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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物有些相像吧。

严仲在客厅的药箱里找到一支水银温度计要给我量t温,校准了下温度给我递过来,我不想他离开,于是装作不解地没有接下,反而解开了领口,把衣服褪到肩膀下,又看着他,想要他亲自给我量t温。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肩头,却迟迟没有帮我量t温的意思,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在我床边坐下,我身下的席梦思床垫轻轻向左倾斜下去,我就着这点倾斜挪了挪,离他更近了,又悄悄把腿伸出了被子,紧紧挨着他的背放着。

严仲帮我把t温计塞到腋下,又把被子提上来盖住我的肩膀,“你也成年了,以后量t温要自己来。”最后不放心似的,把被子又往下压压严实。

t温很快就测好,这次我不好耍滑,只得乖乖地自己将温度计拿出来给严仲。

严仲对着光亮举起那t温计,稍稍转动,“三十七度八,有点低烧,我帮你去拿药。”

在他撑着床铺要起身的时候,我扣住了他的手,严仲的手掌很大,又有些粗糙,明明是我握住了他,却像是我为他所挟制住了一样。

严仲被我这么一拉,用来起身的力气一下子全部卸去了,又坐回了床上,他有点疑惑地转头看我,等我解释这么做的理由。

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全然的本能而已,是本能由不得我将抓住的东西放开。但这样邪恶的念头怎么可以就这么不加掩饰地展示在他眼前呢,“先生,我难受,您陪陪我吧。”,我只好期待能这么蒙混过关。

“你先把药喝了,我再陪你一会儿。”严仲帮我理了理散在脸颊边的碎发,就这么个小动作就将我安抚下来,我微不可见地在他掌心蹭了蹭,答了声好。

010

之后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得异常的平和宁静,每天上学、下学,和严仲一起吃饭、看书,没有沈珏,也没有吵吵闹闹的宋秋贤,虽说是日复一日的程式般的生活,我却深深地满足于此,真想把时间停在这里,世界末日也好,灭顶灾祸也好,只要能把时光停驻在这里,我想我就可以为此付出一切。

可事实证明,不合常理的平缓安静过后,往往紧跟着的就是暴风雨。暴风雨无法帮我留住我想珍惜的事物,他们合谋的人造暴风雨让我如同一只在海面上漂泊的小船,颠来倒去,随时都可能倾身入海,沉入深底。

礼拜天,十多天没来上门请教问题的沈珏来了,带着一只大牛皮纸袋,今天她待我格外热情亲切,一上来就牵住我的手对我嘘寒问暖,“小雀妹妹,好久没见到你了,严老师告诉我你那天病了,现在可大好了?”

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就尽量不着痕迹地将我地手从她那儿ch0u出来,“嗯,已经好了。沈珏姐姐今天来,是?”我本想回她一个同她一致的笑容以示我的友好,可我无法,心里头像是梗着些什么,最后只是小幅度地向上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她看没看见。

“这个,麻烦你给先生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多呆了,回见了。”她把东西递给我过后就走了,估计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她的脚步格外轻快,仿佛就要翩跹地飘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串通好了,沈珏来的时候,宋秋贤也必定是要上门的。今天宋秋贤同严仲一道回来的,这倒有点难得,毕竟小宋先生天天有相不完的亲和参加不完的舞会派对。

今天大家都怪得很,原本不怎么熟悉的人对我热情起来,原本亲近的人看着却是个个面露难se。

本来趁着严仲出门的时候,我自己烤了点小点心,见他们回家了就赶紧戴上厚厚的隔热手套将烤盘从烤箱里拿出来,迫不及待地装好盘给他们送过去。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严仲和宋秋贤都端严地坐在桌前,双手不约而同的在身前交叉握起,神情如丧考妣,仿佛面前横亘了什么不可跨越的深渊。见我出来,宋秋贤勉强向我笑了笑,拿起一块h油饼嚼了嚼,明明鼻间散满了h油的甜蜜香气,他看着却像在嚼石子儿一般。

一块曲奇饼g下肚,他才终于有了勇气开口,“小雀儿,你也知晓先生之前的事儿吧,这一直是先生的一块心病"

没等宋秋贤和我打完幌子,严仲就和我直接切入主题了,“小雀,我想将你托付给阿贤一段时间,未来的两年时间我会去美国留学,路途遥远又多有意外,我也不放心你同我前去你的一切费用还是由我"

“你们已经决定好了?”

严仲顿住了,垂下眼看着自己握起的手,过了一小会才回答,“是,正如阿贤所说的,这件事一直是我的遗憾。”

他说“是”的那一秒,我的心脏就开始不规律地狂跳,时而,时而七八,脑袋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宇宙大爆炸,浑浑沌沌,耳边也嗡嗡直响。

我被抛弃了,又一次。可惜的是抛弃我的人总是与我有恩的人,是我无从指责的人,所以错的人只有我自己而已。

我无法支撑着同他们继续这个话题,只好逃似的跌进房间,锁上房门。

他们着急赶来,门把扭动,却无法到底,严仲只好不断敲门,“小雀,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谈什么?谈你是怎么想着摆脱我的拖累?

敲门声响了挺久才消失,大概吧,我实在是记不大清了。

011

他们大致猜到让我接受这件事是不怎么容易的,但应当是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的。

严仲那儿本该有条我房间的备用钥匙的,可是原来那一把不小心被我弄折了,所以唯一一把钥匙就在我那儿了。我在屋里整整呆了两天,这两天里没进半滴水,也没吃一点儿东西,不过我知道严仲和宋秋贤在外头也是急得没法儿,没好到哪儿去。我隐约听到严仲和宋秋贤说,要是我再不出去,明天就要请个开锁匠来。

012

沈珏八月份就要出发去美国留学了,于是定在下下个礼拜六开个饯行宴,严仲和宋秋贤都收到了邀请,唯独没有我。严仲是她老师,理所当然在她邀请名单的第一位。那宋秋贤呢?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我不想揣测她的意图,只要严仲不是他们的欢送对象之一就好了,怎样都好。

连绵的y雨天刚刚结束,地上还处处洇着些深se痕迹,风带着远处树叶的味道横冲直撞过来,在我面前又急急停住,只残存一点尾部扫过我的脸颊,和我指尖倏然亮起的烟卷。

他们此时正在对过的和平饭店里进行他们的饯行宴,气氛看起来真不错,他们坐的位置就在窗边,站在这儿就能清楚地看到、听到里面那些热闹。外头和那时候一样,排了好多人力车,也有很多车和人经过,也热闹,不过很快就远去。

我瞧见沈珏正站起要向严仲敬酒,严仲身后就是窗户,这样一来她就正好呆在那个小框里,叫我看个一清二楚。

她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神散漫迷离,跌跌撞撞的,连身形也稳不住,“谢谢老师这几年的教导,只可惜您不能一起去了。”话毕径自碰了碰严仲的杯,一饮而下。

只是她酒量实在浅,这样一杯下去已经要跌倒在椅背上了,吓得宋秋贤几步急上过去扶稳了她才放心回座。

我就这么在外头一直呆到他们席毕离场,看着他们种种玩笑喧闹有趣得很,一个人站着竟也丝毫不觉得无聊。

他们结束得挺晚,人道更深露重,这时的街道上开始飘起一层疏离的雾。严仲刚从楼上下来,我就赶紧把烟头踩灭,跨过这雾,几步迎上去,“先生!”

“小雀儿你也在啊,我让司机送你和先生一块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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