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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顾时欢不记得她以前有这爱好啊,神情蔫蔫的问,“能唱得有多好?唱来唱去不还是《状元谋》、《红娘》这些?”。

凝知不赞同,“小姐您说的那是十年前的行情了,现如今可不一样,有好多戏可选呢,尤其是《萍子戏》,您之前不是听了许多回也不腻么?”

“《萍子戏》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有个官爷,娶了个小媳妇,那小媳妇不喜他,整日闹着要和离,官爷不同意,小媳妇就跟他耗着。后来,那小媳妇看上了隔壁的将军,那将军威风凛凛俊朗非凡,惹得小媳妇怀春,整日里坐在墙根下唱小曲,那小曲儿唱得婉转勾人。有一日将军忍不住□□来看,于是两人看对眼,好上了,后来”

“后来怎样?”顾时欢来了兴趣,这故事果然对她胃口。

“后来,那官爷跟小媳妇和离了,小媳妇另嫁给了将军。”

这么刺激的戏她也想听啊,顾时欢坐起来,“要不明儿就请那个柳家班子来唱唱?”

凝知迟疑,“小姐,好是好,只不过,您明日不是答应了长缨小姐去她哪儿么?”

也是,顾时欢差点就忘了,适才分别时,自己答应去她那儿坐坐的,“那就过几日吧,你回头去跟那柳家班子说一声,就唱那个《萍子戏》。”

“好勒。”凝知高高兴兴的应着。

主仆俩正说得热闹,凝香进来了,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小姐,沈大人来了,在外院与大爷谈事,他让人来传话,说想见小姐一面呢。”

听到沈慕言来了,顾时欢很高兴,起身就出门,不过走到半道又拐了个弯,她吩咐凝香,“你去将沈大人请到西边的竹林,我在那见他。”

她突然想起顾嬷嬷说的话,祝长君不喜她跟沈慕言见面,就这么光明正大去外院见他不好,还是请到西边竹林,那里人少。

沈慕言到的时候,就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拿着根枝条百无聊赖的甩着,显然是等得着急了。

他悄悄走到她身后,轻咳一声,“等许久了?”

顾时欢转过身来,笑着问他,“慕言哥哥怎么才来?”

“与丞相大人商讨政事,迟了些。”

顾时欢问:“慕言哥哥,你让人传话见我,是不是也有事找我?”

“嗯。”沈慕言眸子里柔情似水,嘴角噙笑的看着她。

“何事?”

“我明日就要去南边一趟,估计要过两个月才能回。”

“你去南边做什么?”

“南边水患严重,赈灾银两被人贪污了,我便是去查此事。”

“哦那慕言哥哥路途保重。”

沈慕言满眼宠溺,倾身低问,“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嘱咐我么?”

顾时欢眨巴着眼,想了片刻,又补了句,“那祝慕言哥哥顺利归来。”

她模样懵懂,可爱撩人,沈慕言笑了,认真点头,“嗯,我一定顺利归来。”

这时,有片竹叶飘落在她头上,沈慕言伸手过去,顾时欢下意识的偏过头,“做什么?”

“别动。”

他伸手将那片落叶摘去,又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她微微别开,才将手收回来。

两人沿着小路一边漫步,一边聊着,不远处的阁楼上,祝长君看着他们,面容冷如寒冰。

她顾时欢,如今越来越放肆,竟敢在他府中私会情郎,当他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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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祝长君就去了正院。

彼时顾时欢正从花园溜圈回来,见凝香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顾时欢问,“怎的了?出什么事了?”

“大爷来了,在里头呢。”

适才她见大爷进屋子,上前去问他要喝什么茶,想给他沏茶,可没想到大爷冷声喝她出去,那面容冷峻,似乎带着怒气,把凝香吓得赶紧退出来,在门口候着。

顾时欢见凝香这模样,心里也有点怂,毕竟白日才被他训过,不知道他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她犹犹豫豫,悄悄的往里头挪步,走到里间,看见祝长君高大颀长的背影,他站在琉璃屏风面前,不知在想什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顾时欢光看他背影就心里发憷。

“为何不说话?”

他突然出声把她吓一跳,缓缓的挪脚过去,“夫夫君啊”

顾时欢冷不防被他捏住下巴,且捏得生疼。

祝长君面无表情,眸中无波无浪,反而平静得令人胆颤。

他端详了她许久

眼前的女子还不足他肩高,瘦瘦小小,可身子里头却藏着颗豹子胆,三年来屡次犯他底线。不仅经常与沈慕言相见,还私下互赠信物,往日他不予计较,是想着她毕竟年纪还小,且自己也不想与女人一般见识。

可没想到,自己容忍她三年,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不仅在房事上敢羞辱他,还公然在府中与情郎私会,简直可恶!

他像看陌生人般打量她,半晌后,他问:“顾时欢,你到底知不知廉耻?”

顾时欢脸色变了变,努力挣开他,那白皙的下巴还留有他的指印,红得醒目。她大眼睛茫然无辜的望着他,不知他为何如此愤怒。

这时,祝长君兀自冷嗤了一声,“也是,你顾时欢哪有廉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就差没红杏出墙了。”

想起昨日她才在书房乖乖巧巧的说心里有他,勾得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没想到,一转眼又去勾别的男人。想起下午在阁楼上见到的那一幕,两人言笑晏晏,甚至那沈慕言还对她动手动脚,她也毫不避讳,心里的怒气便又盛了几分。

顾时欢先是莫名其妙被他捏下巴,随后又骂她不知廉耻,她又气又委屈,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他以为自己嫁给他了,就任由他欺负?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

祝长君伸手将她拦住,“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我敢做敢当。”她破罐子破摔,索性也不怕了,这句话几乎是吼出声。

祝长君却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终于不装了?装不下去了吧?这些日子还以为你改过自新,没想到,依旧是”

顾时欢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着摁在墙上,警告道:“顾时欢,我奉劝你安分些,莫要惹怒我。”

顾时欢背上撞得生疼,疼得眼泛泪花,“放开我!”

她声音带着哭腔,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墙角,显得柔弱可怜。

然而祝长君没理会,他又趋近几分,抵住她,“我知道你一直想和离,不过,顾时欢,你想也别想了。给你两个选择,一、老死在我丞相府;二、与你那情郎断了,乖乖给我生儿子。”

顾时欢倔脾气上来,“我不,我不要!”

他发狠,“不要?你莫忘了,我那日已破了你的身子,是不是觉得没做全套,所以还想着另嫁他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做全了。”

顾时欢又羞又气,反手去捶打他,“你混蛋,放开我!”

凝香起初听见里头有争吵声,赶紧进去看,却看见两人姿势怪异,于是又赶紧退了出去。留心听着里头动静,可听着听着,听见她家小姐的哭泣声,这下她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跑去找顾嬷嬷。

顾嬷嬷到门外的时候,里头顾时欢已经哭过一场,祝长君舒畅的同时心里也难受,搂着她哄了一会儿。但他不懂怎么哄人,惹得她哭得越发大声,听那声音就委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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