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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姓周,云芝跟沈酥出于客气,喊他周叔。
云芝按着沈酥交代的,跟周车夫说,“我家小姐京中礼部侍郎沈大人家的千金,探亲回京的路上,下人鬼迷心窍见色起意想为难小姐,幸好被我提前现,连夜带着小姐跑了。”
“竟这种欺主的刁奴?”周叔个模样正气人也正气的老师傅。
他听到这儿气得不清,恨不得让沈酥多加几两银子,他带车行里的人回去揍那下人一顿,给沈酥出气。
可惜的沈酥出逃的突,连行李就小小一个包袱,想来也没什么多余的银钱。
没钱的,周叔就心余而力不足。
他劝导沈酥,“小姐别生气,等回了府,自人帮你出气,只可惜那刁奴说不定已经跑远了。”
云芝假模假样地轻抚胸口,“不可惜,小姐总归逃过一难,只不过耽误了回京,老爷该担心了。”
她又跟沈酥说,“小姐放心,这会儿说不定迎接小姐的人已经出了城,正往这边赶呢。”
云芝说谎的时候,脸憋的通红,眼睛都不敢跟人对视。
沈酥鼓励性地看着她,用口型无声提醒云芝接下来说什么。
哪怕周叔个老,哪怕周叔个正气的好人,沈酥都不敢放松警惕。
她让云芝表明身份,亮出她沈侍郎家的千金,父亲官身,她身份很尊贵,就算别人对她主仆二人想法,那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能不能吞的下沈家的千金。
一般民不与官起衝突,就算些贼心,听到沈侍郎三个字也该没了。
其次让云芝撒谎,说她们被刁奴逼得临时逃走,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两人身上没什么行李包袱跟银钱。
最后更隐约暗示,沈酥很得沈大人喜欢,她现在回去已经晚了,京中派人来寻她,可能到了路上。
一串话说下来,沈酥这一路上算安全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谨慎些总没错的。
马车里,云芝倒脸通红,低声跟沈酥说,“慌死我了。”
沈酥伸手安抚性地摸摸她脑袋,笑着夸她,“云芝好厉害。”
云芝眉眼弯弯,她帮到了沈酥,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自信,腰背挺直大声说话的时候,的确几分大户里丫鬟的感觉。
“我路上所以不跟秦虞说实话,一咱们遇到山匪的,他们知道的。”
沈酥右手手指无意识摩挲左手腕子的玉串。
珠串擦洗干净,被她戴在手腕上。
沈酥说,“二他们一行人都男子,我若亮出身份搭他们的车回京,声横竖损。”
遇到山匪,后又搭乘人男子的马车,果人想说点什么,沈酥拦不住。
最重要的,沈酥那时候想着用假身份睡了秦虞也不亏,算弥补她下半生没那啥生活的遗憾了。
今直接回京,车要停在沈府口,所以跟周叔说得话也半真半假。
周叔怕耽误沈酥回京,路上也不敢偷懒耍滑四处停歇,马车一路悠悠前行,直奔京城城而去。
此时沈府中,沈侍郎的续弦也就现在的沈家主母沈夫人,坐在椅子里,捏着巾帕眉头紧皱。
沈夫人沈侍郎原配苏氏死后第二年的府,今年不过三十多岁,容貌正盛,虽比不得外头那些年轻貌美的小丫头,但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这些年很得沈侍郎喜欢。
两人成亲后,共孕一儿一女。儿子沈洲十岁,女儿沈妤十一岁,这对儿女,模样随父母,都很出挑。
尤其女儿沈妤,年纪虽小但长得非常漂亮,要不模样过于好看,也不会小小年纪被人看中,更没这需要沈酥回来顶替的亲。
“老爷,你说她不会路上跑了吧?”沈夫人担忧起来,“不这都几时了,马车就算再慢,也该到京城了。”
“应该不会吧,”沈侍郎伸手端起茶盏,本想抿一口,听到这话顿时喝不下去了,语气迟疑,“那丫头没那么大胆吧,何况咱们不把她那乳母接过来了吗。”
“她被乳母拉扯长大,感甚好,”提起这,沈侍郎多少些心虚,“她就算不考虑她自己,也得替她重病的乳母着想。”
沈侍郎今年四十出头,大叫沈建瓴,他爹找人取的字,说希望他长大当个大官,像屋建瓴那般,居临下。
沈建瓴身形清瘦,典型的儒士人的斯模样,隻说出来的话,些上不得台面。
“你不安排人看着她了吗,她就算想跑,那车夫跟婆子也能把她捉回来。”
“毕竟就个十几岁没出过的小丫头,再跑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前往沈家老宅接沈酥的车夫跟婆子都沈夫人的人,说亲自派车去接,其实就监视跟囚禁,生怕沈酥知道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