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他的眼睛里带着撩人的小钩子,像只成了精的公狐狸。
于洲沉默地走上前,他的身影将倚在墙壁上的玉昙完全笼罩住,一双茶色的眼睛凝视着玉昙那张过于苍白的脸庞。
他的脸旁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而淡的幽冷雾气,将他与尘世间的一切隔绝起来,像是一个从月光下走出来的幻影。
于洲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玉昙的脸颊。
成年男性炙热滚烫的掌心贴在微凉的脸庞上,玉昙仰着头看着于洲,脸颊在于洲的手掌心轻轻地蹭了蹭,苍白的脸颊渐渐涌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玉昙,你说鬼会脸红么?
玉昙的眼睫颤了颤,对于于洲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的情绪。
房间里一片寂静,于洲正要从兜里拿出那枚白金袖扣,鼻子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混合着汽油的烟尘味。
楼下的杂物间着火了。
火被扑灭后,一群人在屋子里找到了五具烧焦的尸体。
死的人都姓玉,都是有资格继承遗产的人。
杂物间没有窗子,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住,里面的人出不去。
至于是谁在外面将杂物间的门锁住,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去认真追究了,反而不约而同地把事情;发生的原因归咎于“城堡闹鬼”这件事情上。
继承遗产的名额一共有三十二个人,现在死去了八个人,有资格继承遗产的,现在剩下了二十四个人。
和玉昙肩并肩回到房间的路上,玉昙突然问道:“你不害怕吗?”
于洲淡淡地说道:“怕人还是怕鬼?”
玉昙微微一笑:“反正你不姓玉,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转移了话题:“你知道玉家的旁支那么多,为什么来到这个海岛上继承遗产的名额就只有32个吗?”
“为什么?”
玉昙说道:“因为他们比一般人更加渴望财富,甚至会为了财富不择手段,做出一些你无法想象的残忍事情。”
“正因为他们清楚这份遗产的价值,所以凡是姓玉的人,都对这份遗产势在必得。”
玉昙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冷笑:“这波云诡谲的人心是不是很令人害怕?”
于洲攥紧了兜里的白金袖扣,“比起这个,我有更害怕的事情。”
两人之间有着独特的默契,玉昙并没有询问于洲更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因为就算他问,于洲也不会告诉他答案。
而他自己也隐隐明白于洲更加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走廊里回荡着于洲的脚步声,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玉昙走路是没有声音的。
他不是一个走路没有声音的人。
以前他们手牵手穿过大街小巷的时候,于洲耳旁总是回荡着玉昙清脆欢快的脚步声,他会在心里默默地听着他的脚步,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眸。
“今晚你不留下来和我过夜吗?”于洲牵住了玉昙的手,“我可不希望每天早上一睁眼,看到的是身边空荡荡的床铺。”
他难得有点冷幽默,加上了一句:“那感觉简直比见鬼还可怕。”
度假10
于洲其实是一个幽默感不强的人,或者说他基本没有什么幽默感。
男孩总会有一个躁动的青春期,变得叛逆又调皮,但是于洲没有。
他青春期最躁动的一件事就是和玉昙网恋,即使他自认为自己已经陷入狂热的热恋中,他外在的表现仍旧是那么的岿然不动。
他的脸上永远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情绪表露的非常少,即使在他和玉昙热恋期间,于洲也从来不会像其他陷入爱河的男男女女那样为爱痴狂。
所以很多时候玉昙都觉得于洲并不是很爱他。
在他们刚刚上大学那会儿,他已经被于洲迷得七荤八素,对于洲爱的不可自拔,深深地迷恋着他。
越是爱就越是恐惧,就越想要获得对方更加热烈的爱。
在遇见于洲以前,玉昙一直是个清冷矜持的人,和于洲一样是别人眼中的高岭之花。
遇见于洲之后,他才挖掘出自己放荡的一面,还总是想着让于洲比他更放荡。
他回握着于洲的手,一双狭长的狐眼又眯了起来,笑眯眯地对于洲说道:“其实我特别喜欢和你上床。”
尽管已经习惯了玉昙的浪言浪语,于洲的脚步还是微微一顿,转过头看玉昙的侧脸。
玉昙的侧脸白皙如玉,他的侧脸轮廓非常美,犹如迷雾中的远山淡影,每一处的弧度和光影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玉昙嘴角微微翘起,表情带着一丝回味,语气带着一丝揶揄:“你知道吗,我和你的第一次体验并不是很美好,你的技术太糟糕了,而且尺寸又太大,我又是第一次,差点没疼得晕过去。”
于洲记得,那时玉昙哭得像只小花猫,眼泪淌了满脸,一双蜜色的眼睛被泪水浸得亮晶晶的,眨着湿漉漉的睫毛哽咽着说道:“我不怕疼的。”
那些酸甜苦辣百味交织的滋味都是玉昙带给他的。
于洲从来没有像这样在乎过一个人,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玉昙总觉得自己不爱他。
就像玉昙不能理解,为什么于洲总觉得他对待感情的态度很轻浮。
玉昙说道:“比起身体上的快乐,我当时更多的还是一种精神上的快乐,看你为我疯狂,为我沉醉的样子。”
“于洲,你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性感。”
实在很少有人用性感两个字形容他,于洲幽幽说道:“所以这就是你喜欢和我上床的原因?”
玉昙摇摇头:“这倒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因为我只有和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我才觉得你是爱我的。”
他们已经停在了于洲的房间门口,于洲打开门,牵着玉昙的手走了进去。
房门被关上,于洲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对待感情更轻浮的那个人是你。”
玉昙笑着说道:“我确实是一个轻浮的人,但在有关你的事情上,我从来都很认真,一直都是。”
于洲关上门,把他抵在墙上。
他低着头看着玉昙,看他俊秀美丽的眉眼,玉昙眼里带着钩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于洲的胸膛。
“或许我以前确实不善表达。”于洲缓缓地伸出一只手,解开了玉昙身上的西装马甲。
马甲掉落在地上,于洲又慢慢地解开了玉昙的衬衫扣子,镶嵌着钻石的银质纽扣被他一颗一颗解开,玉昙细腻如白瓷的肌肤也一点一点暴露出来。
他这样慢条斯理的动作,反倒让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坦荡的玉昙慢慢红了脸。
他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男人火热的身躯,于洲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一寸一寸地扫过玉昙的每一寸肌肤。
衬衫掉落在地上,玉昙的肌肤洁白如瓷,如这个海岛上皎洁凄美的月色,透着一股脱离尘世的淡淡冷意。
于洲把手放在他的西裤腰带上,咔哒一声,腰带的卡扣被于洲解开。
当玉昙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滑落在地时,于洲的眼神缓缓扫过他的全身,像是一位猎人巡视落入陷阱里的肥美猎物。
这是他罕有的表现出强烈侵略性和强烈占有欲的时刻。
玉昙雪白的脸微微红着。
一向浪言浪语骚话不断的他,这会儿却在于洲的目光下变得有些羞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