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问道:“真的有异能人士?”
“特异功能,都是真的,是有的。”江酒臣回答,“你这个也算。”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一楼,赵黎被江酒臣吸引了注意力,再没被教学楼里的东西影响到。江酒臣又打趣道:“不过我们传统修真派的看不起那些搞异能的。”
“我刚才在上面发现两栋楼还亮着灯光,临走的时候有一座楼熄了灯,我推测应该是学生宿舍。”江酒臣说,“另一栋未知,可能会撞到人,等一会儿去查探一下。”
“你想去宿舍?”赵黎问。
“宿舍一向是藏污纳垢的地方,百分之九十的校园鬼故事的发源地都是宿舍。”江酒臣说,“赵大队长,你看过鬼故事没有?”
“我现在还用得着看鬼故事吗?”赵黎淡淡地说,踹了江酒臣一脚,“快走。”
宿舍楼六层,楼门到窗户都封得严严实实。江酒臣“啧”了一声,对赵黎说:“闭眼睛。”
赵队听话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江酒臣用个小法术直接把两个人弄进去,将近两分钟没有动静,赵黎试探地睁开眼睛,见江酒臣在门口撬着锁。
“你在干什么?”赵黎近乎生无可恋地问,眉头皱得要凑到一起去。
“你小点声。”江酒臣说,回头解释,“这个锁没有天台的好撬。”
下一秒他就被赵黎一飞脚踹了出去。
半分钟之后两个人进入了寝室楼。赵黎虽然放轻了脚步,但是走得虎虎生风,江酒臣跟在他后面,捂着脸说:“能用物理手段就不用法术是我的准则,很费灵力的知道吗?”
赵黎凌厉地一百八十度转过身,江酒臣一个急刹车,面色如常地说:“但是方便。”
话音刚落,脚步声传来,两个人赶忙躲在拐角,只见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从拐角走了出来,路过大厅,又朝另一侧走过去,赵黎和江酒臣对视,悄悄跟了过去,见那人拿着手电筒透过寝室门的窗户往寝室里照,接着又走向另一个,依然这样看了一会儿,在本子上记上了什么。
——十七班xxx,晚上睡觉不脱衣服……刚才在告示板上看到的内容出现在赵黎的脑海里,他明白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了。
江酒臣生于封建年代,自做了阴司的差事,见过许多朝代颠覆,生死战争。而如今在二十一世纪见了这光景,仍觉震惊不已。
这还是个学校吗?
腰后的横刀跳动了一下,江酒臣捏紧刀柄,暗道不好,再无暇顾及这些。赵黎回过头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赵黎心里咯噔一声,小声叫道:“江酒臣?江酒臣!”
没有回答。
赵黎走到楼门口,推了推,外面的门锁晃了晃,纹丝不动。
我操。赵黎暗骂一声,倚着门坐了下来。
一道身影蓦地出现在一栋亮着灯的楼后,正是江酒臣。横刀出鞘,刀刃映着地下的雪色,寒光一闪,在江酒臣的动作下,月光如星辰般在刀刃上流动,最后烁于刀尖,指着楼后一个阴暗的角落。
果然在这!江酒臣心念一动,朝那里攻去,隐于黑暗中的鬼魅现了身形,这怪物身高数尺,下身如同偶蹄类动物,上半身则是一团黑影,飘忽不定,尖爪如同利器,脸上只有眼睛和嘴巴,不过是黑影裂开的形状。他见藏不住,亦朝江酒臣扑了过来。
鬼魅的狞笑紧随其后,江酒臣扭转刀锋劈开妖物利爪,利落翻身一刀斩下,厉声道:“吸人魂魄,已罪无可赦,何故杀人!”
这鬼魅生于此地,灵力极其强大,说话间两人已过了十数招,阴凄凄的笑容一直响在江酒臣的脑后。没几个来回江酒臣就没了耐性,难得顶着秉公执法的严肃脸,嘴里却骂:“你麻痹,打架就打架,笑什么?”
“这群食物要那一魄无用,不如给我,嘻嘻嘻嘿嘿嘿,夺人性命,不是我的主意,嘻嘻嘻嘻!”
江酒臣横刀一挥,左手掐诀,金光大起,鬼魅凄惨地大叫起来,江酒臣一刀斩下,说:“让你嘻嘻。”
地面被这一刀斩过,土地分裂出一道沟壑,到底是叫那东西跑了。江酒臣收了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写下了什么。
赵黎数到第三千只羊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扯过他的脖领子,一把把他拽了出去。赵黎心头一惊,正欲挣扎,发觉自己已经在楼外面了,江酒臣看起来狼狈了些许,身上沾着不少血迹。
赵黎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东西露面了。”江酒臣回答,“死人了。走吧,等明天他们报案再正面来查吧。”
他衣服被抓破了不少地方,说着话,一个小本本从他身上掉了下来,赵黎捡起来,说:“这是什么?”
江酒臣伸手来拿,说:“不要看我的工作记录本。”
晚了,赵黎这时候已经翻开,崭新的那页上面写着:“傻逼鬼嘻嘻笑,挠人很疼。”
在这行字的上一行,赵黎惊讶地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赵姓土匪抢了我一百六十块钱。”
他合上本子,在惨淡淡的月光下,看到封面写着三个颇具筋骨的大字:“记仇本。”
赵黎:“……”
无言之牢(四)
从衡源二中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本来应该窝在被窝里一觉睡到十二点的美好星期日,就这么毁在了江酒臣的手里。赵黎给车打火,扭头扫了一眼江酒臣,一脚油门正要踩下去,突然停住。
“不能回去。”赵黎说。
“怎么了?”江酒臣问。
“从县里到这里只有这一条路,我们现在回去,肯定会跟县局的人碰上,深更半夜从死亡现场里走出来,说不清。”赵黎解释道。
我干什么带着公职人员出来?江酒臣心想,耸耸肩,说:“那就孤男寡男露宿山林吧。”
他说着向后靠去,闭上眼睛就要睡觉,赵黎拦住他,欲言又止,说:“你后背的伤……”
江酒臣很是意外,嘴角常有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一些,说:“抓了一下,没什么事的,已经好了。”
赵黎:“我是说你别把血蹭到我的坐垫上。”
江酒臣:“……”
赵黎把车往山地里开了开,确保不会被看到才停了下来。江酒臣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露,实则被那东西抓了几下还是伤到了元气。赵黎看出来他脸色不太好,停下车来之后没有多问,把车窗留出了一点缝隙,两个人就这样小睡了一会儿。
担心赵黎被林中的浊气影响,江酒臣在他身上画了个咒,赵黎没有察觉。这样混沌地度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赵黎陡然惊醒,天空已经破晓,江酒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在车旁边转悠。赵黎下车走到江酒臣旁边,问他在干什么,江酒臣在唇边竖起食指,说:“你听。”
赵黎凝神,隐约可以听到整齐划一的声音,好像很多人一起在叫喊,声音是从学校的方向传来的。赵黎诧异地看向江酒臣,昨天不是死人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没报警,昨天路上没有任何动静。”江酒臣表情平淡,看向赵黎,说,“看,回酒店好好睡一觉多好?”
“人死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还没被发现?”赵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