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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这可让烟儿啼笑皆非,好半晌才?对着陆植嫣然一笑,做了个手势,让他去山上捕猎时小心一些。

也正因为?这一抹笑容,让陆植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双脚踩上山路时竟是像踩在云端一般飘飘欲仙。

同行的村中老人一见他这副羞红了双颊的思?春模样,便打趣他道:“陆植,你?小心可是寻到婆娘了?这几日怎么?娘们似的。”

陆植一锄头砸在了他的脚后跟旁的土壤里,也立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

那老人见状也收起了打趣他的心思?,陪陆植一起捕猎。

到了黄昏的时候,陆植猎到了两只野兔和一箩筐的山笋,下山时路遇一处山花烂漫之地,身?后的老人推搡了他一把,指着西边的落日说:“快走吧,不然就要?天黑了。”

可陆植还是走到了那一处山花盛放的地方?,不顾那老人的催促,从中细心挑件了几朵绽放的最美丽的山花,摘下来后便小心翼翼地用衣角包住。

回家之后,见里屋的烟儿无声无息,他便先处理?了两只野兔,将山笋放在盆里洗了一洗,这才?走进了里屋。

如今日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里屋里却没?有点烛火,陆植忙走到木桌旁点起了蜡烛,而后才?唤了一声:“烟儿。”

烟儿听得陆植的唤声后,便从木床上坐直了身?子,待走近了些后,陆植才?瞧见了她红肿的好似桃儿般的杏眸,眼?底通红,一瞧便知她刚刚哭过了一场。

陆植本是打算把用衣角包好的山花拿出来给烟儿瞧瞧,谁曾想竟是撞见了烟儿落泪,这下他什么?事也顾不上了,只急切地问:“怎么?了?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吗?”

烟儿摇摇头,本是不愿让陆植发现她的伤心,可却又难抑制汹涌而来的心绪。

今日刘寡妇上门,也不知是为?何,叉着腰在门口大骂了烟儿一个多时辰,说出口的话简直不堪入目,几乎把烟儿贬到了尘埃里。

而那些难听至极的话语,句句都?离不开“哑巴”、“娼妇”,甚至还说烟儿是从暗寮里出来的娼妓,好不容易巴上了陆植这个老实人,就可劲的缠着他。

烟儿不能言语,身?子也没?有好全?。受了这等恶毒至极的咒骂,一不能扯开嘴与刘寡妇对骂,二?不能冲上去与她撕打在一块儿,只能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陆植心疼的不得了,反复地问烟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烟儿见他如此?担忧,便摇了摇头,只是其余的话却是一句都?不肯说了。

陆植急的团团转,想弄清楚烟儿落泪的原因,又苦于不能全?然理?解烟儿的手势,当即也只能走到邻居家问问他不在的时候家中可有谁来过。

邻居家的婆婆是个十分慈祥仁善的人,一见陆植过来便要?给他泡大枣茶,陆植连忙摆手道:“婆婆,不用忙了。”

说明了来意后,婆婆便叹着气说道:“整个溪花村都?知道刘寡妇瞧中了你?,可你?这段时日带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回来,刘寡妇心里不舒服,就在你?家门前?骂了那姑娘一个时辰。”

话毕,陆植脸色大变,只向婆婆道了谢后便火急火燎地往村头的方?向赶去。

刘寡妇正在晒腊肉,这几日她那几个相好都?去外头找活儿干了,她也闲着无聊,便预备着先备下些年货。

从前?陆植虽不怎么?搭理?她的示好,可进山捕猎后仍是会带些野货给她,虽则邻里街坊都?得了陆植的野货,可刘寡妇心里还是高兴。

但烟儿出现以后,陆植仍是给街坊四邻送野货,却独独不给她送。

刘寡妇观察了许久,得知陆植是有意不给她送野货后,心中妒意横生,她知晓陆植是为?了让屋里那个姑娘安心才?不给自?己送野货。

可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比烟儿识趣、有风情那么?多,偏偏陆植都?连一次露水姻缘都?不肯给她。

莫非是瞧中了那个嫩雏儿的清白身?子?

刘寡妇嗤笑一声,暗道陆植是个不会看人的二?愣子,她可眼?毒的很儿,只瞧着烟儿走路时那盈盈颤颤的细腰,便知她已被人收用过了。

清白?别是个从花楼里出来的暗娼吧。

刘寡妇心里又嫉又妒,不忿自?己竟然还比不过个身?子不清白的哑巴,遂挑了个陆植不在的时候,去他家门口处痛骂了一顿烟儿。

她本是在逞口舌之快,也没?想到烟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吃定了一个哑巴没?法把那些难听至极的话语复述给陆植听。

更何况即便是陆植听了又如何,他是副什么?性子难道刘寡妇不知晓?说好听些是个憨厚的老好人,说难听些就是个二?愣子。

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跟别人红过脸,都?是住在溪花村的老人了,难道他还会为?了个不清白的哑女和自?己大吵大闹不成?

刘寡妇有恃无恐,却是低估了陆植对烟儿的看重。

她才?把那些熏肉放上衣架,便见陆植已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夜色暗沉,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能从他匆忙的脚步声中听出些怒火。

刘寡妇正要?讥笑出声时,陆植却已先一步将她刚摆好的熏肉架子踢端,他用了十成十的蛮力,那架子应声而倒,上头挂着的熏肉也落在了泥土里。

刘寡妇惊叫了一声,忙要?去捡起地上的熏肉,可发了狠的陆植动作却更快了一步,他先夺过了刘寡妇手里的熏肉,将其都?扔到了村头的溪池里。

把这些熏肉扔了个干净后,才?听他一字一句地对刘寡妇说:“你?头一回搬来溪花村的时候,没?人愿意给你?东西吃,是我让你?白吃白住了大半年。你?要?勾搭多少人我不管,别惹我心上的那一个。若是你?在欺负她,我就把你?家拆了。”

刘寡妇从没?见过这么?恼怒的陆植,一时也愣在了原地。

他此?刻的心口被怒意充斥着,往日里清明的神智不见所?踪,心里只剩下了对烟儿的疼惜。

她自?然记得刚搬来溪花村的那些事儿,她刚死了丈夫,一个弱女子都?不知该怎么?过活,也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

那么?冷的天,她饥肠辘辘,且只有一条单薄无比的外衫裹着身?子。

只有陆植。

只有心善无比的陆植帮了她,给她吃的,也让她住在了他家里。

所?以不论她有过多少相好,为?了活下去委身?于多少个男人,陆植在她心里都?是最好的那一个人。

所?以她会嫉妒,她会怨恨,她也会吃醋。

明白了陆植对烟儿的心意后,刘寡妇伤心的都?忘了那些被作践的熏肉,只语带不甘地问:“你?可知她不是个清白的女子,已是不知被多少人收用过了。”

“那又如何?”陆植咬牙切齿的反问,有蓬勃的怒意在他心间勃动。

他当然知晓烟儿的底细,就算是圆路没?有告诉他,他也从他三三两两的话语里猜出了个大概。

可那又如何?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你?……难道还想娶个哑巴为?妻不成?难道你?就不怕再生个小哑巴下来?”刘寡妇心内酸恨到了极致,便这般说道。

“是。”陆植干脆与她把话挑明,眉宇里凝着深切的冷意,冻得刘寡妇心里直打颤儿。

“我要?娶她。”

二更

圆儿这几日染了风寒, 却因捉襟见肘的缘故不敢借着?出府的时候去?回春馆配药。

从前她病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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