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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顾太后笑着称好,又与陆知晚嘘寒问暖聊了好一阵,见?外头天色渐晚,才站起身,温声叮嘱:“你才将醒来,不宜太费心神,哀家先回慈宁宫,之后再来看你。”

陆知晚也忙站起身:“多谢太后关怀,应当是臣妾去慈宁宫给您请安才是。”

“你如今是阿寅的皇后,就是哀家的儿媳,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顾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示意她坐下:“好生歇着罢。”

陆知晚屈膝行了个礼,萧景廷亲送顾太后出门。

行至外殿,顾太后停步,转身看着萧景廷,目光慈爱:“就这?里?吧,不必再送。皇后刚醒来,你多陪陪她才是要紧事。”

萧景廷:“是。”

顾太后又道:“这?次她能醒来,实是苍天怜悯,哀家只盼着你们往后再无波折,平平安安,相?伴终老。”

萧景廷面色微柔:“母后放心,朕日后会加倍对她好。”

顾太后点头,拂袍刚欲抬步,又扭过脸:“阿寅。”

“母后还有何吩咐?”

顾太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委婉道:“虽然哀家一直盼着早日抱孙子?,不过皇后才将醒来,还是以她的身体为主,你们不着急,慢慢来。”

说罢,也不等萧景廷做出什么?回应,温和笑了笑,便由宫人?扶着离去。

萧景廷站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太后话中意思,长指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心。

难道在旁人?眼中,他是个贪色不知节制之人??

这日夜里, 月明星稀。

养心殿后?的浴池里,夏禾伺候陆知晚沐浴更衣时,一双眼?圈红了又红。

在?她第n次偷偷抹眼?泪的时候, 陆知晚终是没忍住,无奈看她:“三年过去都?成?大姑娘了, 如何比之前更感性了?”

在?宫里养了三年,夏禾也出落成?亭亭玉立大姑娘,旁的小宫人见到她也要恭敬称一声“夏禾姑姑”,饶是如此,在?自家主子面前,她仍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小丫头。

她至今还记得三年前, 主子换上素雅的常服陪着陛下出宫监斩。那一日风和日丽,她替主子梳妆,主子还笑着问她有什么想吃的糕饼, 她回宫的路上看着可?否捎带。

没想到糕饼没有等到, 等到的却是主子中毒昏迷的噩耗。

从此风霜雨露整三年, 一次次期盼,又一次次失望。原以?为余生?几十年, 主子都?会是这副活死人的状态,没想到奇迹出现?, 终有迎来?新生?的一日。

“主子,不然您掐奴婢一下,或者?打奴婢一下?奴婢现?在?还像做梦似的。”夏禾泪眼?明亮,巴巴地?望着陆知晚。

陆知晚哭笑不得:“好端端打你作甚?再说了, 你都?帮我沐浴梳发了, 难道还不能断定我醒来?了?”

夏禾道:“奴婢实在?是害怕。您刚昏迷那阵,奴婢连着好几日做梦, 梦到您醒来?了,奴婢真是高兴坏了。可?笑着笑着就醒了过来?,发现?一切不过是梦……”

欢喜过后?的落寞,更叫人难以?接受。

“那这次你放心吧,我绝对是真的。”陆知晚说着,见夏禾仍是一副委屈担心的模样,到底伸出手?不轻不重掐了下夏禾的胳膊:“这样行了?”

感受到那份淡淡的疼意,夏禾眉眼?稍舒,心下暗想,今夜她不洗这只胳膊也不睡觉,直接守到天亮,等到明早日头出来?,主子还在?的话,那就能确定主子是真的没事了。

且说这边换好了衣衫,随意挽起个矮髻,陆知晚就回了养心殿寝殿。

外头暮色沉沉,寝殿内烛火明亮,熏香馥郁。

她缓步走进内殿,一眼?就看到长榻边那道手?执书卷的高大身影。

他着一袭单薄的牙色寝衣,暖色烛光洒在?他线条利落的如玉侧颜,长睫低垂,神情专注,仅是这般安安静静坐着,周身都?透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矜贵气质。

陆知晚脚步放轻,心头暗想,三年过去,他的确愈发威严了,若不是见过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大街上看到这样的高岭之花,她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现?在?要上前邀请他一起睡觉了。

“晚晚?”

男人的唤声拉回她发散的思绪,回过神,便见他搁下手?中书卷,黑眸平静望向她:“站在?那发什么呆?”

“没什么。”陆知晚勾了勾唇,走过去:“只是三年没见,感觉陛下愈发英俊了,臣妾看了都?挪不开眼?。”

萧景廷:“………”

许久没听?她说这样直白的肉麻话了。

先前她说这种肉麻话,都?是为了讨好他,心里大都?在?骂他。

这一回,会不会也是?

对于失去读心这个技能,萧景廷头一次感到些许不便。

沉吟片刻,他决定直接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陆知晚走到他身旁:“真的呀,我骗你作甚。”

见他一副将?信将?疑的严肃表情,她觉得好笑,还故作登徒子般,摸了摸他的脸:“这是谁家的郎君长得这样俊俏?瞧这浓眉星眸、瞧这高鼻梁、薄嘴唇,真是貌比潘安,玉树临风,叫人喜欢极了。”

萧景廷也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配合他演:“你这无情无义的负心人,一声不吭丢下我和孩子,一走就是三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装不认识我?”

陆知晚:“……?”

等等,孩子是怎么回事?

读懂她眼?中的疑惑,萧景廷解释:“小富贵。”

陆知晚恍然,原来?是说小富贵,吓她一跳!

不过小富贵是他们一起接生?,又在?她宫里养着,四舍五入,说是他们的孩子也没什么毛病。

“它还好吗?”陆知晚问。

“还好。不过现?在?不该叫小富贵,该唤大富贵了。豹子长得快,它体?格庞大,宫里养不住,朕让人送回锦狸苑了。”

萧景廷牵着她,顺势拉到腿上坐下:“等过两日抽个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它?”

“好啊,我也很想它,还有大花二花它们……”陆知晚坐在?他腿上,能清晰感受到男人大腿结实的肌肉,暧昧的姿势和背后?的体?温,忽的叫她想起方才沐浴时她就在?思考的一个问题——都?说小别胜新婚,今夜睡在?一起,他们会不会那啥?

她这具身体?昏迷这么久,四肢还软趴趴的,有些提不上劲儿。而?萧景廷从前就跟饿狼似的,一开荤就停不下来?,更别说憋了三年——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头皮发麻,很担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腰肢下意识往外坐了些,她试图转移话题,视线瞥过他手?中的书:“陛下在?看什么书?呃,心经?”

萧景廷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暖黄烛光将?米白宣纸都?镀上一层柔和之色,而?那书页的第一行正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大晚上看《心经》,陛下何时对佛经感兴趣了?”陆知晚偏过脸,乌眸盈着好奇。

萧景廷一只手?扶着她的细腰,垂眸看她:“不感兴趣。”

陆知晚:“……?”

“朕想着多念几遍,静心凝神。否则等会儿与你同床共寝,朕担心……”

他的眸光炽热和直白,握着她腰肢的大掌也不禁收紧,嗓音喑哑:“会忍不住。”

静谧寝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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