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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佳肴呈上桌,宋磬声率先动筷,打破了一室沉凝的寂静。
“吃呀,你们都不饿吗?”
宋菱有些僵硬地夹了一筷子时蔬,食不知味地嚼了几口,等菜咽下去,她终于耐不住了,“你这几年,都去哪了?”
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前的瓷盘上,声音不大,可语气并不好,像是质问,又掺了点埋怨。
江凛拿不准她的身份,沉默两秒后,他简单回应道:“在部队。”
他这副万事不在意的模样彻底戳中了宋菱的肺管子,她的手攥紧又松开,忍了又忍才没摔筷子。
于是脸更冷,态度更差,“既然一直在部队,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江凛放下筷子,抻开长腿,唇角一勾便是个肆意又狂妄的笑,“怎么?你……”
“吃饭吧,”从江凛放筷子的瞬间,宋磬声就已经换上了公筷,他将一隻油亮的红焖大虾夹到江凛盘子里,平静道:“这里有很多菜。”
江凛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么多菜,总有一道能堵上你的嘴。
哪怕隔了六年,宋磬声依然熟悉江凛的每个动作。知道他脾气爆,也知道他嘴上手上都不饶人,更知道怎么安抚他。
餐桌下,宋磬声伸出小拇指,轻轻勾了勾江凛的大腿外侧。他的手就像有什么奇异的魔力,轻轻一碰,江凛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浑身又酥又麻,意欲呛声的火也被浇灭了。
安抚完江凛,宋磬声又给宋菱夹了一筷子鸡枞菌炒百合,“百合养颜,你不是最爱吃吗?多吃点。”
明知道他是端水式的安抚,可他的声音实在太柔和,眼眸又太清亮,只是轻轻瞥来一眼,宋菱的心就静了下来。
于是,宋菱心头的火也散去了。
饭罢,宋磬声道:“宋菱姐,你先回去吧,我想和江凛说说话,说完我会让他送我回去的。”
宋菱点头答应,视线再没往江凛身上落过,显然是将他当成了空气。
宋菱走后不久,几个服务员就进来撤菜了。
与此同时,宋磬声也起身往一侧的茶室走去,平静道:“来吧,我们把话说开。”
世间无可更改的遗憾太多了,经过那么多事,他已经很累了。所以,能说开的事他不想再瞒着,能解开的误会他也不想让它继续堵在心口。
和江凛,早晚也是要谈一谈的。
事到如今,退却的反倒是江凛。
他起身,走了两步,而后顿住,微怔的眼神落在宋磬声的背影上。
室内温度不低,他隻穿着件薄薄的v领t恤,锁骨和脖颈外露明显,伶仃的细骨看上去格外惹人心怜。
他看着他落座,又看着他沏茶。
宋磬声喜欢喝陈茶,陈茶里又偏爱普洱,只是陈茶总要醒过一遍才适口,步骤难免繁琐些。
他将醒茶用的沸水倒掉,等茶汤色泽合适时,才抬腕为他自己和身前的空座各倒了一杯。
直到第一口茶入口,江凛才入座。
故事太长,宋磬声一时找不到切入点,只能抬眼看他,说了句:“尝尝。”
江凛拿起瓷杯浅啜了一口,视线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宋磬声有点好奇。
反正他也不知道从哪开始,不如问问江凛,从他最想知道的地方开始好了。
“我在想……”小巧的瓷杯还没江凛的半个巴掌大,他来回摩挲着杯身,像是被自己后半句话难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口。
宋磬声倒是很有耐心。
而后就等来江凛别别扭扭的一句:“我们三个,都是你的哨兵吗?”
“噗……”半口来不及咽下的茶就此喷出,宋磬声狼狈地侧过脸,一阵连续的咳嗽声响起,后背也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拍抚。
“不是,”气还没喘匀,宋磬声就急着否认,“说来话长,但你别瞎想。”
哨兵,和你的哨兵,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在旧时,因为向导数量稀少,哨兵又必须要依靠向导的精神疏导才能避免陷入狂暴,所以往往会有多个哨兵配一个向导的情况。
但现在是新社会,在科技的发展下,哨兵的精神状态也可以依靠医疗仪器和药物来控制,所以向哨结合就成了1v1的模式。
当然,法律也限制不住人类的欲望。只要有心钻空子,不结契约,隻恋爱,哪怕1vn,也只能笼统归类于恋爱换伴的频繁。
显然,江凛的意思,就是第二种。
宋磬声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抱怨道:“你关注的重点怎么总和正常人不一样?”
“那我该关注什么?”江凛回身落座,挑眉道:“你是姚湛空名义上的伴侣,又和裴野鹤发生了性i关系,他们两个一个占名,一个占利,那我呢?你打算给我什么?”
宋磬声回过味来,轻笑一声,道:“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给你些什么呢?”
“就凭你来找我了。”江凛一口饮尽凉透的茶,散漫而无谓道:“既然你想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直说了。”
宋磬声抬手拎起瓷壶,又为江凛斟了一杯茶,意思很明显:你说,我听。
江凛抬手覆上他拎壶的手背,视线相对间,他的眼里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
他扬唇一笑,斩钉截铁道:“我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