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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他大度道:“司姑娘,情爱之事,原本就先始于一方,某喜欢你,是某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至于你能否接受,那也得看缘分,强求不得。”

“张公子……”

司露听着张连的话,心中说不触动是假的,但她不能因为一时感动就接受他,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一旁,呼延海莫瞧着这一幕,勾了勾嘴角,讥讽道:“惺惺作态……”

司露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她不想再让这场闹剧持续下去,遂对张连道:

“张公子,今日闹成这样,实是叫我过意不去,再者,安儿待在此地总是不好,我先带她回去了,望你谅解。”

张连颔首表示理解,温声道:“无碍的,某能体谅。”

回到侯府,司露将司安交托给奶娘好好照管后,再次出了府门。

她同呼延海莫寻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面对面而立,想把一些事好好说清楚。

巷子里空寂无人,天光淡淡,两旁别枝横生,枝头绿意闹盛。

清风徐徐,飞来两三点落英。

司露仰视着眼前的男人,只觉身心俱疲。

“呼延海莫,今日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呼延海莫低下头来,“露露,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道歉道歉,又是道歉,她已经听了数百遍,早已腻了,烦了。

“你别再与我说道歉了。”

她打断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呼延海莫,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难道你当真不明白吗?”

一直以来,呼延海莫好似始终不明白,她为何会决然离开他。

此事让司露觉得奇怪,因为颖悟如他,怎会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所以,他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将埋藏心底多年的问题问出来,司露静静立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本以为呼延海莫会说不明白,但他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的。

“我明白。”

他抬起清冽如泉的长眸,认真回答道:

“因为我欺骗你,不够尊重你,试图控制你,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想要离开我身边。”

司露微微睁大了眸子,“你知道?”

“是。”呼延海莫回答得很干脆,他发自肺腑,满是虔诚对她道:

“所以我在改,可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有时冲动之下,还是会做出让你不满的事。”

“露露,还望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变成你满意的样子。”

司露喃喃:“满意的样子?”

呼延海莫郑重颔首,日色下,异瞳灼灼生彩。

“我们北戎人天性粗蛮,不似你们中原人讲究礼节,但我会学着尊重你,不再欺骗你分毫。”

“还求你能给个机会,看看我能否痛改前非,叫你满意。”

呼延海莫的一番话,让司露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回想,发现如今呼延海莫的种种举动,好似确实已经改了性子。

除却他忍得超出极限,难以自控的几回,他几乎都做到了不强求、尊重她。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司露道:“痛改前非又如何?满不满意又如何?我是不会随你回戎国去的。”

“至于安儿,她既喜欢你,我便没有权利不让你来看她,不过我先把话说前头,你千万别打安儿的主意,我是不会让她跟你回戎国去的。”

见司露对他始终充满了戒备,呼延海莫叹了口气,十分诚恳地说道:

“露露,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说了,我愿意为你和安儿留在长安。”

面对呼延海莫的偏执肆意,司露终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提步离去了。

呼延海莫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顿立在原地发愣了半晌,眸色深深,流转着情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提步跟着她一路走出了巷子,朝宅邸而去了。

是夜,太极宫中,烛火明黄,摇摇晃晃。

李景宴立在一排树灯旁,眸中烛火跃熠,神情肃穆阴寒。

他背身立在那儿,长袍及地,身姿楚谡,让身后的太监徐远,看不到真容。

他道:“安排的怎么样了?”

徐远手中捧着一杆浮尘,躬身回禀道:

“回陛下的话,都安排好了,韩侍郎说了,今日宴请司平侯父子在得月楼喝酒,保准喝到深夜、不醉不归。”

李景宴嗓音阴冷得好似二月寒冰。

“朕的潜龙卫呢?”

徐远道:“回避下,潜龙卫都已埋伏好了,在回司平侯府的必经之路上,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动手,将二人就地除去。”

李景宴转过身来,对着徐远弯起了唇角。

“做得很好,等事成了,不管是你,还是韩侍郎,还是潜龙卫,朕都重重有赏。”

徐远抬眸,几乎吓得一个哆嗦。

葳蕤烛火下,陛下满是阴鸷瞳孔与勾起笑意的嘴角,交错辉映,叫人遍体生寒。

他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恐惧,故作无状地垂下身子谢恩。

“多谢陛下。”

解救

乌云遮月, 繁星高悬,点点星辉洒落人间。

得月楼门口,喝醉了酒的司平侯父子被人搀扶着, 脚步摇晃地上了马车。

马车前挂的两盏羊角灯, 投下橙黄的光晕,照出两人酒醉的面庞,踉跄的身形,可见是醉得不轻。

郭侍郎立在阶下, 目送他们离开, 他亦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目光都是迷离的,灯辉下, 白皙的颊上两团酡红, 分外鲜明,酣醉下说话都说不趔趄。

“司、司、司将军、司少将军,咱们——改日再约啊——”

“好,改、改日,咱、咱们再一较高下。”

马车内,司澧断断续续地说着醉话。

车夫扬鞭,车辙滚动起来, 辘辘作响, 立在原地的郭侍郎, 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眼中的迷乱渐渐褪去, 变作深不可测的幽幽森寒。

他提步, 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手下拿着大氅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问道:“大人, 您去哪儿?”

郭侍郎朗朗的笑音落在夜幕里。

“入宫领赏。”

而此刻,侯府之内。

司露正在与春草、春熙坐在庭中赏月。

今日司澧、司楠刚好不在家,司露便将春熙、春草一并邀回了家,三人在院中搭了圆桌,吃了一顿热热乎乎的古董羹,吃肉喝酒,别提多有滋味了。

正值深秋,金桂飘香,清风卷带着零星花蕊,袅袅袭人,别有一番意境。

三人坐于一处,便免不了谈及从前在北戎的事。

良辰好景,更生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的慨叹。

春草突然发出感叹来,“若无姑娘当日谋划,也不会有我与春熙的今日。”

春熙亦道:“是啊,姑娘对我们恩同再造。”

司露被她们夸得有些难为情了,“说什么呢。我这不也是为了自己嘛,若不先放你们走,我如何能毫无顾虑地离开。”

春草却道:“姑娘明明可以舍弃我们,但是姑娘没有。”

司露被她们说得感慨油生,“我们都是一样的,当日如果我不骗你们,你们也定当不愿舍我而去的,不是吗?”

两人俱是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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