣领,往后一扯——

一米八几的人,也汇成一道果决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摔在外面的野草地上,惊悚惨叫的哀嚎声连天。

逢夏怔得没有半点反应。

宋疏迟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目光从她的脚尖逡巡到发梢,只字未言,就这么一寸寸地扫,一寸寸地看。

他冷白的手掌上是突起极有爆发力的青筋脉络,却像在捧着最名贵易碎的瓷器碰着她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分毫不敢用力,哑声问:

“这样疼吗?”

“……疼。”逢夏疼得手心都是潮湿的冷汗。

“没事了,别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冷情的眼里尽量地带着几分安抚的柔和,轻擦拭掉她额角的汗,“我带了医生,让他们上来。”

在他动作之前,她用另一只手攥紧他冰冷到刺骨的手。

“你别走……”

她现在,比起刚刚的紧张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体温似乎都要比她还冰冷,那双永远温情桃花眼里分明是含着笑,她竭尽全力却捕捉不到半分笑意,那种冷冽逼人覆顶骇惧威压,即便是她,都要觉得心头悬着最锋利尖刀锐刺,惴惴不安,摇摇欲坠。

那是种,必定要天崩地裂,必定要嗜血才得安宁的窒息感。

寒霜好像要冻僵她四肢、五官、神经,冰渣在体内碎裂碰撞,咔哒的声音好像能将她的心脏撕裂。

逢夏害怕了。

她真的很害怕这样的宋疏迟。

“宝贝乖。”

宋疏迟温柔吻了下她的唇,像在哄着小朋友,也悄无声息地轻然松开她拉住的手,缱绻道:

“在这儿等我。”

“……”

被打开的车门重新关上,几位医生和护士连翻在诊治处理她身上的伤口,在大g的车门从新阖上之前。

逢夏看见两排肃杀、面不露色西装革履的保镖,零下的天气,他只穿了着一件矜贵纤尘不染的白衬衫,斯文地屹立其中。

天地的光影。

都要失色。

/

那样的场景,却没有任何一位保镖动手,所有的人都低垂着眼,不敢真的往事件的最中心去看。

大雪纷飞的天气。

矜贵的男人掂量着的手里钢棍的重量,桃花眼里漫起最盛况、最尽态极妍的桃林春景,铁棍清晰地撞击向地面。

他眼底便只剩下,最骇人的戾气。

修长而漂亮的手指稍抬,离得最近的保镖聪明地上前塞上西装外套口的手帕,一团团地往里塞,直至,严严实实堵住喉咙里要破天而出的声音。

“砰——”

闷而痛彻。

棍子敲打的是人体骨骼最痛不欲生却又不显眼的部位,只一下,顾泽西眼睛布满狰狞的血丝,全身疼得在肮脏的地面蜷缩,身体像煮熟无处可逃的虾,冷汗淋漓。

“砰——”

他朝着同样的位置,猛地砸下第二次,巨响轰然刺耳,地上的人却再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和挣扎,黑色的裤管开始源源不断洇湿,像化开成团的墨汁。

宋疏迟的神色依旧润泽而温和,神色里含着浅淡的笑,居高临下,比黑天遮挡的圆月还要清冷纯白。

他就这么不疾不徐地睥睨着地上的垃圾,勾着唇问:

“——你怎么敢,动她?”

地面上的人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似是等待得不耐烦,男人懒懒地单手解开衬衫扣子活动,冷白深邃的锁骨贴上冰凉的雪花,他还带着那副金丝眼镜,眼神光在寒风里勾画成最温柔的色调。

下一秒。

铁棍“砰”的一声继续在向腰腹。

那成团塞进去白色丝巾骤然鲜红的吐出,要窒息的,粗噶的咳嗽声比划过玻璃的长指甲还要磨人耳朵。

宋疏迟漫不经心的轻笑了声,踹着他的腿:

“说话啊。”

“你弄疼的她?”

顾泽西像是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唇齿里只有最浓烈的血腥味,挣扎着想要说话,被自己涌上喉头的血梗得狼狈至极,口齿不清地说:

“不是……不是我……”

“不是你?”

宋疏迟不置可否地笑了声,开口声音平静而缓慢,声线便衬得是最温文端方的色调。

“她手错位扭伤了。”

“腿青紫了。”

“手很冰。”

“头发乱了。”

“她因为你,在害怕。”

“……”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列举。

须臾。

男人抬起脚尖,干净得反光的黑色皮鞋像在碾碎废弃烟蒂的火星子,如神明蔑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蜉蝣,精准地碾在他刚才受伤的部位——

顾泽西在刚才就痛得没法大喊,五脏六腑都被扯得撕裂,只能发出悲鸣的呜咽声。

他漫不经心地蹲下,轻轻地“嘘”了声,声音浅而润和:

“她听见会害怕。”

“……”

“聪明人玩游戏,懂得留有三分余地,不动对方的底线。”

宋疏迟的掌掐上他的脖颈,像掐死,又像逗,他斯文道:

“你想怎么跟我玩,我奉陪,可你,不该动她。”

这样不上不下的折磨,永远比最直接的暴力来得更加惊恐无措,顾泽西的脸上都是暴起的青筋,狰狞得快看不出原来的人形模样。

他只是仓惶,四肢无力,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点点的逃: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地红雪。

缠裹着心脏的窒息,午夜罗生门主宰一切肆虐的地狱恶鬼。

漫天纯白的雪消失殆尽,只剩下他眼底冷冽深不见底的浮动沉潭,投下石子,在瞬时迸发滔天巨浪。

“不明显吗?”

一直淡笑着的男人收了眼底那点假模假样的笑,冷淡地偏了头,侵略和压迫感在这时彻底暴露无遗。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斯文金丝边眼镜下的眼冰冷,又恶劣得要命的,字字言出必行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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