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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司露的螓首歪靠在呼延海莫宽厚的肩头,极其安逸的姿势,杏眸中含水带露,晶莹一片。

呼延海莫发冠微散,垂下几缕墨发搭在肩头,身前衣襟半敞,露出一大片精壮的胸膛,在明灭的烛光下,染了一层流光,深深浅浅的沟壑蜿蜒遍布,大块大块的肌肉坚硬发达,还落了不少指印痕迹。

他垂落袖笼的手掌与她紧紧相握,十指相扣。

司露靠在呼延海莫肩头,耳畔是窗外窸窸窣窣的细雪之声,突然感到一种宁静,让她回忆起往昔。

达尔丹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当初为了逃离北戎,她去到西域,又辗转来此,兜兜转转,几经奔忙,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女王、佛子,如今不知道怎样了……

心随念想,她不由喃喃道:“来到这儿,我倒有点想女王和佛子了。”

不知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冲破世俗,走到一起。

呼延海莫听着她的感怀过往,并未有什么同感,而是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想女王可以,想那秃驴可不行。”

那秃驴屡次要置他于死地,他不杀他便已是宽容大度了,再不会有什么好感。

听着他粗鄙的话语,司露蹙眉,偏头望向他:“呼延海莫,你怎能如此唤世人尊敬的安罗法师。”

呼延海莫挑眉,不以为然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昔日种种,你焉知他是佛是魔?”

司露皱眉瞪着他,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实话,过去,佛子对他的所作所为,手段确实算不上光明磊落。

可事关两国立场,难以评述是非黑白。

见她不语,呼延海莫又想起了过往之事,颇有些耿耿于怀道:

“你可知当日在佛寺,看到你对那秃子眼放光彩,我心里有多么不舒坦。”

听着呼延海莫的牢骚,司露突然回忆起来,当日德源寺法会,突然出现对她强制夺吻的呼延海莫,怪不得他那时会带着几分怒火和醋意,原来是瞧见了她对佛子的仰慕。

恍然之下,司露澄清道:“我对佛子只是仰慕,别无他想。”

呼延海莫霸道地将她揽在怀中,目光深深凝视着她,带着沉沉的占有。

“那也不成,我要你眼里只有我。”

司露忍不住抱怨,“呼延海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呼延海莫受她指责,气焰明显弱下去,带了两三分委屈,嗓音亦是闷闷的。

“明日你便要走了,我舍不得与你分离。”

呼延海莫惯用此招,每每他以退为进,司露都会拿他没法子,对他充满了耐性。

此刻,司露便是耐下性子来哄他了,她伸手回抱住他的劲腰,温软好声道:

“不出半个月,我便能把事情处理好,将来呀,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腻烦都来不及。”

呼延海莫对她的温软相待十分受用,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给她,他看着灯下玉人,忍不住伸手捏一把她的脸颊,目光温情似水。

“怎会腻烦,我还担心你对我腻烦呢,再说了,一辈子哪里够,我要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待春暖花开了,我要带着你上阿拉贡山,我要与你对着苍神像,结定永生之契。”

永生之契的传说,司露是听说过的,相传,凡事在苍神像前结定契约的人,苍神会让他们在来世相遇,做十世夫妻。

是以,此刻听着呼延海莫这般说,司露心生动容,柔软一片,不由目光闪烁着喃喃:

“呼延海莫……”

呼延海莫对她又亲又抱,怎么都不够,无赖的那股劲儿在此刻又涌上来了。

“可是被我打动了?那就带上我一起回中原去。”

见他死皮赖脸地凑上来,司露终于没了好脾气,重重一口咬在他胸口,表达愤怒和不满。

“呼延海莫,你有完没完!”

呼延海莫微怔,感受到胸口被温软的唇堵贴,那贝齿轻咬的滋味,让他酥酥麻麻,却并未感到痛意。

他无声地牵动嘴角,看着胸前那排齿痕,终是没有忍住,低低笑出声来。

气息凌乱、笑得胸膛都在震动。

司露见他还在笑,愈发郁闷了,怒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捶打他的胸膛。

呼延海莫见她动真格了,连忙捉住她的一双柔夷,不让她再乱扑乱打,以免伤了手。

“好了好了,仔细手疼。”

他将人搂进怀中,开始连声哄着,两人就这么闹到了深夜,司露最后用光了力气,也就不闹腾了,趴在在他身上,眼皮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呼延海莫打量着怀中娇俏人儿,满眼的不舍和留恋,轻轻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复又缓缓从榻上站起来。

微弯下身,双手轻缓地从司露膝下后背穿过去,慢慢将人抬起来,稳稳当当抱在怀中,全程他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弄出半点动静,以免怀中人儿苏醒。

翌日司露便要出发,去长安免不了车马劳苦,今夜,阖该睡个好觉,养精蓄锐。

此处非寝殿,不利安寝,呼延海莫不忍她睡不好,遂将人抱起来,提步往外走去。

殿室外,细雪霏霏,尤未停绝。

明黄色的宫灯朗照,将遍地积雪照亮,怕她冷,呼延海莫加快了脚步。

下了台阶,便有侍卫上前来替他们打伞,呼延海莫怕他吵扰到了怀中女子,压低嗓音出声道:“嘘,别打扰皇后安睡。”

那侍卫不知如何是好,连脚步都不敢走得重了。

“把伞给朕。”

在那侍卫不小心踩到枯枝后,呼延海莫终于不耐烦了,小声让他把伞交给自己。

他单手执伞,另一手抱孩子般,将怀中女子轻缓向上托,让她的身子倚靠在他胸膛上,头颈靠在他的肩头。

这种单手举抱的姿势,需得高大的身形做支撑,寻常人没法做到。

侍卫立在原地,看着帝王执伞抱着皇后缓缓离去,除了瞠目,唯余慨叹。

从前宫人们就盛传陛下宠妻无度,如今看来,此言的确不虚,陛下对皇后的宠爱,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雪地上,呼延海莫脚步轻缓,抱着司露一路稳稳当当走,不生半点动静,夜色里,司露的乌发滑垂下来,落在他的肩头后背,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安详静谧宛如画卷。

来到寝殿后,呼延海莫将人轻轻安置在松柔绵软的床榻上,替她盖好锦被,掖好被角。

寝殿中,助眠的松香早已点燃,冉冉升起青烟,淡香怡人。

司露安然睡着,容颜似雪,恬淡楚然。

昏淡烛火煌煌灭灭,呼延海莫翻身上榻,静静守在她身侧,与她相对,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峨眉、长睫、琼鼻、瑶唇,带着贪恋……

他伸手轻揽在她腰际,缓缓阖上眸子,与她相拥而眠。

泰元五年,三月廿十七,早春。

长安城中春光明媚,繁花似锦,百草丰茂,山野烂漫,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同时,整个大夏也在此日迎来了一桩盛事。

六年前和亲戎国的昭乐公主,摆着盛大隆重的仪仗,风光回朝了。

此乃普天同庆之事,全城百姓奔走相告、喜迎公主还朝。

人们在门前张灯结彩,翘首以盼。

到了当天,街头巷尾,更是万人空巷,锣鼓喧天,欢声如鸣,到处都洋溢着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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