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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

 

但一扭头,看清说话的是晏秋白,再有多少不满也都咽回去了——

面前坐着的是未来天骄,可开口这位却是名副其实的年青一代中的第一人。当年风头之盛,向前放眼百代,从无前人能在同样的年纪达到与他相近的声名。

若非近些年晏秋白愈发自晦自藏,修为更是多少年停在天境巅峰一丝不进,那这天下清名,大约还没人能从他这儿争走分毫。

曾与他齐名的紫辰仙子也不行。

为此,没少有人议论,说晏秋白自晦声名,就是为了给这位紫辰仙子让道。

往事已不可考。

但晏秋白往这儿一站,他们就半点亲近攀附的念头也不存了。

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告辞离开。

时琉身周立刻就清了场。

被困得脑袋都晕乎的时琉十分赞叹,直直盯着晏秋白从前面过来,绕到桌案后,在她身旁坐下。

“师兄,”时琉比划这圈空地,“你怎么做到的?”

晏秋白斟了碗茶,放到她面前,声线温和带笑:“可能我比较凶吧。”

“怎么可能,”时琉捧起茶碗,“你若还凶,那世上就没有温柔的人了。”

晏秋白拿起自己茶杯的手指一停,在杯沿上轻摩挲了下。

几息后,他微微笑着:“以貌取人会吃亏的。”

“?”

时琉入峰三个月,如今最是相熟的便是晏秋白和林叔了,和他说话也早没有最初的拘谨。

闻言她就轻皱了皱鼻尖,不太相信地扭头过去看他:“那师兄是如何凶的呢。”

“等将来一同下山历练,”晏秋白轻碰她茶盏,笑答,“师兄凶给你看。”

“…哦。”

时琉低头,藏起那点期盼又怅然的心绪,捧着茶杯抿水去了。

这方角落正是周边关注的最重点。

见了师兄妹两人相处的场景,其余角落不少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起来。

“玄门内都盛传,这位小师妹要取代紫辰仙子的位置,看来未必是假啊?”

“你忘了?前两日道门大比刚结束,晏秋白可是亲自下场,当众把封十六抱走的。”

“我也看到了!当时紫辰仙子还吐血了呢!”

“难道说,晏秋白和他这个小师妹才是未来道侣?”

“有可能啊,不然之前都说玄门与时家联亲,怎么最近一年里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了?”

“……”

不多时。

仙门大会便正式开始。

与之前在星台上办师传大典时的流程相差无几,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一轮祭天之礼:与宴仙门各出代表长老,玄门则是掌门晏归一与他座下大弟子也是未来少掌门晏秋白,共同到星台最上的祭台作礼。

时琉有样学样,站在角落里,跟着台下众人行礼祭天。

正在一片肃穆的寂静里。

时琉忽然感觉,自己的裙角被什么东西拽了拽。

力道不大,但很明显。

时琉趁着躬身的角度,往裙角一看——地包天正咬着她的衣裙,努力往旁边拉。

时琉:“?”

时琉不敢出声,只能给狡彘眼神疑问。

狡彘咬着她裙角,往旁边示意。

顺着它的目光,时琉看到了峰顶星台外的那一排长殿。

时琉迟疑了下,悄然给狡彘做口型:“让我过去?”

狡彘用力点头。

“……”

虽然不知缘由,但狡彘说了,自然有什么道理。

时琉行过礼,确定前面都在认真祭天,没人注意自己所在的这个角落,便跟着狡彘一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坐席。

长殿里似乎无人也无声。

时琉轻开一隙,无声闪入门内,再轻手合上。

时琉转回身来,看到了房中唯一的,此时正坐在椅里的人影。

少女微怔:“你怎么会在这儿,山外山弟子也要参加大会吗?”

话声落时,她才想起几日前在山外山草屋里的事。

时琉慢半拍地微微红了面,低落开视线。

酆业靠在椅前,眼都没抬,闻言也只抬了抬手里的杯盏:“茶好喝吗。”

“?”

时琉未懂,不解望他。

酆业放下杯子,转正过身:“自道门大比后,你知道凡界仙门间流传得最广的一个话题是什么么。”

“是什么,”时琉好奇,“与我有关?”

“嗯。”

酆业似笑非笑地起了眸,眼神凉凉的:“他们在聊,你和晏秋白,什么时候会结为道侣。”

时琉:“……”

时琉:“?”

这话出得忽然,足叫时琉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撞见酆业那个眼神,时琉心里莫名不自在。

她握了握手心,转身:“你要是只想说这个,我就要回去了——祭天之礼结束,我若不在,掌门会起疑心。”

“不行。”

“?”

时琉一怔,便见一道金光从身后掠过。

刷——

她仰头可见,面前的房门连同整座墙壁,就像被一层金光罩了起来。

不必去试,时琉也很清楚,以她修行,是不可能破得开酆业设下的禁制的。

少女莫名扭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今日玄门大劫。”

酆业抬起茶盏,话也说得漫不经心:“可能会死很多人。所以,你还是留在屋内罢。”

玄门问心(三十三)

◎【一更】她之罪孽,归我一身。◎

“玄门…大劫?”

时琉心头一栗,脸也白了,“哪来的劫数,为什么会死很多人?”

“玄门做了几千年的仙门之首,这一劫早该来了,是蔺清河一己之力将它推延至今。而今他大限将至,那些做低伏小了几千年的蝇营狗苟之辈,自然按捺不住。”

酆业随口说完,抬眸一瞥。

站在被他罩了金光禁制的门前,时琉握紧了手里的断相思,眼眸里情绪颤摇得厉害。

酆业冷垂开视线:“我早便说过,叫你离蔺清河远些。省得他将死之日,你摆出这副模样来。”

时琉轻而深长地吸了口气,她仰头看向酆业:“我想出去。”

“你去也无用,今天能决定外面结果的只有一个人——便是蔺清河自己。”

时琉心里莫名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或杀尽天下仙门,包括玄门,”魔勾起个散漫的笑,眼神却冰冷至极,“或杀他一人。”

“——”

屋外。

宗主峰星台。

祭天之礼结束,一众仙门来客纷纷落座。

晏归一居主位之上,刚欲偏身与旁边的弟子低言几句,便听得还在寂静里的星台上有人朗声开口——

“晏掌门,不知贵宗小师叔祖他老人家何在呐?”

“……”

晏归一声色俱止。

他停顿两息,回过身,轻眯起眼看向星台外围坐席上起身的那个人:“道友是?”

“哎诶,晏掌门问这个做什么,我凡界修者,哪个不是听着贵宗小师叔祖的名号踏上修仙之途的?在下只是一个仰慕小师叔祖风采已久、借此机会斗胆请见的散修小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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