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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许诗晚组了个酒局,邀请天渊集团的几位负责人和广告商,给人赔礼道歉,这才把这件事情揭过。
她记得那天喝了不少酒,那群老狐狸一惯喜欢拿鼻孔看人,拜高踩低,最后还是天渊集团的小陈总发话,才让那群人收敛了些。
许诗晚的眼睛其实很好看,琉璃一样的瞳孔,晶莹剔透,浓密卷翘的眼睫搭在眼眸上,尾梢稍微扬起一点弧度,深邃又直白,显得不好糊弄。
她没有接方良的话,声音也裹上一层冷意,“齐月她什么样,你不清楚?”
靠关系上位,围棋项目要是落她手里,指定搞砸。
方良明摆着不想说这件事,他的手在桌子前敲了敲,习惯性和稀泥:
“这件事情已经定了,也再没有争执的意义。高层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你团队不是还有其他的好项目,就专心把那几个项目做好,别惦记围棋了。”
一年多的整理资料和出国学习暂且不提,许诗晚忽地笑了下,那双眼眸没什么情绪,语气佻薄:
“多大的脸?要抢围棋项目,连带着的资料创意也想照搬?我所有的计划书都有备份存檔,她要是不介意,那我撕破脸也没问题。”
这话,也不只是在自言自语。
方良是她和齐月的上司,只要不损害他自己的利益,平时对这些事情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今早上方良找人探过她的口风,想问问那些围棋拍摄资料怎么处理。
她从不拿乔,可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这话就挑明了,谁也别想从搬运抄袭。
方良看着她,一时有些恼火,脾气也上来了:“你这什么意思?你就强得,非要死磕围棋做什么?!”
桌子被他拍的作响,“我给你的其他项目又不是等级不够,少一个围棋怎么了?你要说你从去年开始准备,那有多少人准备了几个季度不照样被截胡?这你不是最清楚的?”
许诗晚也有些气,她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些人被截胡是因为甲方选择,他们自身准备不充分。而这次,我连甲方面都没见着,直接被定性排除,我凭什么?”
说起来,这件事方良做的确实不地道。
他没去通知,一是因为听到了高层风声,二来,许诗晚锋芒太过,不好管理,总要挫挫她的锐气才行。
“下一赛季的大型赛事解说已经定了你,你还想怎样?就非围棋不可?”
方良明摆着不想过多纠缠。
许诗晚知道在争执下去没有意义,出了办公室,手机突然弹出信息:
[在萃雅轩二楼包间1012]
三月的茂清,阴雨连绵,整个城市笼罩着一层薄而透的细纱。车辆极速行驶,许诗晚觉得有些闷,给车窗开了条缝隙,有细小斜雨飘进来。
[姐,已经把围棋手资料整理好汇总发您了。]
许诗晚回了个嗯,滑动指腹,点开文檔,却在看见内里的第一页,瞳孔闪烁出几丝明灭的情绪。
画面里的女人很漂亮,不同于许诗晚的明艳傲气,那人更加清冷,也更有距离感。那人的五官很立体,眼型狭长却不失韵味,眸色很淡,眼角的浅痣自含三分霜雪意,戴着金丝边眼镜,眼尾拖拽出几分清冷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是不一样的动人心魄。
许诗晚的傲是微风下盛开的花苞,而大屏女人的傲则是冰雪覆盖的山川,由内而外,渗透骨髓。
而旁边是她的介绍:
[宋韵成:中国围棋九段手,连续三年蝉联世界冠军,是我国亚运会上夺得围棋赛事魁首的最……]
不知道看了多久,许诗晚关掉手机。偏过头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夜色渐浓,暖色路灯不断从车窗外闪过。澄澈的碎光落入许诗晚的眼眸,却转瞬即逝,她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层灰,让人看不真切。
雨水顺着车窗玻璃落下,许诗晚看着窗外,想到方良刚刚的质问,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抹身影。
那抹蓝白身影,正穿着校服,扎着马尾,模糊的视线上移,侧颜阴影竟与刚刚那个围棋手重迭相映。
她正向她走过来。
垂落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收紧了几分,许诗晚看着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呼吸变得轻浅起来。
刚准备开口,却被一声喇叭声拉回思绪。
“美女,到目的地了。”车辆停在萃雅轩菜馆前面,司机开口道。
许诗晚揉了揉眉心,把钱付了过去。连夜加班准备围棋策划,刚刚她竟累得睡着了。
清醒的同时,心里好似被细细密密的线缠绕,勒的她透不过气,酸涩成一团。
许诗晚站定在路边,先从包里拿出镜子补了妆。萃雅轩包间里,是公司和围棋负责人的局,她必须去一趟,为自己争取机会。
许诗晚穿的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服,可在她身上总有种高级绮丽的交织。她的长相更不用说,明艳又不失精致,睫毛浓密卷翘,眼睑微垂,媚意浑然天成却让人驻足,又纯又欲却不失性格。可以说,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补完口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私心地整理了头髮,让自己看起来更精致。
她也许,会见到她。
迈步走向包间门口,许诗晚心里忽地腾升起些许难言的紧张和酸涩。站定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