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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名爵

 

下班了,叶千依一如往常地将一叠像烫手山芋般的文件交给坐在办公室中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只是告诉她,晚上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要来,需要她陪客户谈方案。叶千依感到有点不对劲,但看到面前的经理一本正经的样子,便稍微放下了心:“哦,好的。”

“客户大约什麽时候到?我好准备一下。”叶千依问道。

“我在名爵订好了房间,到时候直接带着文件过去就可以。”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猥琐的笑意,但很快就隐去了。

“名爵?那不是夜总会吗?”叶千依惊讶道。她每天下班都要路过名爵附近,那里有几处小公寓,据说是名爵的员工宿舍,她经常看见打扮夸张的人从那里走出来。她从未去过这样的场所,对此有着本能的排斥。

“嗯,氛围会好一点,换个轻松点的环境成交率会b较高。”男人解释道。

叶千依依然觉得有些不妥,随即问道:“就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男人推了推眼镜,掩饰了眼神中的不安分:“大家都去,这段时间加班都辛苦了,一起去放松一下,公司请客,晚上九点不要迟到了。”

“哦,好。”叶千依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公司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寥寥几个人她并不熟悉,叶千依想再确认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想了想,她发了信息给林雪丽,得知晚上确实有客户要来,这才放下了心。

出租车在名爵门口停下,叶千依心中惴惴不安,她,极度的不耐烦,不愿意再听他们说这些:“我打扮成这样怎麽了?我有什麽配不上严谨的?”

话说到这,程汐颜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於是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y把我和他绑在一起有意思吗?”

退了这门亲事,严谨父母或许不一定会接受叶千依,但是不退这门亲事,严谨父母就一定不会接受叶千依。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他们感情中的阻碍,程汐颜简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转眼间已是冬季,大雪已下了两天,今天早上才停,到处白茫茫一片,连树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积雪,路面的雪已经被碾压成冰,不远处有环卫工人正辛勤的清理着。叶千依提着菜往回走,寒风袭来,她感觉有些冷,赶紧裹紧了围巾。最近严谨的脸se总是有些沉,叶千依知道他肯定有心事,但是尽管如此,对她依旧很温柔,面面俱到,丝毫没有因为心事就忽略她。严谨接手的官司十有会赢,所以应该不是工作的原因吧,叶千依思索着。

叶千依回到家,把菜放进厨房,洗乾净了手就开始收拾食材煲汤,天气太冷,所以给严谨清炖了萝卜羊排汤,放了一点白胡椒。今天严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严谨,累吗,休息一下吧。”叶千依见他久久的不出来,便进了书房劝他。严谨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叶千依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严谨,是工作上出了什麽事吗?你这几天脸se都不太好。”

“是,但是也不全是,抱歉这两天让你担心了。”严谨看着面前的文件:“我上个月确实接了个案子,证据充分,当事人意愿明确,明天就开庭了,百分之百胜诉。”

“那很好啊,有什麽问题吗?”叶千依有些疑惑。

严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她丈夫不同意离婚,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缠她,具t的情况我不方便和你透露。”

叶千依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她怎麽不报警啊?”

严谨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手指握紧钢笔:“为了孩子。”

是啊,父亲有案底会影响孩子。叶千依顿时也觉得很无奈。婚姻存续期间,有一部分极端偏执的男人会家暴威胁恐吓妻子,对妻子进行心理乃至人身伤害,而这部分的受害者往往为了孩子忍气吞声,把苦水都往肚子里咽。所以那些施暴者才会那麽的有恃无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妻子。更有甚者,施暴者暴力的拳脚会导致妻子不敢报警,不敢提离婚,因为报警或者提离婚就等於更严重的暴力伤害。施暴者之所以被称为施暴者,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被称为“丈夫”。

他接的这个官司中的妻子,就遭受过严重的身t伤害,忍无可忍提出离婚,等待开庭的这段期间也一直被威胁,那个男人扬言要杀了她全家。严谨建议她报警,她为了孩子的前途一再拒绝,严谨很无奈,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总不能b着她去报警。

“其实这段时间我不开心不全是因为她的事。”严谨坦言,他满心的郁闷,其实他也早就想和叶千依聊聊。“千依,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想成为一名律师吗?”严谨苦笑,低头扶住额头。叶千依见严谨想和她倾诉,认真的说道:“你说,我听着。”

严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随後慢慢的开口,把那年让他极度难过的事情娓娓道来。“我小的时候父母很忙,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他们总是给我请一堆的老师和保姆,林姨就是其中一个,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林姨有个丈夫,是个酒鬼,不务正业,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总是觉得林姨不识字,没文化,配不上他。”提到那个男人,严谨嗤笑道:“实际上他才是没用的那个人。”

“有钱就拿去喝酒,喝完就疯了一样的打她,用砖头打她的头,用碎了瓶身的玻璃瓶口往她身上扎,用木板凳往她身上砸,板凳砸碎了,就用板凳腿继续打……”

“几乎每隔三个月,她都要请一次不长不短的假在家养伤,她不敢提离婚,她报过一次警,但是警察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管不着。”严谨说着,身子有些颤抖,手握成了拳头,眼神里都带着怒气。

叶千依听到这里已经於心不忍,眼泪掉了下来。nvx天生力量的悬殊导致她们在婚姻中本就处於弱势群t,男人故意的伤害她们根本反抗不了。

“再後来,那男人酒後失控砍伤了她,她挣扎着从家里跑了出来才幸免於难,看着满地的血终於醒悟,提出了离婚。”

“那男人的律师说是她故意言语激怒挑起的战争,那男人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失手伤了她,把责任撇了个乾乾净净。”说到这里,严谨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其实,根本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喝醉了酒竟然也能成为逃脱罪责的藉口,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能想起来拿刀砍人,真是笑话。”

确实很好笑,严谨的眼中笑出了泪,笑出了恨。叶千依心里也很难过,心口堵得厉害,已经有了丝丝不祥的预感,再开口时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那……她现在怎麽样了?”

空气凝固的一瞬间,严谨的泪水落下:“她自杀了。”就在法院判决的当天,毫不犹豫的从十五楼一跃而下,没有再给别人拯救她的机会,也没有给自己一丝生还的可能。窗外的雪无声的肆nve着,和那天她身下刺眼的猩红形成了鲜明的对b。眼泪打sh了桌子上的资料,溅起小小的水珠,晕开了小小的一片sh意,不久後就会被风吹乾,留下小小的被水打sh过的痕迹,就像她短暂而又渺小的一生。

叶千依吃惊的瞪大眼睛,眼泪喷簌簌的往下掉,虽然已经感觉到林姨的结局会不太好,但亲耳听闻她的si讯还是不可避免的冲击。

“当时我八岁,那个男人只被判了一年,林姨她真的很不甘心。”严谨哽咽着,他又何尝甘心。後面的事他没有告诉叶千依。林姨回到严家,跪在地上求严谨的父母帮帮她,帮她找个好点的律师,一向要强的她哭得声泪俱下。那个男人只被判了一年,他出狱後,她就活不成了。他们见多识广,一定认识不少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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