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这门怎么又突然可以打开了?!是圣主在对神父施行救助吗?!”他看起来很激动,是博拉奇最相信圣主是真实存在的人之一。
医生来对赏南进行了一些检查,他们发现赏南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以为是之前退烧针的功劳,而马利维则认为是圣主的功劳。
一群人忙活完,天都快亮了,赏南几乎一整晚没睡觉,他向大教堂告了假,又想起来下午还要一场婚礼需要主持……不过马利维接到电话,说怀闪主教已经在婚礼现场,怀闪主教将代为完成正在生病的神父的工作。
这是马利维第一次觉得怀闪主教还不错。
没了工作的压力,赏南坦坦荡荡舒舒服服地在卧室睡到了下午,睡梦中,马利维总是在进进出出,其实…他没有了父母亲人,都被教会杀了个干净,马利维真的算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尽心尽力地人。
就是对圣主未免太忠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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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在下午醒来,他房间窗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拉开,外面时光看起来也就下午三四点的模样,日光照亮了房间的一小半,深色家具看起来仍旧十分深沉阴暗。
他一扭头,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怀闪,怀闪还穿着工作服,胸口扎着一朵红色的花,应该是一离开婚礼就来了他这里,但不知道怀闪在他房间到底来了多久,在那个一丝光线都没有的角落又坐了许久。
[14:那个,有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14:爱意值5,黑化值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14出现时给赏南带了这么一个消息,不算好,但也不算坏,怀闪的黑化值死活不往下降,令赏南感到万分疼痛。
“主教,您怎么来了?”赏南从床上坐起来,刚坐起来的时候,有些头重脚轻,眼前的景物短暂地模糊了一会儿,等完全清晰的时候,怀闪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赏南的床沿。
“我帮神父完成了一份工作,神父,您又欠了我一份报酬。”怀闪慢悠悠地说道,眼睛落在赏南有些微松散开的睡袍领口上,几缕头发不知怎的钻了进去,偏生他们的主人毫无所觉,正严肃地瞧着自己。
有什么好看的,明明神父自己更好看。
赏南抿了抿唇,“我去给您拿钱,或者您想要黄金还是宝石,珍珠我也有许多。”
“都不要,”怀闪摇着头,“我不缺这些东西。”
说话时,终于煮好了咖啡的马利维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看见怀闪主教坐在神父的床上,他的步伐瞬间加快,朝怀闪做出了一个“给老子起来”的动作,手刚碰到怀闪的袍子,就被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对主教而言是不可被饶恕的冒犯。
马利维缩回手,将咖啡放在了怀闪之前坐的位置跟前的桌子上,转身低声说:“主教,咖啡好了。”
“哦,我没瞎,你出去吧。”
马利维只是在提醒怀闪主教:咖啡好了,您请过来喝吧,最主要的是要从我尊敬伟大的神父的床上离开。
马利维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神父刚生过病,在这样的状态下,如果怀闪主教欺负他……
房间门被马利维忐忑地关上,怀闪没去管那杯咖啡,眼睛始终盯在赏南的脸上,“神父,请让我为您梳发吧,您的头发可真乱。”他漆黑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暗红,就等同于他的发色,还有着隐秘的亢奋。
赏南手指抓着被子,不明白怀闪在亢奋什么。可怀闪不明所以的亢奋,才最令人感到害怕和不适。
爱意值……怀闪为什么会出现爱意值?
“神父,请去为我找来您的梳子。”怀闪催促道。
赏南深吸一口气,他完全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头发也随着他离开床面,像白色的瀑布垂在脑后,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精致眉眼,神父拉开抽屉,弯腰从里面找出一把木质梳子。
赏南房间有更衣室,更衣室内有穿衣镜和化妆镜,神父在不同的正式场合有着不同的着装和妆容要求,外面对神职人员来说很重要,下等的执祭永远都只能穿灰仆仆的袍子,永远也都不可能戴上华丽的宝石。
赏南坐在镜子前,看着怀闪把他的头发全部都拢在了脑后,柔软浓密的长发在怀闪手中显得无比温顺。怀闪所说的赏南头发真乱也是他乱说的,这样的头发再怎么样都不会太乱,一个结都没有。
“神父,我要告诉您一件事情,”怀闪的眸子血红,语气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哀痛,“我已经准备好帮助秀摩一家,但在今天早晨,秀摩雅的尸体在距离教堂不远的一家书店门口被发现,根据作案手法基本可以认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为,那么请问神父,我的援助行动还需要继续吗?”
乍然听见秀摩雅遇害的消息,赏南先是不相信,可想到怀闪的为人,虽然顽劣,但不至于开这种玩笑,所以,只能是真的遇害了,并且还是被选作了连环作案的凶手的目标。
这只让赏南感到低落和难过,像是一切都被设定好的剧情,像被放到天际看似自由自在的风筝,不管如何试图改变和奋力挣扎,都别想脱离设定好的原剧情,也别想挣脱风筝线。
另外还有爱意值有动静,黑化值一动不动,也令赏南感到有些挫败。
“神父,秀摩雅的父亲请您去为秀摩雅主持葬礼,邀请您的信件就在客厅的桌子上……”怀闪一直没能听到赏南作声,他继续说,“圣主会保佑那位可怜的女孩子,她本可以有着美好的人生,唉,真是可惜。”
比起秀摩雅,怀闪其实更加在乎赏南。
“神父,您为什么不说话,我把您头发梳痛了?”怀闪停下动作,他甚至弯下腰,因为赏南之前低下了头,所以他不能从镜子中再观察赏南的表情,怀闪把腰弯得很深,在一片暗色中看见了赏南有些红的眼睛。
怀闪滑稽的弯腰让赏南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直接站了起来,“主教,您并没有把我头发梳痛,您的手法很好,我觉得很舒服。”?
他就知道,怀闪勾起嘴角。
死神还很年轻,死神总是将注意力放在圣主教众人和收割死者灵魂的事情上面,他展露出正面情绪时虽然很不明显,但在把他当作目标的神父眼中,已经足够了。
赏南打算换一种和怀闪的相处方式。
怀闪被夸奖的愉悦还没持续很久,眼前从来就端正严肃的神父就红着眼睛开口向他求助:“我只是在为年轻的秀摩雅感到难过主教,您能抱抱我吗?”
死神颂歌
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爱意值,赏南断不会这样贸然地拉近和怀闪距离——很明显,怀闪随心所欲,阴晴不定,更何况,他的心,也不是属于人类的心。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和人类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怀闪看着眼前的神父,企图从神父眼中挖掘些东西出来,挖掘出一些符合圣主教教徒认知中的东西。
神父有多年轻,圣危尔亚的圣子们都知道,乃至整个博拉奇都知道圣危尔亚第一街区的神父今年才十八岁,秀丽神颜,貌美无边。他们只知神父距离圣主最近,却不知道在他们眼中神圣的神父此刻在满脸脆弱地求自己呵护。
他不会做这种事情,他不会给予圣子们任何怜悯,一切都是神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