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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责,内疚,后悔,像是一刀一刀刮在了萧洛清的心上,凌迟般疼痛难忍,萧洛清悲恸过大,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宫里大丧,常妃已然去世。
萧洛清自此大病一场,这一病就是一年多,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萧洛清身形一动,走出书房,先是去酒窖拿了一壶酒,然后又在院子里闲逛,最后停在了湖心亭。
乐芜跟在她身后,明显的感觉到殿下和之前不一样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叶川一进去就变了呢,难道是颜将军那边出事了?
萧洛清站在湖心亭边上,手里的酒已经过半了,微风拂过,青丝飘动,月光洒在萧洛清的脸上照的面容雪白。
萧洛清此时神色暗淡,眼睛盯着面前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乐芜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魂不守舍的殿下,十分心疼:“殿下,不能再喝了。”
萧洛清突然开口:“乐芜,你说,如果我不是公主,该多好啊。”
“殿下,您怎么了?”乐芜担心道。
萧洛清又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可是没有如果,我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我这辈子只能困在这座皇宫里。世人只知道,永安公主身份尊贵,福泽大夏,却不知道,这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不仅仅是手握权力,还有无尽的责任,以及失去。”
萧洛清转过身来,把酒壶递给了乐芜,衝着天空自嘲的笑了一下,对着明月张开双手,身体后仰,扑通一声,全身没入湖中。
冷,刺骨的寒冷,身体就如同那夜在皇宫殿内一般,麻木僵硬到无法动弹,萧洛清眼前一片漆黑,心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任由湖水淹没她,没有一丝挣扎。
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当年那种悲伤,无助,自责,内疚的感觉,伴随着她的一生,让她从未看见过希望。
耳边几乎没有了心跳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可是为何,见不到母妃呢?
是因为母妃在怪她吗?
一定是的,她亲手葬送了母妃,母妃再也不愿意见到她了。
一滴泪融入了湖水中,像是在倾诉无尽的思念与哀伤,心臟突然间停止了跳动,沉寂在不见天日的湖底之中。
“殿下!”萧洛清落入水中,乐芜惊叫了一声,吓得直接跳入湖中,把萧洛清捞了上来。
“快,传太医!”乐芜一边背着萧洛清往寝殿走,一边大喊。
公主府上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殿下,你怎么样了。”乐芜正疯狂的叫着殿下,而此时的萧洛清浑身冰凉,冻的发紫,昏了过去。
“殿下,你醒醒,你可别吓我。”乐芜把萧洛清抱进寝殿,放到卧榻上,萧洛清此时还在昏迷不醒。
此时茯苓从外面跑了过来,查看了一下萧洛清的伤势,说道:“寒气入体,脉象若有若无,只怕等不到太医来了。”
乐芜在一旁焦急道:“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
茯苓也是浑身颤抖,但她却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去打一盆热水来,现在只能先稳住脉象,撑到太医过来。”
乐芜慌忙的点了点头,立刻出去端了一盘热水过来。
茯苓拿出针灸用的针:“要先把殿下的衣服脱了。”
乐芜照做,不一会,萧洛清身上就多了几根银针,就这么一会儿,茯苓已经满头大汗了,毕竟不能出一点差错。
乐芜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了殿外守着。
萧永帆听说萧洛清落水后,带着太医就往萧洛清的寝殿走,步履飞快。
“奴婢参见皇上。”乐芜看见来人,立马下跪。
“起来,洛儿怎么样了?”萧永帆焦急的问道。
“回皇上,茯苓现在正在给殿下施针。”乐芜答道。
萧永帆作势就要进去,却被乐芜拦下了。
“大胆,皇上的路你也敢拦。”一旁的太监说道。
“皇上恕罪,只是皇上此刻确实不方便进去。”乐芜硬着头皮说道,现在茯苓在里面为萧洛清施针,不能受到干扰,更何况如今里面的情形,这要让这些人进去了,殿下的声誉难保啊!
萧永帆深吸了一口气,洛儿此时情况不明,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不一会儿,茯苓打开了门,萧永帆带着太医就衝了进去。
看着床上面容惨白,毫无血色的女子,萧永帆心疼到滴血:“快点,要是洛儿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是问。”
太医连忙跑过去诊治,萧洛清此时的身体状况十分虚弱,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太医把这脉象,每多过一点时间眉头上的皱纹就会深一分,直到最后拧成一股绳,叹了口气。
“皇上,公主这脉象虚浮无力,脾脏受损,寒气入体,不过好在茯苓姑娘刚才用针灸护住了心脉,老臣开几副方子,只要能熬过今晚,性命无碍。”太医说道。
萧永帆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希望。
“不过……”太医小心翼翼的望向萧永帆,眉头紧皱。
“不过什么?”萧永帆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