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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节

 

凶手是否用木板铁皮封死了门窗,以便打造一个任何人出不去也进不来的铁皮黑暗牢笼?

是这里真的寒冷似冰窟,还是因为生命在流逝?那种如置身其中般的寒意是否真的存在?

家怡处在黑洞洞的环境中,看到的都是被‘剪辑’成一段一段的影像。画面虽然不连贯,那种感受却一致,且持续存在。

不知哪里忽然投来一线暗光,完全的黑暗变得朦胧,隐约终于能看到些什么。

先入眼帘的是切割去皮肉、仅手脚和头颅尚在的剔骨。

受害者惊恐地发出嚯嚯声,终究难以成言,更无法发出高亢的嚎叫。

她想要动,却不知是该扑到那堆白骨上,还是逃离它,躲得更远。

眼皮费力掀起,她看向更远的角落。

光施舍地将她目力所及之处都照得朦胧,幽幽暗尘笼罩着一位抱膝蜷缩着的少女。以前的青春昂扬不见,少女衣衫褴褛、通身赃污和伤痕,紧贴着墙角倒卧,时不时打个寒颤、亦或者是种神经性的抽搐……

原本死气沉沉的受害者忽然癫狂,深浓的舐犊之情加重了她的痛苦和恐惧,胸腔如破旧风箱般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似乎还呛着水,不时‘咔啦’两声巨响,让人怀疑她下一瞬便要窒息而亡。

她却顽强地仍旧大力呼吸,那双方才动一下都不能的双手猛力划拉,拼尽身体里最后精力也想要朝着女儿哪怕靠近一寸一厘。

已经不能言语的口中发出悲切呜咽,好似想要警醒女儿,又好像在控诉和愤怒。泪水模糊视线,本就朦胧的一切似被洪水冲没,更难辨认。

双脚想要踢蹬,助推身体靠近女儿,偏偏她已完全感觉不到双腿双脚。

片段闪烁,画面一暗又一亮,已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身材敦实的男人出现在暗室,相比于受害者的残破和虚弱,他却格外的生龙活虎,一脚踢开受害者和女儿之间?的骸骨残尸,他蹲在受害者面前。

家怡看到了他的脸,正是那在鲜记冰室中招待食客时笑容格外忠厚的黄祥杰。

此刻的他冷凝着面孔,眸中发癫发狠的光使他这张原本普通的脸如罗刹般骇人,他忽然抓着受害者的头发猛地将她的头砸在地上……

心流影像的画面再次坍塌,灰猛猛的世界和黑暗的世界交替。

家怡看到黄祥杰张口大骂,却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她看到黄祥杰靠近蜷缩在角落的少女,少女惊惧踢蹬胡乱地大叫,却只换来拳打脚踢更多暴行;

她看到受害者激愤已极,更疯狂地想要靠近女儿,却也感觉到强烈的眩晕和无力……

之后,心流影像中的黑暗画面越来越多,能看清的影像也愈来愈破碎。

家怡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更多,只是徒劳。

她未察觉极度渴望获知真相的情绪使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胸腔大力起伏,脑中只有唯一信念:

继续看下去,沉入更多的心流影像。

老板夫妇的独生女还活着!在心流影像发生之时,凶手刀下仍有幸存者!

她需要法医官许sir,她需要知道大脚强老婆的死亡时间?!如果老板娘死亡时间?很接近,那么这位独生女的存活几率将很大。可如果老板娘实际上已经死了好久……

深吸一口气,家怡视线从一个尸块儿挪向另一个尸块,要看到更多影像,以便拼凑出更完整的凶杀过程。

心情始终吊着,她既要鼓足勇气去看,又担心看到属于那位独生女的死亡影像,脑中那根筋绷紧,她咬紧牙关,忘记了身周的一切,只剩下:

看!看!看!看更多!

直到一个人大力拍在她手臂,低沉却清晰地喊她的名字:

“易沙展!易家怡!家怡!”

家怡猛然抽一口气,不知因寒冷还是什么,大力打了个寒战,才从心流影像中抽离。

视线从模糊到凝实,她颤巍巍转头,对上许君豪表情温柔、面色红润的脸,在他满满暖意和关切的眼眸中,家怡泡了个热水澡,体温回流,理智恢复。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有意识地拉慢自己的呼吸,感到整个人稳定下来,才沉声开口:

“许sir,拜托,我需要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

许君豪收回为唤回神游他处的家怡而抓握她手臂的手,盯着她迫切的眼睛望了几秒,才转头看向那些大小不一、状况糟糕的尸块儿。

家怡要知道受害者的死亡时间?……

抿了抿唇,他为耍帅而揣在裤兜里的手握了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另一只刚拍握过家怡的手,则攥了两下脑后为工作而扎起的揪揪兔尾,长吁出一口气,他朝着家怡用力点头,迈步走向尸块,并低声应:

“ok”

诘问

中午b组探员没有吃饭,却没有一个人觉得饥饿。

哪怕肚子叫了,也会劝自己:不,你不饿,你不想吃。

就这样一路忙碌,到下午三点多,搜查令终于拿到。

还在院子里拍照做补充勘察的法证科化验员们,直接随队破门。

没有会用铁丝等物开锁的岳哥在,只好包里开锁。徐少威一脚踢开门后厨通往屋室的门,在这一脚踢出,破坏欲得到满足的瞬间,一直绷着神经的新探员神色终于略微放松。

家怡尽管很想冲进去寻找活口,但为了保存证据,只好咬牙忍住。停步在门外,由法证科同事们先行开路。

仍旧是常规拍照、勘察、采集可疑之物,一样不落。

没有人,甚至没有发现大量属于黄祥杰的指纹。

一个人如果住在这里,不可能不留下自己的生活痕迹。难道是戴着手套?怎么可能呢?吃在这里,睡在这里,还整天戴着手套?那是什么心理?

为了隐藏自己?

可是尸体就那样随便地摆在厨房砧板上,住在生活区的时候却要每天注意不留下自己的指纹和头发?

这也太不可理喻。

“这很难理解,黄祥杰如果是凶手,他杀了师父师娘后将鲜记占为己有,却为什么不住进师傅师娘的屋?这里装修得很好,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干净整洁又舒适。”大光明哥站起身,疑惑地看向家怡。

因为戴着口罩,他讲话变得瓮声瓮气,更显出他的不解。

“黄祥杰的租处就在这个小区,与这里只隔了两栋楼。一间半地下室的當房,他只租一张床位。我去看过,那里住着6个后生仔,凶手不可能在那么复杂的地方留下什么证据。”徐少威在家怡身后忽然发声:

“他的室友表示黄祥杰没有交后续房租,也就是说这个月合约到期后他就要搬出来住。

“并且,他曾趁下午和晚上鲜记冰室不忙时回来取东西,但都没有在住处过夜。”

“他已经有其他住处了。”家怡说着扫视一眼大脚强夫妇的住处。

“但这几天却没睡在这里。”徐少威重复方才大光明哥的判断。

“一会儿我们会再去黄祥杰那处當房看一眼。”大光明哥点点头。如果那处半地下室的當房如徐少威所说,就算法证科的化验员们去做更专业的勘察,恐怕也只是无功而返。

如今还是太多疑团。

“那他平时住在哪里呢?”diane勘察过卧室床铺,转出来问道。

“从现在得到的所有线索来判断,最可能的是住在厨房,或者关门后睡在前堂桌椅上。”大光明哥道出自己的推测后,不确定地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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