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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刺客已经将你供出,你与西饶通敌叛国,已是诛九族的死罪!”
郑涛听着萧洛清的话,自嘲一笑,这一局他还是输了吗?
“即便你不说,翻遍整个京都,本宫也能将人找到,如今你已是末路,何不给自己留点体面。”萧洛清嗓音沙哑,颜少疏那痛彻心扉的叫声,她听着心疼,仿佛心被撕裂了一般的疼,她辛辛苦苦护着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如此伤害折磨。
郑涛知道如今左相府气数已尽,但他不甘心输在萧洛清手上,依旧闭口不言。
就在颜少疏再次落下手中长剑的时候,郑立喊道:“人在城郊十里的废庙。”
叶川一听,立刻示意手下去城外寻人。
郑涛望向郑立,眼中尽是不满。
颜少疏停下了手,郑立往郑涛那边爬过去,颤声说道:“相爷,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郑涛早就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再说一句话,身上的痛楚将他吞噬,他闭上眼睛,昏倒在了血泊之中。
“相爷!”郑立大喊道,可郑涛却再也没起来。
颜少疏见到这个景象,闭上了眼,自嘲一笑,浑身抖动,像是疯了一般,将手中的软剑丢掉,郑涛说的没错,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过就是为了能护住家人,可如今她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持剑有何用?
颜少疏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萧洛清缓缓向她走了过去,再也不顾及自己是否淋雨,直到站到颜少疏面前,萧洛清满眼的泪痕,抬手抚上颜少疏的脸,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水渍,唤道:“少疏?”
颜少疏麻木的心像是被这一句唤醒了一般,抬头看着萧洛清,眸中的冷意渐渐褪去,轻唤了一句:“阿清?”
萧洛清应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颜少疏后退了几步,自己满手的鲜血,生怕弄脏了萧洛清。
萧洛清止住了她的退步,将她拉入怀中,抱住了颜少疏,在她耳边轻语,似是安抚道:“少疏,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颜少疏眼中闪过迷茫,回家?回哪里?如今娘和阿恆还没回府,她回去了不过也是一个人,她不要回去,她要去找娘和阿恆。
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在萧洛清的耳边轻唤了一声后,眼前一片灰暗。
萧洛清抱在怀中的人渐渐失去了力气,就要倒下,萧洛清唤了一声:“少疏?”
颜少疏靠在萧洛清身上,陷入了昏迷。
萧洛清满眼的心疼,顾不得自己手上还有伤,将颜少疏横抱在怀中,转身走出了左相府。
今日之后,左相府,便再也不姓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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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左相府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左相被折磨至重伤昏迷的消息传至整个朝堂,满堂哗然。
本来朝臣们都还在为左相愤懑不平,一副势必要将此人拉出来五马分尸的架势,却在另一个消息到来时,满堂寂静。
左相郑涛与西饶刺客合谋刺杀于晁,通敌叛国,还派人暗杀建安候府与齐王府的人,罪证确凿。
萧济在城外身受重伤,如今还躺在公主府昏迷不醒,萧永帆震怒,命人捉拿左相余党。
刚刚还在义正言辞的人,如今却没有了任何话语,整个朝堂一片沉默,谁能想到,一夜之间,权倾朝野的郑涛,竟落得如此下场。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在朝堂上无人拥立的储君永安公主查出来的。
这一刻,这些人才知道,他们的储君有着非凡的手段,只是从来不曾在他们面前展示。
可偏偏当朝臣看向以往永安公主站的地方的时候,却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建安候府的上将军颜少疏也没有来。
而萧洛清此时没有出现在朝堂上,是因为她根本来不了。
建安候府
此时的建安候府是一片忙碌,昨日叶川去城外救出了人,除了陆韫婷被颜长恆死死护着,只是受了点惊吓以外,颜长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数不胜数。
萧婉婉也被颜长恆护着,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为了方便,便先在建安候府安置下来,萧永帆派了太医过来医治,颜长恆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萧洛清当晚将颜少疏送回来之后便发烧昏迷不醒,到现在整个建安候府还清醒的人,便只有叶川,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朝堂上少了这几个人的原因,实在是没办法去啊。
温落从公主府赶到了建安候府,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萧洛清,上前去探查,昨晚茯苓连夜赶到建安候府替萧洛清诊治,如今烧已经退了,脉象基本平稳,温落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萧洛清在黑暗中挣扎着,脑海中昨晚的景象一幕幕浮现,那血染长河的青石板街,和那个满身血污的人,她想要上前去拉,却发现自己被枷锁锁住,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的看着颜少疏陷入地狱,然后疯狂的折磨地上的人,颜少疏面目狰狞,眼神中的冰冷毫无人性可言,萧洛清想要呐喊,想要阻止颜少疏,想要唤醒颜少疏,却始终无能为力。
她看到颜少疏提着长剑向她走过来,想要安抚颜少疏,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只能紧紧的抱住颜少疏,抚平颜少疏内心的狂躁,一遍又一遍替她擦拭手中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