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等待的时间有些久,几乎是快到尾端末梢挂断的忙音,他才接起的电话。
不过按的也是语音通话。
没接视频。
男人的声音透过电子音的处理,磁性缀得更明显,似乎还含着笑。
“夏夏。”
顿了会,逢夏才问:
“你在忙吗?”
“现在还好。”他说。
她在电话这头小声咕哝,“还好你还不接视频。”
她可从来没给男人主动打过视频电话,第一次还没接。
逢夏说的声音真的挺小的,她不确定他到底是有没有听见,很明显地轻笑了声,声线蕴着玩味。
“在干什么。”
“看剧本,没看进去。”
逢夏的目光瞥到窗外阴沉沉的夜色,起风了,梧桐树染红的树叶沙沙下落,在空中打着一个又一个的卷。
她闷闷的在秋风里喊他的名字,扯得有些长。
“宋疏迟。”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礼拜。”
他说着,逢夏隐约听见他类似车门开关的声音,在那阵机械声里,衬得他含笑说情话的清润音色更加缱绻。
“想我了?”
“……才没有。”
逢夏被听筒传来的声音熨烫得耳尖发热,她是不会对一个不接视频电话的男人说什么想的。
她拒绝。
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喊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像撒娇了,逢夏轻咳了声,重新走到宿舍的阳台上看风景,沉暗的天空里跃过银色闪电。
要下雨了。
她垂下眸。
这个下雨定律果然是稳不住。
似是察觉她在电话这头短暂的沉默。
“夏夏,柏林没下雨。”他温和的说着,“华沙没下雨,维也纳也没有下雨。”
她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嗯?”
“——江城下雨了。”
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福临心至地往宿舍楼下的方向看,在郁郁葱葱、万家灯火的模糊背景墙下,男人隽立的身影出尘而分明。
距离遥遥,几分钟之前她看还在奥地利的人,像出现在梦里的人在这一刻忽的真实无比的走入人间。
七千多公里,接近十个小时的飞机,在此刻消散缩小成彼此相望的对视。
她的心跳在四目相对前砰砰作响,只知望向他的方向。
宋疏迟眼尾勾起,弧度淡而温柔,直直看向她,说:
“下雨了。”
“我只想来见你。”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纯爱战神快乐的一天,少爷你的逢夏脑可怎么办啊。
(这爷真的逢夏脑,我前面埋了不少伏笔都很精彩哈哈哈哈
下章预告:更刺激的贴贴嘿嘿,小别胜新婚的小情侣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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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迟哥哥……”◎
天际劈落雷霆分支的紫色光, 厚重地下压于大都市耸入云间的高楼大厦,像恶狠狠要砸得世界天崩地裂的模样。
也在这点毁灭风雨来临时, 逢夏小跑下楼, 头顶倏地遮开避风港的沉黑伞面。
她慢吞吞地往上看,对上那道许久未见的视线。
狂风还在吹,枝叶倾倒,她丝绸的吊带睡裙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西装裤边飘曳。
他还穿着正装的礼服, 身形板正而清隽, 西装大衣落拓出优越的肩颈线, 衬衫净白胜雪, 缀着条黑色衬衫, 高挺的鼻梁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浓墨重彩似的五官多出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像电影里时常出现的西装暴徒, 举手投足都是与生俱来的贵公子气质。
头发比以前长些,懒懒地耷拉在眉眼前, 那双桃花眼的光影便显得潋滟而朦胧。
就这么看向她, 笑着。
“愣什么?”
逢夏眨了眨眼, 抬手捏了一下他撑着伞的漂亮指骨。
温热的, 真实的。
随后,少女弯着眼, 像小朋友似的仰头看着他。
“是真的诶。”
这回是真被她逗笑了的模样,眉眼里的笑意晕开,在她还沉浸在美色里的时候,他已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脸颊贴上温热而宽广的胸膛, 她好像能听到他强有力在跳动着的心脏声响。
周遭, 全部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木质调香气。
他低首, 紧靠在耳畔的声音还含磁沉的笑,唇亲昵吻着她耳朵的间距,过了细小的电流让渡而来。
“真了吗?”
“真了。”
她拽住他的大衣的下摆,他钳制得紧,腰间的手一直在收拢,整个人好像要被他融入骨血里的姿势,泛着热的体温快侵占得她不知所措。
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卷着热的,好像能将秋天的寒凉烧化,心脏在炎炎声波里放肆的同频共振。
逢夏有些不自觉的想。
原来和他拥抱的时候,即使是在讨厌的闷而阴沉的下雨天,心情也会变好。
宋疏迟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她毛绒碎发,温声问:“冷吗?”
少女的声音清甜,糯糯咬字的时候不带江城这边略显懒散调的发音,像是含着要娇,能酥到骨子里。
“你在就还好。”
身边的男人肉眼可见稍怔了半秒,清冷的神色似乎在转瞬之间消弭融化,而后,低低慢懒地笑了起来。
“宝贝好乖。”
她说着不用,他还是把那件西装外套仔仔细细地披在她身上,叮嘱着秋天会冷,不要感冒。
“阿迟啊——”
隔着一道大铁门,老段飞速的跨步而来,眼神比看到“肉骨头”的那种期待还要明亮几分。
“你不是下个礼拜才回来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巡演结束了?”
在逢夏下意识往他身后躲之前,他就已经不动声色地迈开步,微挡住她的身形。
“老师。”
“我知道了,是有事提前回来的吧?”老段这会看到他确实兴奋,跟所有老师看到好学生的那种心满意足相同,话没完没了的问。
“巡演累不累?到国外能和更多有经验的老师交流,学习到的东西是不是也不一样,学校打算请你回来以后开一个专题讲座,给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聊聊,对了……”
老段是一聊起来话就没不停的性格,在这大半夜听起来其实有点……特别啰嗦。
逢夏仰头悄然打量着他端方的背影。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愠怒或是不耐烦的情绪,别人问,他便有条不紊地答,声线像蕴着春风,萧瑟的秋日夜晚也连绵出将盛的绿野清润。
不过分骄傲的盛气凌人,也不过分谦卑。
好像他做什么都是把量着最完美的度。
老段还在全心全力的夸:“你这回演奏,教授都传了个遍,是真的天才,等正规专辑发布肯定能拿到不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