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有人能护得住她。
西风汩汩涌进,放在客厅的书页被急速翻动,纸页的声响轻零。
对面的男人就这么不疾不徐地睨向她,银边眼镜下的眸光斯文儒雅,泛着浅淡的,礼貌性的笑。
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的游刃有余。
逢夏清清楚楚的知道——只要他想要,没有什么是他会得不到的。
那瞬间,困顿了一天的思绪好像在这瞬间得到理清,想要的,得不到的,被人欺/辱着的——她真的,不甘心。
她有个最大胆,最破格的念头。
在西风的尾调里,她蓦地出声问:
“你知道你昨天和我说了什么吗。”
“知道。”他说。
“宋疏迟。”
逢夏第一次这么正经、无畏的念他的名字,手心漫着黏腻的湿汗。
“我想让山来就我,鲜花向我,月亮为我而来。”
他眉眼勾出淡淡的弧度,言简意赅:
“可以。”
她问得迟疑:“我要什么都可以?”
“可以。”
盛夏骄阳绕着一圈圈的光晕,灿金色晕在他的沉色调的眼瞳边,看向她时,便只剩下快将人倾覆包裹的热烈爱意。
于是,逢夏像谈判似的抛出自己最大的筹码,说:
“那你来做我的避风港。”
她从来都是被人追,从未如此对异性过,话能直白到说道这儿已经耳热到极致,剩下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钝钝地用他昨天的话,声音如蚊:
“我们……要不要试试?”
空气里弥散的只有暧昧和静谧。
半晌。
男人的指节漫不经心的叩着桌面,金丝眼镜看不到眼底的意味,声色里染上几分浅淡笑,悠悠地问她:
“试什么?”
他太温柔如纯白昭雪,这句像真的没听懂她的深意,又像在勾引着不谙世事的小猫坠落,偏偏,就要她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
他的视线停在她身上,笑意漫开,有些懒调的。
“夏夏,”
“我们要试什么?”
作者有话说:
夏夏:你问我就知道,我问你为什么不知道!!
上一章改了,感兴趣建议从酒会那部分倒回去看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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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怎么会犯错。”◎
她手边的动作一时不察, 放在手边的筷子坠落餐台万丈深渊下的地界,动作一僵, 紧张的弯腰在地面上搜寻。
731靠过来, 动作迅猛灵活,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咬着半截筷子直接递给她。
没掉地上。
逢夏笑起来,轻轻柔柔的出声:
“谢谢宝贝。”
趁着这点短暂的时间漏洞,她那些略显焦躁的想法已然得到镇定的时间。
她本身就是不会对自己的欲望和目的感觉到羞怯的人, 想要什么, 想做什么向来都是坦坦荡荡的说。
逢夏直起身, 缕着耳际边有些凌乱的碎发, 清凌凌的眼眸望过去。
“试个, 地下关系?”
她不愿意跨过洛希极限,但迫切无比的想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说不清她在这一刻为什么会有这么鲁莽的念头, 可能是昨天那个浑身狼狈的雨夜,他为她遮过头顶的那把伞, 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半分暖意。
向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只要一点点暖意, 就可以自我顽强的茂盛绽放。
顾泽西甚至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所以, 前者可以,后者也可以。
闻言。
连那抹能让人透气的西风都未在光顾这片谈判的圣地, 冷气往下沉,手臂的皮肤变得冰凉,迎上宋疏迟睨过来的视线里,她眼神里的坚定没有丝毫的偏倚。
他轻勾了眼:
“我见不得人?”
男人指节叩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面上不动声色, 看过来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像只是在谈论外头天气如何的模样。
连逢夏都开始犹豫。
他刚才如飓风威逼而下的压迫力, 究竟是不是她转瞬间的错觉。
成年人聪明的谈判,就是不管怎么样都会给对方留有正常后退的余地。
逢夏也如此,她并不想把事情做绝。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添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不……”
“可以。”
叩着桌面的动静倏地收住。
这会儿轮到逢夏没反应过来,说实话,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得时候都有些讶异。
地下恋,要按照顾泽西圈子里那群垃圾里的说法,好听的叫养金丝雀,直白的叫包养情人。
这句向来只有高高在上占据主导地位的人能提。
如今她不过在悬崖边挣扎,屈居人下抛出这样的关系定义,更遑论他会答应。
逢夏错愕的抬眼看他。
“吃药。”
男人的神色云淡风轻,冷白的手将温热的水杯递向她,清润的嗓音散在水汽氤氲的白雾里。
“慌什么?”
“答应过你,什么都可以。”
逢夏钝钝地捧着陶瓷杯,热度贴在她因为紧张略显冰冷的掌心里,她的眼神不受控的想往他那打探。
怎么他做事……总让她出乎意料的。
桌面蓦地递过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他的微信界面,消息列表的聊天记录就这么没有一点遮掩的暴露给她看。
逢夏慢吞吞喝水的动作又冻住,刚才那点小插曲已经让她弄不懂他是什么路数了,手的反应比本人还要快。
没再像以前那样,让罕见的原野清风淡然抽离。
拉住他手臂的袖子,纯白的衬衫因为她的动作有了一道最清晰明了的皱褶。
逢夏盯着那道痕迹看,莫名想到之前告白墙的里那些虎狼之词——“要亲手弄乱他永远一丝不苟的衬衣,才是最带劲的”。
她现在算不算……
乌七八糟的想法让她瞬间心虚,怯声问:
“……这个?”
宋疏迟微垂了眼,略有兴味问她:
“夏夏见过男女朋友靠心电感应联系的吗?”
她摇头得很正式:“没有。”
“——所以。”
他的手顺着她的动作,抵在她身侧的位置,像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的动作,她气息间都是清冽的雪松和鼠尾草的但香。
她仰头,上方浓黑如墨的眉眼下眄,缱绻的声色沉入耳畔。
“输个联系方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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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下午有课先回的学校,他送的,司机开车,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她让司机停在学校人少的地下停车库。
无端生出一种自己在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现在这名声有够精彩的,凑到他身边,比白雪染淤泥还要不着调得多。
莫谈学校,但凡京圈里有人知晓高岭之花是下凡到她这儿,怕不是比江城来了海啸地震沙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