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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肖为

 

开始说这是个矿业项目,让我拿着去找肖为,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保证项目收益率,保证不会动他,现在肖为和你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淞颜,我也没说一开始承诺的收益不给你啊。这事如果办成了,该给你的那还是你的。你现在这么歇斯底里的,何苦呢。”老郑递给她一杯水。

“我说了,我不想呆在这儿。你让我回去!”秦淞颜伸手一推,杯子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老郑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淞颜,别跟我耍大小姐脾气,没有用。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也别跟我重复强调你的爹娘老子,莫说他们都退休了,这是在哥lb亚,那些职务头衔,也没有用。”

秦淞颜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渐渐浮上了恐惧。

“我现在只想走,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走?”

老郑没有回答。门一声轻响,他应该是又进屋了。

秦淞颜双手捂住脸,浑身微微发颤。说真的,我觉得她很可怜,很凄楚。

也许她一开始真的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没有料到面对的这群人会如此丧心病狂。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都被困在这里。

明天会怎么样,不知道。

晚上,下雨了。

雨点唰唰啦啦地敲击在屋顶上,有些失修的地方开始往下滴水。

我听见隔壁关着刘洋的房间传来钝器殴打的沉闷响声,还有惨叫声。老郑的手真的黑,每天都要折磨刘洋一次。我没有再见到过他,我也不敢再看见那张被打得全无人形的脸。

那个晚上,我不知道老郑对秦淞颜做了什么。我听见门外她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在绵绵不断的雨声里,显得有些瘆人。

天还会亮吗,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房间门被打开。一只手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是桑托斯的手下之一。

“跟我们走。”

我被蒙上眼,接着,被推搡上一辆车。

这是闻卿被绑架的第二天晚上。

所有同事的jg神都很紧张,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有事的话轮班回公寓。筹来的钱都锁在财务的保险柜里,还雇了一辆防弹车停在车库。

晚7点,我接到了罗德里格斯的电话,他告诉我,今晚他的人去找我,给赎金安装定位设备。

我给张总监打电话,让他和我一起去公司。

我们到了没多久,行政小陈也气喘吁吁跑进会议室,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最后两万。总算是齐了。找一个华人餐厅的老板借的。”

80万美元现金,一叠叠绿票子,满满当当地码在保险柜里。

我拿出一叠揣进口袋,吩咐张总监把保险柜和办公室都锁好,准备好能够装下这么多钱的行李箱,然后,坐在公司门口ch0u烟,等罗德里格斯的人。

8点钟,他们准时出现了。我以为这场景能跟美剧似的,大家也是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结果是两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格子衬衫的技术宅,一人手里还拿了个热狗,显得也不是那么严肃。

我想,或许我也该放轻松点儿。

安装定位设备的过程也没那么复杂。一枚像是小芯片的东西,埋在那一沓美金里。

他们走后,我把那一沓美金放到皮箱的最下层,然后一层层把钱放好,给那个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钱已备齐,请告知交接地点。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是另一个号码。

“钱筹齐了?”

“是的。你说交接地点吧。”

“好,今晚11点,在5号高速公路至塔奇拉县的出口处交接。如果你们带警察过来,就抱歉了。”

“我们没有报警。但你们必须保证闻小姐的安全。”

“少废话,11点准时到。”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跟使馆通了话,告知大使和参赞现在的情况。使馆的意思也是人员的安全第一,尽快完成交接。

我让行政主管召集了所有同事到会议室。大家知道要去送赎金,神情都很凝重。这种事,没有人会愿意去的。

“我开车去送赎金,但是需要一个同事跟我一起,以防万一,可以第一时间联系上家里。”我说。

“肖总,那我跟您一起去吧。”小陈说。

我们开了防弹车。往市外走的路上,基建条件逐渐变差,有的路段上路灯都被损坏了,只能看见车灯范围内的一小片路面。就好像文明和秩序被我们抛在了脑后,扑面而来的是未知和荒蛮。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化不开的黑暗突然被两道光柱点亮。我们已经接近塔奇拉出口,对方的人看来早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我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拨通那个号码。

“我们已经到了。对面的车辆是你们吗?”

“是。看见你们了。把车门打开,慢慢下车。不要乱动。”

我和小陈下车。我轻声嘱咐他站在车的另一侧,尽量挡住自己。

有一人走过来,手上果然拿着枪。他看见小陈,问我:“这是谁?”

“我的一个同事。”

他对亚洲面孔倒是没什么忌惮,晃晃手里的枪:“去拿钱。”

装着现金的皮箱放在车后。我说:“我需要确定闻小姐是否安全。”

那人朝另一辆车打了个手势,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被推搡着从y影中走出。是闻卿,被蒙着眼,嘴上也被胶布封住,但看她的走路姿势,好像没有伤到哪里。

我轻声叫她:“闻卿?”

她听见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肖为?”

那人用枪指着我:“现在,去拿钱。”

我打开车后盖,取出装着钱的行李箱。

“把箱子放在地上。”他说,“放在我们两人中间。”

“先放开闻小姐。”我回答。

他挥挥手,闻卿被松开,蒙在眼睛和嘴上的布也被揭掉。晚风习习,她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被风吹起来。

但是她没有朝我走过来。她大声喊。

肖为,快跑。

几乎就在同时,我听见了一声枪响。清脆的爆裂声,震得我耳膜一阵生疼。子弹打在我背后的车上,我本能地闪避,摔倒在地上。混乱中,几人冲上前拉起我,冰冷的枪管抵住我的后腰。

我被极其粗暴地塞进了他们的车后座,接着,我听见一声尖叫,是闻卿。她也被塞进了后座狭小的空间,就在我身边。

那几人也跳上车,车子载着我们呼啸而去。一切不过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

而那只装了追踪器的赎金箱子,也静静地躺在了车上。

路况不好,再加上车速很快,我在车厢里被颠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几乎飞起来撞到车顶。

肖为的手腕被他们用塑料的绑扎带捆住了,但他仍然想尽力用身t护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贴在他旁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我突然就很安心了。

尽管不知道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自己来?”我在他耳边问。

车厢里很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低声说:“我会傻到觉得只要交钱,老郑就能放过你吗?”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手还疼不疼?”他问。

鼻子有点酸。我使劲x1了x1:“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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