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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5节

 

当一个人连生气都不屑的时候,是怎样的想法?

大抵是不在乎、没意义。

他于她而言,成为没意义的人……

这个想法,令薄战夜慌了神。

他开始害怕、忐忑、焦急。

他不想失去她。

“开车,跟着他们。”

“额?”莫南西不解,下一秒看到薄战夜阴沉脸色,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快速上车,发动车子。

车内。

傅懿谦透过反光镜看到薄战夜的车跟上来,眉宇微微蹙起:“需不需要我派人拦下?”

傅溪溪看了一眼,轻轻摇头:“没事,随他吧。”

她的声音很轻,态度很淡。

跟不跟着,出不出现,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只关心南大哥。

到达岸边后,傅溪溪看到许多搜救人员,照明灯将河面照的明亮,但深沉的水,依然给人害怕感。

她径直跑过去,询问一名人员:“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傅懿谦也道:“入水第一时间就安排搜救,到现在还没消息?”

搜救人员一脸愁容焦急:“我们一直在火速救援,搜救,但的确没有发现踪迹。”

话音刚落,傅溪溪双腿一软,险些就跌下去。

傅懿谦眼疾手快接住她:“别急,会有消息的。”

“可现在已经这么久,过了黄金救援期,南大哥还是中着药,受着伤掉下去的,我真的不敢想……”

“冷静。”傅懿谦抱住忐忑痛苦的傅溪溪,笃定安慰:

“想过没有,没有找到就是最好的答案,也许他自己离开,又或许有别的人赶在我们之前救走。”

傅溪溪一怔,抬起彷徨害怕的眼睛望着傅懿谦:“会是这样吗?”

“嗯,不然你想,掉落的地方就这点范围,这么多搜救人员,怎么会搜索不到?”

也是。

不可能搜索不到。

傅溪溪看到一点点希望:“那能不能扩大消息,找别的线索?”

“好,我马上命人查看附近情况和医院。你先淡定。”

傅懿谦马上去处理。

傅溪溪这才恢复一点点理智。

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清冷冰凉的河面,心中祈祷:南大哥,一定不要有事。

突然。

一杯温热的饮料递过来。

傅溪溪随着饮料看去,便看到矜贵俊美的薄战夜,正以温柔关心的眼神看着她。

她小脸儿微变,直接移开视线,不做理会。

薄战夜道:“路过奶茶店给你买的热牛奶,喝点,缓缓心情。”

“南景霆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你大哥说的没错,应该是被人救走。”

傅溪溪听到这个,终于有些生气开口:“你是最没资格过问这件事的人。

你不是认为我和南大哥都是道德败坏的人吗?跟道德败坏的人说话,太损你九爷大人的面子。

另外,这次中药的时候,因为那个药太烈,我主动靠近南大哥,差点和南大哥发生关系,如果不是南大哥意志坚强跳下去,也许也真的发生。

我就是那样的人,就是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请你离我远点。”

薄战夜眸色微沉,既喜悦她终于和她说话,又痛心她咄咄逼人的态度。

他道:“即使你因为药真和他发生关系,我也不会介意。

曾经兰娇和王磊的视频,我以为是你,可有对你嫌弃过?

我不是把身体看的那么死板的人,你应该知道。”

呵!

傅溪溪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你的意思是你心胸宽广,理解体谅?

那那个看到一张照片、看到表面就误会我,羞辱我的人是谁?

是鬼么?”

薄战夜嘴角微抽:“那是我以为你精神出轨,太在意你,害怕失去你。”

傅溪溪一怔。

薄战夜又道:“小溪,你知道吗,我不是嫌弃腿残,看不起腿残,我只是害怕腿残无法像以前一样爱你,你离我而去。

我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无法站起来抱你,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无法站在你身后接你一把。

我看着南景霆健康出现在你身边,甚至觉得他比我更有资格照顾你。

在我心里,我自卑,难受,自动认为矮他一等。

所以我介意,生气,你们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控制不住情绪。

我的确错的离谱,伤你伤的太深。

小溪,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那份爱轻一点,软一点。

可是我做不到。

我真的无法释怀你和一个深爱你的男人接触。

也真的在爱你这一点上,病入膏肓。

小溪,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跟你道歉?怎么处理好这层情绪?”

心寒依然有情绪

他的道歉,更像是崩溃,无助。

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年男人能因感情到这种地步,实属难得。

可有些悲痛,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

甚至,傅溪溪已经心灰意冷到不想去解决。

她很平静理智开口:“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一切也都不再重要了。

因为如你所说,这份爱太沉重,我们彼此都承受不起。

你痛苦,我也痛苦,何必再互相折磨?

放手吧,放手就不会再痛苦。

就这样,对我们都好。”

她起身离开。

没留下一丝悲喜,也没带走一分难过。

一切是那么淡然,冷静。

她现在真的不会再对他有情绪,生气撒泼,质问流泪。

薄战夜心脏一阵一阵抽搐。

他僵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直到手被河风吹的冰凉、手中的牛奶毫无温度,也依旧那么坐着。

他感觉不到冷,因为心已凉彻入骨。

……

薄战夜的腿还要做康复训练,才能恢复往常。

可自这晚后,他就坐在床上,或坐在轮椅上,没有丝毫站起去的意思,也没有心情做康复。

因为傅溪溪,他想站起去。

没有傅溪溪,他整颗心脏、整个灵魂都被掏空,一切毫无意义。

莫南西看的头疼心疼:“九爷,你的腿必须要起来锻炼行走,再这样下去会影响手术效果、影响恢复的。”

“再说,你不站起来,怎么去追太太?寻求太太原谅?”

原谅?

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薄战夜看着手机,面无表情。

这几天,他打了很多电话给傅溪溪,她没接,还将他拉入黑名单。

他也试着去找过她,可都被拒之门外。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此时此刻的他,像待在一个四面是墙的黑屋子里,出不去,连光也没有,压抑、无路、窒息。

他不说话,莫南西急的快哭了。

好不容易才做好的手术,也能站起去,为什么就不愿意站起去?

再这样下去真的难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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