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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洛清见到易州之尴尬的神情,心中的烦闷稍微好了那么一些,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开口道:“易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易州之等到了萧洛清的问话,面色一转,一本正经道:“殿下,臣这几日在刑部翻查旧案,确实有几桩案子证据不足,漏洞百出,当时匆忙定案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洛清对易州之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欣赏的,不过几日,易州之便能翻查出几桩有问题的旧案。
“你可有什么头绪?”萧洛清问道。
易州之皱了皱眉头,正在思索该怎么和萧洛清说。
萧洛清看到一脸严肃的易州之,继续问道:“难道这些案子连你都难以重新审查吗?”
易州之整理完思绪,回道:“殿下,有几桩案子倒是不难重新翻案审查,但是有一件案子比较蹊跷,前任永州太守何千瑞私藏军械之罪,这个案子本身没有问题,但刑部讲究证据充足,于是每一桩案子,臣都会亲自核对证据的真实性,而这个案子,臣却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萧洛清问道。
易州之:“永州是大夏的军械锻造地,两年前,皇上要更换京都的城防军械,派人前往永州取新的军械,结果却发现何千瑞私造军械,何千瑞被定为死罪,私造军械尽数被缴,并登记在册。”
“后来永州所锻造的军械都会派朝廷的官员亲自监管,并登记在册,可臣在刑部的案件里,并没有看到当年记有被缴军械数量的册子,臣一开始以为是之前办案的人落在了兵部,结果臣去了一趟兵部,兵部的人说,并没有这个册子。”
“刑部的案卷每一卷都会有相应的证据放在里面,可唯独这一卷,少了最重要的证据,臣找遍了整个刑部卷宗,都没有。”
萧洛清眯了眯眼,私造军械?
对于皇家来说,最为忌惮的就是手握兵权之人,私造军械说严重了就是谋反的大罪,这些私造军械的册子没了,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军械流落到了何处。
“当时调查这个案子的人是谁?”萧洛清问道。
易州之答道:“刑部尚书周成周大人。”
“茯苓,叫人唤周成来一趟公主府。”萧洛清对着一旁的茯苓吩咐道。
易州之不得不佩服萧洛清果断的处事态度,这几日,萧洛清代皇上处理朝政,雷厉风行的将朝堂上的风气整治了一遍,如今朝堂之上虽还有人不服,但也都不敢明面上顶撞萧洛清。
很快,周成来到了公主府。
“老臣见过殿下。”周成恭敬道,刚经历丧子之痛,周成已是满头白发,周明朗行事不顾后果,本就是咎由自取,周成虽痛心,却也恨其不争气。
“周大人坐吧。”萧洛清对于朝中老臣还是要给些薄面的,毕竟自己刚接触这些人,很多人面上客客气气,心里指不定哪儿哪儿都不服她呢。
“谢殿下,不知殿下唤老臣前来所为何事?”周成就是那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心里一点都不服的人,一个女娃娃,能有多大本事,皇上将朝政之事暂交公主殿下,本就不妥。
“没什么,就是有一桩陈年旧案想要跟周大人核实一下。”萧洛清对周成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在朝中根基不深,这些老臣不服也是正常。
周成看了眼对面的易州之,眼睛一眯,想来殿下是知道了些什么了。
周成没有说话,易州之便开口道:“周大人,在下这几日奉殿下之命翻查陈年旧案,却发现有一个案子少了一个物件证据。”
周成心里一惊,怎么会?
易州之继续开口道:“就是两年前永州太守私造军械案,这一案中记录被缴军械的册子没有了,臣若没记错,当年这个案子是大人办的,不知大人可有印象。”
周成脸上流露出了不可思议。
“不可能,当年这个案子的案件和证据是我亲手整理,封案的时候,刑部的办事官员可都看到了。”周成解释道。
萧洛清笑道:“周大人别急,本宫又没说是你弄丢的,本宫想知道,当年那封册子可是单独成册的?”
周成:“这是自然,为了案卷清晰,当年的册子是单独造册,并没有备份列入新的册子里面。”
萧洛清继续问道:“那周大人可还记得当年私吞军械的总数量?”
周成虽年老,但办事稳重,当年的案子关系重大,即便册子丢了,也能记得清楚:“老臣虽然老了,但记性不差,当年永州私吞的军械总计三万件。”
萧洛清思索了一番,三万件,正好是京都城防所需。
萧洛清淡淡道:“周大人好记性,不过周大人监管不力,就请周大人自行去刑部领罚吧。”
周成办事失职,即便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也难辞其咎,身为刑部尚书,却让刑部出现这种纰漏,按理也是该罚的,可是让他一个刑部尚书自行领罚,这是什么道理?
周成也不知道萧洛清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如今他不占理,横竖都得受罚,自行领罚听上去可以利用职权,行免除责罚之便利,可实际上萧洛清却是在试探他,倘若他真的判罚不合理,萧洛清就可以借口滥用职权,将他这个刑部尚书给革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