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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既答应你了,便不会反悔。”萧洛清无奈道。
颜少疏见状,心想,这招真好用,下次再试试。
随后萧洛清便吩咐人去准备了酿酒的东西,两个人大婚后的第一日便在坤元宫酿酒。
“阿清,你放这么多水到时候这酒香就不醇了。”颜少疏不满道。
萧洛清反驳道:“反正这酒要埋好久,到时候自会香醇。”
颜少疏不信:“那你这得埋多久?”
萧洛清想了想,说道:“大概要十年吧。”
颜少疏炸了,跳起来惊叫道:“阿清,要这么久啊。”
“那你还喝不喝?”萧洛清放下手中的酒舀,对着颜少疏质问道。
颜少疏立刻回答:“喝。”
随后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两个平日里在朝堂上无比睿智威严的人,此时在坤元宫像个小孩子一样争吵。
茯苓在一旁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人,仿若回到了十八年前颜少疏入宫时候的样子,陛下也是这般开心。
两人将酿好的酒搬到树下,颜少疏早就准备好了几个坑,抱着两壶酒对萧洛清说道:“阿清,正好今日是我们大婚的第一日,这两壶放在这里就当纪念我们大婚的日子,剩下的每年我取走一壶,你看可行?”
萧洛清挑了挑眉:“你全部取走,那我喝什么?”
颜少疏十分大方:“我没那么小气,到时候分你半壶就是。”
萧洛清第一次觉得颜少疏有些厚颜无耻了,明明是她酿的酒,怎么反过头来倒像是颜少疏的一样。
她将手里的酒壶抱住,不满道:“不行,我要一壶。”
每年有两壶呢,她才得半壶,颜少疏这算盘打的可真响亮。
颜少疏看着略微不满意的萧洛清,叹了口气,柔声说道:“阿清,你身子不好,不宜多饮酒。”
随后将她怀中的酒壶拿开放到一旁,握住了她那冰凉的手,将自己手上的暖意传了过去,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你若是嘴馋,我可以找温先生要几副方子亲自给你调理身子,好不好?”
萧洛清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如今她有江山令在身,平日里只要好好调养,再活个二三十年没什么问题。
可颜少疏的一番话让她想到了刚才的那封信,她眸中的笑意褪去,有些沉默了。
颜少疏见状便心想,阿清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阿清的身子出什么问题了?
她眸中略闪过一丝慌张:“阿清,你怎么了?”
随后把上萧洛清的手,摸了下脉象,心中焦急万分。
萧洛清将颜少疏的手反握住阻止了她的动作,轻声说道:“我没事,是温落。”
颜少疏不解。
萧洛清低下头继续说道:“少疏,温落走了。”
颜少疏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从萧洛清的眸中看到了一抹悲伤,她忍不住抬手抚上萧洛清的眉眼,将她的眉上的忧愁散尽。
“少疏,虽然我一直说服自己,早就该放温落走了,可今日看到他的离别信,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母妃不在,温落便像母妃一样,照顾我多年,于我而言,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亲近的人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真的会离开我。”
自从萧永帆去世后,她便一个人待在皇宫,她确实早就习惯了那番清冷,但却也渴望有人能陪在她身边。
而温落懂她,当初他就是怕她一个人在皇宫太过孤寂,所以才会想到要在她身边照顾她,却没想到被萧洛清送出了京都。
他曾想过一辈子待在萧洛清身边,护她安康无虞便可,直到后来看到萧洛清在颜府下聘,他才发现,或许萧洛清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那日他一个人跑到了常妃的墓前,独自端了一壶酒在那里待了一整夜,终于想明白了,他完成了阿姐的嘱托,照顾好了萧洛清,却没有照顾好自己。
所以他想,如今萧洛清身边有颜少疏作伴,至少不会孤独,可他要带着阿姐的期望继续活下去,去替阿姐看遍这大夏山河。
所以他写了一封信,离开了京都。
但承诺,日后萧洛清若有需要,可随时唤他回来。
颜少疏将萧洛清拥入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阿清,温先生或许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更何况,你现在有我。”
“此后的每一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再不会让你感到清冷孤寂。”
萧洛清感受到颜少疏怀里的温度,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抬眸对上颜少疏清澈的眼眸,笑道:“少疏,我信你。”
随后她将一旁的酒壶递给颜少疏,说道:“那这一壶就留给温落吧,万一哪天他突然回来了呢。”
颜少疏仔细盘算了一番,又看了眼旁边的好几壶酒,心想,一壶就一壶吧,总归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行,那这一壶就等温先生回来了再喝。”
说完,两人将酒埋在了树下。
满院酒香过,一花落知春,几瓣梨花落在萧洛清发间,颜少疏抬手轻轻的抚过,面上的笑意如春风般轻快明朗,一如十八年前萧洛清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