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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刚才在心里一直劝自己没必要为这样一个男人难过,可没用。在一起两年多,又怎么可能做到一点不难过。

收起手表,她按铃叫服务员。

敲门进来的是餐厅经理,身后还有两位侍应生。

她还没那么大排场让经理亲自服务,是包厢里的另一位面子大。

经理站在门口,笑着问章岩新:“章总,可以做菜了吗?”

章岩新没说话,面无表情挥了挥手示意人离开。

卫莱出声:“鲁经理,麻烦替我送客,谢谢。”

包厢统共两个人,今晚她做东,能被称为客人的那就只有章岩新。

鲁经理只能尴尬笑笑,再借他一个胆也不敢把章岩新‘请走’,除非不想在这家餐厅干下去。

为了今晚的生日饭,卫莱提前两周预定这间临江包厢,今天忙了一个下午又是布置房间又是订蛋糕,现在连前菜都没上,她居然要赶寿星离开,鲁经理看不懂她了,就算闹别扭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

就在经理左右为难时,章岩新站起来,取下挂在衣柜里的西装慢条斯理穿上,他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卫莱身上。

卫莱正背对他整理包,他看不见她表情。

章岩新最终欲言又止,大步走向门口。

‘咔哒’一声,门带上。

卫莱不用再维持虚假的表情,双手抱臂在落地窗前站了不知道多久,经理和服务员没来打扰,直到桌上手机响起。

“在哪?裙子到了,给你寄过去还是你过来拿?”电话那端的声音清冷没有任何起伏。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异父异母的姐姐赵一晗,父亲和赵一晗的母亲月初领了证,结束了十年的男女朋友关系,还打算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婚礼定在两个月后。

继母给她们姐妹一人买了一条长裙,他们宴请亲朋好友那天穿。

这些年,卫莱与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处着,一年到头顶多见个两三回,没矛盾,但也不亲近。

父亲和继母认识时她才上初中,怕影响她学习,父亲一直没再婚,只恋爱。继母也为自己女儿着想,直到赵一晗事业和感情稳定了才考虑自己的婚姻归宿。

卫莱对着手机道:“寄到我家或是我妈办公室,随意。”

“那寄到你家。”赵一晗刚想掐断电话,又没忍住多了一句嘴,“对了,听说章岩新有结婚对象,你确定下,别被三。”

“我跟他分了。今天刚分。”

赵一晗本不想掺和这个陌生妹妹的事,大概闲得难受,问道:“在哪?如果顺路,我把裙子送过去。”

卫莱:“在江景餐厅,准备吃免费大餐。”

她询问:“有空吗,不嫌弃的话,一起?”

赵一晗没那么天真,江景餐厅的位子都要提前很久预约,哪来免费一说,“这么大方。”

“不是我大方,是运气好,捡到漏。”

“……”

--

赵一晗就在江景餐厅附近,开车过来十分钟。

送她到包厢的人是鲁经理。

鲁经理刚才一路将章岩新送至餐厅大门外,章岩新上车前交代他,卫莱喝了红酒无法开车,让人照顾好她并把她安全送到家。

鲁经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随赵一晗返回包厢。

他不知道他们彻底分手,以为还是跟以往那样,小情侣间拌嘴闹矛盾。卫莱和章岩新是餐厅常客,这两年里,仅他撞见章岩新哄卫莱的次数就不少于一个巴掌。

只是今晚难办的是,订好的餐,所有食材都是严格按照卫莱的要求准备,现在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各回各家,连饭也不吃了,一会结账时该给卫莱什么折扣让他头疼。

鲁经理思及至此,看向赵一晗:“你妹妹脾气太大了,今天怎么说也是章总过生日,不该闹别扭,回头好好劝劝她。”

赵一晗闻言不悦,不自觉护短卫莱,不紧不慢怼回去:“我跟鲁经理不一样,我不爱多管闲事。”

鲁经理一噎,这是明晃晃内涵他管得宽。

他与赵一晗打过几次交道,任何时候她都板着脸,说话还总是夹枪带棒,今晚尤甚。

电梯停靠在四十二楼,赵一晗大步迈出电梯。

包厢里,卫莱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一直瞅着桌上的男士手表。

在章岩新离开后,她把收进包里的礼物盒又拿出来,思忖该怎么处理这块没送出去的手表。

包厢门从外面推开,卫莱扭头看过去。

“这么快?”说着,她将酒杯送到嘴边浅尝,下意识掩饰刚才的走神。

赵一晗进门:“难得有大餐吃,慢了怕赶不上。”

站在门口的鲁经理闻言明了,吩咐后厨做菜。

卫莱和这位姐姐因为见面少,没共同语言,鲁经理关上包厢门离开后,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刚分手,你还吃得下?”赵一晗打破沉默,直言不讳道。

卫莱没事人一般,语气悠悠:“人均这么贵的菜,不吃多浪费。”

赵一晗无言以对,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妹妹是在给人过生日时被甩。她随手把包放沙发上,脱下罩在外面的白衬衫,扫一眼衣柜,目测离沙发有五六米,想把衬衫挂起来又作罢,直接搭在沙发背上。

卫莱发现这位姐姐能省事则省事,宁愿衣服起皱也懒得多走几步挂起来。

而她专程来给自己送裙子,也是难为她了。

卫莱放下酒杯站起来,赵一晗正好走到桌边,她瞄一眼赵一晗的鞋子,浅色平底鞋。赵一晗从小就瘦高个,一直比她高四五公分左右,感觉现在不止高五公分。

“你好像长高了。”她没话找话聊。

赵一晗淡淡‘嗯’着,拉开椅子坐下。她长高了两公分,前段时间体检量了身高,1745,二十七岁居然还长个子,自己都觉得新鲜。

她径自倒了一杯红酒,卫莱还没回位子,她转头找人,卫莱手里拿着一个衣架,把她那件昂贵的白衬衫挂到了衣柜里。

搁在以前,不论是她亲自给卫莱送裙子,还是卫莱给她挂衣服这种事,都绝不可能发生。

一时间,赵一晗突然说不清是谁成长了。

煽情的话她说不出口,谢谢也多余,索性转过头来喝酒,桌上的手表盒映入眼帘,表盒开着,她看着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不确定道:“给章岩新买的?”

卫莱点点头。

这块表的表带是特别定制,得多加不少钱,卫莱一年的工资根本不够买这块表。赵一晗啧一声,“大方。”

又加一句:“深情。”

“他平时送我的更多,这两年又给我爸拉了不少业务。”其他的,卫莱没解释。

赵一晗下巴对着那块表微扬:“手都分了,打算怎么处理?”

卫莱刚才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么贵的表没有留的必要,也没合适的人送,“等我哪天不忙,问问业内的人转手能卖多少钱。”即使一天未戴,但拆了箱就要损失很多。

赵一晗没接话,低头给朋友发消息,这个朋友是江城手表旗舰店的店长,最了解行情。

她把卫莱的情况简单说了说,问朋友:【得折耗很多吧?】

店长查到了这块表的订单:【卫莱为了这块表大费周章,排队七个多月又配了等额的货才拿到,现在又要退?她男朋友嫌手表便宜不愿要?】

赵一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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