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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节

 

有些尴尬,云潇抓着脑袋暗搓搓的在心底整理着这些奇怪的亲戚关系,在她分心之际,院内的白色残影微微一晃,舒少白瞳孔顿缩,找着借口笑吟吟的说道:“此番过来帝都城原本是为了协助丹真宫研制针对毒瘾的特效药,不过若寒喜欢外城热闹的街市,我就陪她一起住在秦楼,那里每天晚上都在玩一种叫摇铃局的游戏,有个三岁的小姑娘特别厉害,恐怕赢得钱已经够她花一辈子了吧……”

“三岁的小姑娘?”云潇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倒吸一口寒气,舒少白若有所思的点头,脸上扬起了明亮的笑意,“长的倒是真心可爱呀,说话奶声奶气的,连若寒都很喜欢她呢,不过孩子那么小,天天混在一群奸商里玩黑市喜欢的游戏,可不要被人带坏了才好。”

话音未落,云潇已经一个箭步冲出了天征府往外城秦楼狂奔过去,后院的门被一阵轻风合上,帝仲的光影这才终于清楚的浮现在众人面前,舒少白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他的轮廓几乎苍白到透明,唯有不变的金银异瞳还是记忆深处最耀眼的模样,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心底微微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面抽枝吐芽,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特殊感情,他下意识的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膛,仿佛是将什么疼痛用力压制下去。

他一直以为古代种是不会继承旧主的感情的,因为从他吞噬夜王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在那个人的躯体里感受过这些东西,直到现在,当他曾经并肩同行的同修出现在眼前,这种感情竟然如此的激烈复杂。

夜王是个杀伐果断,对外界几近绝情残忍的存在,他所有的包容忍让都只给了上天界为数不多的同修,偏偏也是这唯一的弱点,让他从高空坠入尘埃,被他最为鄙视的渺小人类踩在了脚下。

帝仲也在看着他,只是一刹那又将目光望向了更远的地方,雪原的决战似乎还在昨朝,他一度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想给那个罪恶滔天的同修留下一线生机,他甚至愿意以自身去代替他偿还欠下飞垣的血债,可是最终他还亲手斩断了最后一丝情义,埋葬了最后一抹希望,万年的羁绊一朝崩塌,再无转机。

人的感情很奇妙,时而犹豫,时而坚忍,既有正义凛然,又有偏执护短,一如他对待奚辉和煌焰,这就是人和神最显著的区别——复杂多变,又充满了矛盾。

帝仲没有多说什么,旧事重提本就毫无意义,现在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人确实拥有和奚辉相似的能力,他或许可以利用这股力量去了解一个远古的魔物,比如那只被破军吞噬融合、却依然可以依赖散落的骨头绝境逢生的修罗鬼神!

他必须要彻底了解关于破军的一切,才有把握赢得最后的胜利。

:商议

一晃好几天,生活很快恢复平静,反正墨阁宣称给他放了半年的长假养伤,正好让他心安理得的待在家里,修罗鬼神一事帝仲只说是为了杀破军,其它的东西倒也没有对他细谈,随后就让舒少白以统领万兽之力命令当初北斗大阵爆发地的凶兽们找到残留的遗骸带回,虽然他并不关心煌焰,但破军始终是个祸害,就算自己不主动招惹,势必有一天那家伙还是会找上门来,若真有方法彻底消灭倒也是个好消息。

唯一让他感到略略不适的反而是帝仲,他似乎隐瞒了很多,只要提及“修罗鬼神”四个字,他就是一副忧愁满面的神态,仿佛说出的每个字都要经过仔细斟酌。

萧千夜揉了揉眉头,抬手按在胸膛的伤口上,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这个洞穿身体的重创终于是有了显而易见的好转,但也第一次让他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那种靡靡之音,会在每一次爆发出剧痛的同时直接在脑海中反复回荡,他仅仅只是被沾染着黑焰的流火剑刺伤就能感到窒息的沉闷,可是云潇的火种却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这份蛊惑。

他闭上眼睛烦躁的往后靠过去,当时为了找寻传说中的双神之血他不得不将云潇放在更为安全的冰河之源,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握这一走要去多久,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或许永远也找不到,偏偏命运又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销声匿迹数千年的日月双神以放弃永恒为代价现身为他指了一条明路,这才让他进入到了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地宫深处,那么顺利的得到了双神之血。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带着云潇一起……萧千夜长叹了一口气,马后炮没有任何的意义,眼下只有荧惑岛有可能寻到解决的方法,可他记得云潇说过,澈皇曾在路过荧惑岛的时候被内部火焰阻止,这说明当年吞噬了凤凰的天火、以及浴火重生的初代溯皇为了隐瞒神界逃犯的真相刻意在那里动了手脚不让后人进入,而他也并不想再让云潇记起这些残酷的过往。

他若是独自前往,又该找什么理由留下云潇?还是说让她跟着飞琅先返回浮世屿?浮世屿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她的同族陪伴,至少不会孤独。

他胡思乱想着,忽然眼前浮现出飞琅那张顽固的脸,萧千夜立刻甩头终止了这个想法,那家伙死板又严厉,和天真浪漫的云潇明显不是一路人,这要是跟他回去,岂不是三句话就要闹得不欢而散?

他心神不宁的翻动着手里的卷宗,除了那两件事,眼下他最为关心的事情无疑还是牵扯了众多势力的山海集,原本这件事应该是苏木最清楚,但他和丹真宫主一起去了洛城,萧千夜也只能从镜阁借来了记录册翻看,镜阁对山海集的记载并不是很多,从以往的历史来看,巨鳌的主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相似之处,各个阶级,各种身份,男女老少皆有,似乎只是凭巨鳌自己的喜好随性选择,毫无规矩可言,上面的商户更是琳琅满目无所不有,甚至有相当一部分很明显就是虚假的信息,这种危险的东西如果在盛世或许还无伤大雅,但在满目疮痍的飞垣,随时都会成为始料未及的祸害!

很快他就丢开了手里的卷宗,现在他心里惦记的事情太多,根本没办法好好整理清楚头绪,就在此时,许久不见的公孙晏探了个脑袋进来,嘴角咧着夸张的弧度冲他嘿嘿笑了两声,不等他直接将这个不速之客轰出去,公孙晏一溜烟蹿到了他身边,一把甩开书桌上厚厚的卷宗神秘兮兮的眨了一下眼睛:“之前给你的那些都是给外人看的,你就是翻个底朝天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这不,我特意给你带了另外一些过来……”

萧千夜皱着眉头,这个奸商又开始在大夏天穿上了那件标志性的狐裘大氅,还煞有介事的给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从怀中“咕咚”一下抱出来几大本厚厚的卷宗:“之前让人整理给你的那些好多都是假的,真的在我这呢,说起来你怎么好端端的开始调查山海集了?那玩意可不止做飞垣一家的生意,我最多也只能帮你查到这边两只巨鳌的情况。”

“你身为镜阁之主,公然做假账?”萧千夜接过他递过来的卷宗,看着这个一脸坏笑的贵族公子挑了一下眉头镇定自若的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很假,毕竟赌坊呀、灰色贩卖呀这种东西上不了台面嘛,总得找个冠冕堂皇的身份掩饰过去,不过你放心,这几年的山海集收敛了很多,虽说还是有不少灰色生意,不过小打小闹的掀不起什么大乱子,而且这些事都和明溪请示过,他点头了我才给敢这么干的。”

听到明溪这两个字,他也就见怪不怪的翻看起公孙晏带来的这本卷宗,不觉脸色一变低声脱口:“这也是他允许的吗?你这赋税收的,奸商看了都得汗颜吧?”

公孙晏像一只笑面虎,镇定自若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慢条斯理的回答:“我又没逼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生意往来罢了。”

“赋税这么高还愿意和你做生意,那一定是赚的利润更高罢了。”萧千夜淡淡接话,公孙晏并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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