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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虞不信这个,但她笑着不反驳。
“姥姥,我给您带了些礼物,都是些玉器摆件,”秦虞扶着老太太的手臂,往主屋里走,“待会儿您挑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选的,我可有不喜欢的?”老太太见秦虞平安无事,身上没血腥味也没受伤,整颗心都定了下来。
她拍拍秦虞的手,眉眼慈祥,笑着说,“进屋进屋,待会儿日头出来了,晒得慌。”
祖孙两人坐在屋里,下人捧来凉茶果子,全是按着秦虞往常口味来的。
“姥姥,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府里没什么新鲜事情吧?”秦虞端着茶盏,垂下眼睫抿了一口,状似随意问了句。
“倒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白氏一如既往的安分,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也不敢往我跟前凑,云朵昨天下午听了消息后,倒是过来同我说谣言不可信。”
“至于李云玉,依旧那个样子,”老太太眼睛笑眯眯地看向秦虞,“真是稀奇了,你怎么想起来问隔壁院里的事情?”
秦府虽是一整个四进四出的大宅子,但却划了东西两院,东院住着老太太跟秦虞,西院住着李家的那些杂碎。
白氏就是之前秦珠还在世时,李宣流因她迟迟没生孩子纳的妾,如今抬为侧室,上不得台面的就是些小妾了。
而李云玉跟李云朵兄妹二人都是白氏的孩子,李云玉今年十七,跟秦虞同年而生,李云朵今年十五。
每每提起这些,老太太就呕得难受,怪自己,也怪秦珠。
秦家这般大的家业,怎么就养出秦珠这么柔弱的性子,软到让人扶不起来,这才被一个李宣流骑到头上,简直丢死了人。
秦虞宽慰她,“大门大户里的事情,各有各的离谱,不能细想。”
“少爷不知道,老太太不是细想,属实是隔壁太过分了,”嬷嬷皱眉叹息,“李宣流这般年纪这般身体,竟想着再娶一个侧室进来衝喜,你说荒唐不荒唐。”
还说他不娶妻已经是给秦家给死去的秦珠留足了脸面。
啊呸!
不要脸的老东西。
秦虞抿茶的动作一顿。
“你给虞儿说这个做什么,糟心的东西提他作甚。”老太太倒是宽心,不然也活不到这个年龄。
她反过来安慰秦虞,“迟早要死的东西,已经臭的开始恶心人了,你不要理会,免得影响了好心情。”
李宣流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之前还抬了几个小妾进门呢,老太太跟秦虞全当看热闹。
这次倒是不同。
不同的是秦虞对此事的态度。
秦虞端着茶盏,撩起眼睫,“娶侧室?”
她声音清清冷冷,“他吃我秦家的住我秦家的,如今还要娶侧室?”
嬷嬷也是气啊,跟秦虞说,“哪怕知道您昨日遇刺,那院子里都没当回事,备礼物的备礼物,栓马车的栓马车,就等今日上午前去下聘呢。”
隔壁院里那一堆恨不得她死在外头,听见消息时指不定多高兴呢,怎么可能当回事。
“今日就要去?”秦虞皱眉,抓住嬷嬷话里的重点。
嬷嬷点头,“可不呢,都快出发了。”
秦虞立马将茶盏放下,匆匆同老太太说了声,“姥姥,我去看看。”
说完就起身大步往外走。
“嗳?”老太太愣住。
老太太看着秦虞匆忙离开的背影,甚是纳闷,扭头问嬷嬷,“虞儿她平时不是不管这事吗,今个怎么来了火气要去看看了?”
莫说李宣流娶侧室,他现在就是娶正妻,秦虞都不会多给一个眼神,他越作越好,越作秦家的管事越不服他。
所以老太太乐呵呵看热闹。
“可能不是衝着侧室去的,”嬷嬷弯腰,压低音量小声在老太太耳边嘀咕,“可能衝着昨天傍晚的事情去的。”
提起这事,老太太的眉眼瞬间冷下来,脸色微沉,“别的我可以不管,但这事必须查清楚。让人去查,花大价钱查。”
要是知道是谁要害她的虞儿,她哪怕散尽家财,都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秦虞的确去了西院,但不是衝着昨天刺杀一事去的,而是衝着李宣流这未过门的侧室去的。
昨天下午的事情,秦虞已经让络腮胡他们去查了,过几日可能才有消息,急不得。
但她没想到,沈酥昨日才刚先她一步回京,今日李宣流就要带重礼前去“下聘”。
说是下聘,其实就是去送礼。
李宣流的意思很明显,想跟沈家结成这门亲事,所以才这般看重。
“回来了。”李宣流坐在屋里,瞧见秦虞过来,神色跟语气都没有半分变化。
二十岁时的李宣流风流多情,才华满腹,是个倜傥潇洒的男子,举手投足都能迷惑不少未出阁的女子,所以秦珠才非他不嫁。
可惜几十年过去,如今五十多岁的李宣流,大腹便便,加上卧病两年,老态尽显。
就这样子,还好意思娶人十几岁的小姑娘,秦虞都觉得恶心。
秦虞脸色冷冷木木,扫了眼外头那些箱子,“这是做什么?”
“娶个侧室而已,”李宣流说两句话就要咳一声,“对了,江南的帐查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