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这里该不会真的是蛇窟吧!
焦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她算是躲进了蛇窟里?
虽然不知道那条蛇为什么没咬她,但心底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层惊惧。
再等等,等那些人都退出庙宇,她再寻找时机离开。
焦娇不敢爬下去,她害怕那群人再返回,于是只能硬生生地趴在蛇像上,足足熬到了后半夜。
空荡的主殿又冷又阴森,只穿了一件里衣并一件薄外衫的娇小姐被冷得瑟瑟发抖,四肢也逐渐僵硬起来。
四更天,焦娇才哆哆嗦嗦地从蛇像上爬了下来。
刚回到地面,僵硬的身体就差点趴倒,扶着金台才能勉强撑起。
她还记得那些山匪喊出来的话,更不敢从蛇像下面掏出自己的鞋袜。
万一她也真的掏出黑蛇怎么办?
白皙的足底踩在地上,焦娇抱紧自己的双臂,四周扫视一眼。
空无一人,先前意图猥亵她的山匪尸体、从金台上掉下去的山匪尸体全都诡异地消失了。
总不能是其他人将他们的尸体也拖走了?
这必不可能。
焦娇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这座供奉蛇像的庙宇绝对有问题!
难道……她仰起头,瑟瑟发抖地看着庞大无比的蛇像,后怕涌上心头。
难道蛇像真的有灵?
焦娇后退好几步,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在她的身后,蛇像的竖瞳微微一缩,久久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焦娇没跑多远,她不可能独自行走在夜里的山林中,更不敢现在就逃下山。
万一年护卫和土匪正在搜山,那她岂不是直接撞上去!
焦娇本想先回后院看一看,看看是不是所有的护卫侍女都背叛了她……不,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万一他们假装忠心,实则却给年护卫通风报信,那就糟了。
这不行那也不行,她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
咕噜。
肚子里发出一声饥饿的腹鸣。
晚饭时,焦娇心思繁重,根本没吃几口,如今逃了大半夜,饥饿突然袭来。
还是得回后院。
哪怕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她也要趁着夜里去将行李内的干粮翻出来,至少能让她在庙里躲一段时间!
幸亏庙里四处都是石块扑成的地面,焦娇踩了一脚的灰尘,却也幸运地没有受伤。
就当她快要接近后院时,又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这妖庙不详!我们已经死了十几人了,必须快点离开!”
“不行,小姐还没找到,她必定还在庙里,谁也不能走!”
是大当家和年护卫的声音,他们竟然还停留在后院。
或许是山匪们的反抗情绪太强烈,年护卫难得放软。
“今夜先休息,明日继续搜,避开主殿就是。”
焦娇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这些人不准备走,他们还要继续搜!
或许是变故太惊人,后院里的众人都没有警惕心,更没发现他们要找的娇小姐已经来了又去。
焦娇思前想后,又躲回了供奉着蛇像的主殿。
她当然可以趁着夜里逃下山,但或许会在路上就被豺狼野熊吞进肚子,说不定还会衣衫不整地遇到孤身进山的山野猎夫。
说来可笑,最后竟是这间蛇殿最安全。
焦娇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之心,小心翼翼地蹭到了金台前。
她早就看到了,蛇像前供奉了一些瓜果糕点,不知到底是何人在祭拜,又所图为何。
但她太饿了。
不知放置多久的糕点可能会吃坏肚子,但还算新鲜的香梨却可以入口。
焦娇有些胆怯,但又有些莽撞。
她先跪伏在蛇像前拜了拜。
“蛇大仙,小女子腹中饥饿,动用您的供品实属无奈。”
“小女子的父亲乃镇国大将军,等小女子安然归家,一定给您挑选全京城最甜最大的果子、最贵最美味的糕点,日日供奉在您的牌位前,每日晨间换一次,绝不敷衍!”
她就这么祈祷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够供盘最上方的香梨。
一边拿,一边还用余光瞥着四周。
没有黑蛇出来,没有任何动静。
焦娇捧着梨子,终于安了心。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手里的果子,香甜的汁水充盈了整个口腔。
这是什么品种的梨?
汁水多,果肉甜,吃进腹中竟然还微微发热,彻底满足了刚才还在抗议的胃。
焦娇突然有些羞愧。
她吃了蛇大仙的供品,日后供奉它,却可能在全京城也找不到这样好吃的果子。
罢了,先填饱肚子最重要。
焦娇很快就吃完了一整只梨。
矗立在她头顶的蛇像无声无息地盯着她,地底下一直摇晃的蛇尾突然停了下来。
那不是梨。
是一种和梨长得极为相似的蛇果。
如果有见识多的高人在此,就会知道——有一类妖蛇,每到发青期,就会不远万里地去深山老林采摘蛇果,再把蛇果放置在自己的洞穴前。
雌蛇就会闻着味寻到雄蛇的洞口,吞下雄蛇留下的蛇果,然后再餍足地爬进蛇洞。
雄蛇就在洞穴深处等着吸引而来的雌蛇。
顺利的话,第二年春天,雌蛇就会怀上蛇宝宝,雄蛇会心甘情愿地替它出门狩猎食物。
而占据了这座庙宇的巨蟒,就是一条刚到发青期的雄蛇。
它吓走了所有的僧人,占据了庙宇当自己的窝,然后还摘下了七八颗蛇果。
生来而知之的传承告诉它——这样就能等到属于自己的雌蛇。
谁也没想到。
求偶的蛇果先被一个无用的人类吃了。
作者有话说:
焦·画大饼·娇
石榴树莓刨冰
(“小姐,属下找了你好久。”)
困意将意识拽进深渊。
焦娇全身蜷缩成一团, 双手下意识扯着薄薄的外衫来抵御寒意。
但夜里寒气重,空旷的大殿更是阴冷。
里衣下裹住的皮肉都是凉的。
“好冷……”
焦娇无意识地呢喃了两声,好似潜意识也知道了此刻没有侍女在身旁,只能继续委委屈屈地缩着身子, 硬生生地熬过长夜。
黑色的巨型蛇头扭动了一下, 竖瞳里闪过了复杂的冷光。
这个吃掉了它求偶的蛇果、又胆敢爬上它脑袋睡觉的人类……如果现在把她的肚子咬破,还能不能把蛇果挖出来?
反正它吞掉猎物时, 不会那么快消化, 剖开蛇肚还能将猎物完完整整地拿出来。
人类或许也是如此。
抱着这样冷漠无情的想法,一条黑蛇无声无息地爬到了蛇像的脑袋,在如履平地的地方找到了深陷睡眠的焦娇。
后者毫无所觉地躺在那里, 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黑蛇顺着她的衣领,悄悄地爬了进去,停留在腹间。
就是这里。
细细的黑蛇冷漠地张开嘴,吐出了长长的蛇信子, 锋利的尖牙已经触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焦娇被冻得手脚俱凉,也就只有腰腹间保存了一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