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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

左霆从徐炎这边出来后就直奔客栈。

狂奔了两刻钟,终于满头大汗的跑到客栈附近。

他倒不是觉得累,就是这么一通下来跑得怪热的,夜里的凉风都消不下去他这股热。

随便拿袖子擦了把汗,他进门就直奔客栈后厨,打算去叫守夜的厨子给他弄碗东西吃。

今晚太耗精力,傍晚吃得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干净了,他快要饿死。

结果一进灶房竟然让他碰到了熟人,是孙公,他正摇着一把蒲扇坐在灶前,在看火呢。

看到他,他道一句正好,招他过来,“既回来了,这火由你来看。”

左霆:……

认命过去拿起一根柴火,代替了他看火的位置。

这火并不需要他看太久,才不过一盏茶时间大锅里的汤面就煮好了,厨子把面盛成两大碗,分别交给两人。

孙颌捧上自己的,然后朝左霆一扬下巴,说:“不如去我那吃?”

嗯?这么点面随便蹲着吸溜几口不就吃完了,何必还费事回房?左霆挑眉。

孙颌不等他答,已经拿蒲扇拍拍他,“走罢,去我房里吃。”

左霆在原地默上一会儿,终究跟上他。

到了他房里了,左霆随便拉一条凳子坐下,看他:“先生是有事要与霆说?”

孙颌点头,是,是有事要跟他说,不然也不会把他叫过来。

他吃一口面,边吃边道:“往后行事不可像今日这般莽撞了,主公正在怒头上时,你该劝着些……”

他叨叨咕咕还要再教他些大道理,但这些话才说了一截,左霆就腾地起身,嘴边边说着——“我去找找有没有猪油,那厨子偷懒没往汤里放油,吃着都没油水”边往外走,而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捧着碗没了踪影。

明显是在找借口不愿听他说话呢!孙颌气得吹了一下胡子,抬手指他的背影,“给我回来,没说完呢!”

左霆脚步更快,仿佛没听到。

几大步他就出了门,甚至在路过门边时他还顺道拉了一把房门,替孙颌把房门也关上了。

孙颌盯着合拢的房门干瞪眼。

臭小子,跟他耍滑头!

左霆出了房门就直奔自己房间,他可不想听这些啰啰嗦嗦的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为了避免等会儿出去会不小心碰上孙颌,他吃完了干脆连碗也不放回去,就这么随意的往旁边一放,脱了两只鞋子就上床睡觉。

孙颌见他房门一直紧闭,也不好过来拍门把其他人吵醒,只得郁闷的回房。

但没完,孙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第二天早上一起他就逮着左霆好一顿说。

越姜洗漱完下来时,左霆已经听得两眼发懵,头昏脑胀,孙公一早就可着他一个人讲礼法章序,念得他人都懵了。

越姜瞧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多看了两眼。

孙颌见此终于住了嘴,放过左霆,他走过来,笑道:“早。”

越姜笑一笑,也道一声早。

孙颌多看了两眼她的笑,她的笑和平常无异,所以昨晚的事她应当是毫无察觉。

他笑得更加真心实意了,似聊家常般道:“昨夜天凉,姑娘睡得如何?”

越姜睡得还行,睡前因为月事的事折腾了一阵儿,但也就那一阵儿,之后睡着后便是一夜天明。

浅笑道:“如先生所说,夜凉几许,一夜安眠。”

孙颌点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他笑着道:“颌,也是如此。”

“往后天更凉些,夜里还要再舒爽几分。”

越姜点头,是啊,到入冬前都是舒服的。

入冬后的话,天气变冷,就要变得难捱些了。

“在说什么?”一道声音从她身后过来,如此音色,还有声音里的低沉,越姜不必转身也知道是谁。

孙颌笑意更大,心想果然只要是越姜在,主公必会过来。

他道:“正说近来夜里凉了,助眠呢。”

裴镇点点头,瞥一眼她,她的精神头看着比昨日好上许多,昨夜想来确实睡得安稳。

又瞧一眼她的手,点着下巴问:“手上好些了?”

越姜笑一笑,点头,“已是好上许多了。”

痒意已退,只剩些红肿看着吓人。

“如此。”

……

日出时分,马车再次上路。

快要出城门之时,孙颌回了下头,看向徐炎所在客栈的方向。

昨日的教训足够惨痛,这小子可千万别再糊涂了。

……

行了约两日,到达岽州地界。

马车一如既往,只夜里休息时偶有停留,白日依旧只是赶路。

又四日,路过岽州府治之所,岽州现任州牧得知大司马路过,当天匆匆备礼而来,欲要求见。

裴镇见了他一面,但未受邀往州牧府上去,依旧只下榻于客栈之中。

途中未多有停留,次日,等州牧再来,客栈已人去马空,裴镇一早便已出发上路。

岽州牧惋惜,长叹数余声。

他手下僚臣同样深感惋惜。

都知这位生辰将至,原本是想着只剩一两日功夫了,或许能留下这位在岽州庆贺,那定然是美事一桩。若是再办的好些,正中其意,大司马也必定对州牧大人有好感。

可惜……这位竟是只留一晚就走了,早前的准备也全都付诸一炬。

“大人,那您看……近来备的那些东西?”

岽州牧失望摆手,“都撤了罢。只留那檀木箱子,改日往洛都送去。”

“喏。”僚臣下去善后。

当晚,州牧府上数十名舞姬被遣散,另有酒水珍馐无数,都一一另外封存起来。

……

八月二十五,裴镇生辰前一日,孙颌也与左霆等人在商讨主公生辰之事。

若非吴持田那厮生事,惹得主公盛怒之下亲自带兵来剿,原本此时主公是该在洛都宫苑中大操大办过生辰的。

如今却是不能了。

孙颌摸摸胡子,发愁主公这个生辰。

这是天下大定后主公的头一个生辰,意义非同小可,怎么也不能办得寒酸了。

可,如今日夜赶路,想大操大办也只是有心无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孙颌发愁的摩挲杯子。

唉——若非主公不肯在岽州牧那停留,其实在岽州过寿诞反而是最不错的法子了。

对方看起来准备充足,也很想给主公过这个生辰。

“嘶。”不防杯子有破口,手上不小心刮了下,孙颌心疼的摸一摸,然后接着发愁。

左霆:“那不如去县尉府上?”

他们现在歇的地界,就是卓豚县。

孙颌摇头,“不好不好。”

左霆:“如何不好?”

孙颌:“主公似乎不想与地方沾惹。”

不然也不至于当日在岽州治所才匆匆歇上一日,就继续快马赶路。主公真有心让地方为他生辰献力,就不会次次都是歇于客栈中。

左霆抓手,没了主意,“那要如何?”

总不能随随便便吃顿饭,就算过了这个生辰罢?

孙颌瞥他,所以他才愁啊!

而且主公的生辰就在明日了!他已经想了好几天,可依旧没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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