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灌木树干纷纷倒塌,土坡顷刻被冲毁,庞大的岛屿刹那间变得被海啸吞没的孤岛。
方卉惊恐地看着朝自己冲来的汹涌海浪,它们席卷着残植巨木,眼看着就要将她一并冲走。
身后的几个“原始人”已经吱哇乱叫起来,还不等他们往后逃,身后也“竖”起一堵恐怖的海墙,尽情地朝着岛屿进发、吞没。
这是一场违背地理知识的海啸,但在异世,似乎什么都会发生。
摧枯拉朽般的海啸转瞬间吞没了整座岛屿。
几个追击方卉的“原始人”被淹没在海啸中,谁也不知道卷去了哪里。
在被海水席卷带走的那一刻,方卉本能地闭紧双眼。还没等到身体失去重力与控制,腰间就被一根钢铁似的手臂牢牢地钳住。
一条玄鳞人鱼顺着海浪的冲势冒出来,他似乎根本就不受巨浪的压制,甚至可以说,巨浪才是帮助他向前游动的工具。
浪尖把人鱼送上岛屿,让他眼尖手快地抓住了即将被吞没的雌性。
雌性落入怀中的那一瞬间,海啸就静止了。
紧接着,那堵铺天盖地的“海墙”如何来,就如何将怪物与人类又带走。
窒息般的海水下方,人鱼将雌性牢牢地护在怀里,低头挤到她的唇角,将一口又一口的活气接连渡过去。
作者有话说:
方卉:森、森林冰火人?
香辣炒梭子蟹
(“嘴都要被亲秃噜皮了。”)
海啸退去后, 玄鳞将雌性放在一块礁石上。
但他并没有松开手,而是紧紧地将人搂在自己的怀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
一连串的人鱼语蹦出来,根本听不太懂, 但极大地缓解了方卉的恐惧。
她刚从海水里出来, 浑身湿润润的,沾湿的黑发也黏在脸颊, 不停地往下滴着水。要不是长得好看, 这种造型简直就是灾难。
“岛上没有人类。”方卉扑在人鱼的怀里,眼角红了一大圈,既是被吓的, 也是心里难过,“他们还会喷火,根本不是人!”
天知道她看到那些“原始人”时,有多么地开心。哪怕他们的身上没有现代社会的痕迹, 至少证明异世还存在同族。但现实打破了她的幻想,地球上除了跳大神的,哪个种族会喷火啊!
玄鳞只能听懂几个字, 他想告诉雌性——那几个家伙只是神似人类的地精族, 只有雄性没有雌性,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海洋的孤岛中, 兴奋的时候还会开口喷火。
也是他太久没去过陆地,忘记还有这个种族的存在。
或许是看出雌性的害怕, 人鱼将侧脸凑上去,连带着挺拔的鼻翼一起蹭了蹭她的柔软脸蛋。
——别哭。
方卉独自逃跑时忍住没哭, 等到有人来安慰自己, 委屈顿时倾泻而出。
“呜呜呜玄鳞, 我没找到人类。”
她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脖颈边哭得伤心极了。
“就算老天看我工作太辛苦,要给我换个地方养老,那也不能把我发配到这么奇怪的世界啊!我招谁惹谁了,我老老实实交社保,勤勤恳恳为国家贡献gdp……呜呜呜!”
方卉恨不得把眼泪全擦在人鱼的身上。
她原以为只有海洋里的生物奇怪,没想到陆地上的生物也这么奇怪。要是这么推导下来,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没有人类!
回不了家,还找不到同族,对于哪种生物来说,都是极其孤独的悲剧。
方卉哭得真情实感,比她刚穿进异世时还要伤心。
毕竟那会儿还没有那么大的实感,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但这次的岛屿之行,仿佛是老天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个巴掌,狠狠地告诉她——别恍惚了,你已经穿越到这个全是“怪物”的异大陆,成为唯一一个纯种人类。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雌性哭得太伤心,玄鳞也有些焦急。
他伸出手掌抹掉她脸上的眼泪,但很快又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
人类不仅脆弱,还爱哭。
玄鳞以往明明最讨厌软弱的人,但这套原则放在眼前的雌性身上,却通通被打破。
哭哭怎么了?肯定是她刚刚受了大委屈。再说了,她把他搂得这么紧,看起来就像是离不开他一样。
凶残的人鱼在心疼之余,心底升起隐秘的高兴。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又凑到雌性的唇边,轻轻地啄吻着她的唇瓣。
方卉的眼睛都瞪大了,眼泪含在眼眶里就差没滚落出来。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鱼!
她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想着要亲嘴!
雌性在怀里使劲挣扎,张开嘴悲愤地指责他。
“我这么伤心难过,你还想着要色色!”
玄鳞亲得起劲,也不管她怎么骂自己,趁机就滑进温暖的深处,死死地纠缠着她的唇舍,亲得那叫一个凶悍。
骂也骂不停,打也打不赢。
方卉心里的火烧起来,索性破罐子破摔,逮住唇舍间不安分的异物,恶狠狠地亲回去。
哪怕没什么经验,但架不住双方的动作都很凶狠,与其说是在缠绵亲吻,不如说是“温暖与冰凉”两个极端在争抢地盘、攻城掠地,最激烈时,谁也不知道谁的温度带偏了谁。
方卉本是恼怒之举,亲到最后完全变成发泄。
她把心里的彷徨迷茫与害怕全倾注在这个吻中,在挣扎中逐渐接受了这个“怪物”的亲昵与喜爱。
最后是玄鳞先停下。
他依依不舍地挪开唇,牵带出藕断丝连,关键是,雌性还双眼迷蒙地追了上去,试图再次陷入混沌与胡乱……但向来被本性驱使的人鱼第一次坚守了理智,他记得刚才的亲昵中,自己到底占有了雌性多少水分。
海洋生物最看重水。
他有些害怕自己的贪婪,使得雌性缺水而亡。毕竟她刚才流了那么多眼泪,还被他抢夺了那么多……津夜。
玄鳞找回一根水葫芦,划破表皮递到雌性的嘴边。
“喝、水。”
简单的人类词汇,人鱼说得越来越好了。
方卉眨眨眼,乖顺地接过他递来的“芦荟”,清甜的水液咕噜咕噜顺着喉咙滑进胃。
她是真的有些渴了,毕竟折腾了那么多事。
玄鳞就趴在礁石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等着雌性喝完水。
他还想要继续亲,想要雌性像刚才那样亲他。
可惜方卉在喝完水之后,思绪就逐渐清醒冷静下来。
她哭过一场,又热吻一场,方才被追击的恐惧与找不到人类的低落早在那会儿发泄出去,此刻平静得可怕。
玄鳞凑过来继续讨吻时,方卉直接捂住他的嘴。
“不要。”
“嘴都要被亲秃噜皮了。”
她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直接转移话题:“我的大贝壳呢?”
玄鳞能听懂“贝壳”这两个字,闻言下意识往后看,后面……是漂浮着残枝断木的海面,晃眼的大贝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有些沉默,想起来刚才掀起的海啸好像将它拍得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方卉自己编织的“凉鞋”又丢了,此刻赤着脚踩了踩人鱼的胸膛:“我不管,先把贝壳找回来。”
她踩得非常理直气壮,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