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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沉默地对视片刻, 霍聿深忽然觉得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解释。

于是,他的目光紧紧噙着她的视线,嗓音沉缓地开口。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做我的情人。”

话音落下,饶念一怔,杏眸茫然地眨了眨,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深沉的眼眸里像是坠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海,好像只要再多对视几秒,轻而易举便能让人深陷进去。

他忽然低声唤她:“饶念。”

措不及防听到他叫自己,饶念心头微悸。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见男人叫她的名字。

从认识到现在,他好像一直规矩有礼地唤她饶小姐。

哦不对,上一次她在酒店发烧昏迷,他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好像也曾这样叫过她。

他的语调分外郑重,漆黑如墨的目光直直望着她,不容她躲避。

“我不需要情人。”

“只需要一个未婚妻。”

最后那三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带着某种电流,在耳膜里激起异样的感觉,饶念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屏紧,抬眸看向他。

他是认真的。

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认真而郑重。

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认钱,不谈感情,这样就算哪天他腻了,他们玩完了,她也不会吃亏。

可眼下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已经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饶念的眼睫颤了颤,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八千万就是作为交换吗?”

他低低应了一声:“嗯,如果你还想要其他的”

饶念急忙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够了。”

大概因为不想和家里安排的晁妍结婚,所以才找了她吧。

或者是某些其他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上位者也会有这么多束缚。

她垂下眼睫,挑着关键的问题问:“那有时间期限吗?”

霍聿深盯着她眼下的那一处小小的暗影,说:“没有。”

她的指尖无声地攥紧了衣摆,在犹豫不决。

饶念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可是可是我们还不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上次差点把他衣服扒下来脱光,好像怎么看都已经超过不熟的范畴了。

霍聿深顿了顿,开始用最简短精炼的语句介绍自己:“霍聿深,今年30岁,在港城出生,十五岁以后就一直在欧洲读书。单身,没有不良嗜好,生活里的大部分时间在工作。”

30岁,原来他三十岁了,比她大了整整六岁。

“至于目前的个人资产。”

他蹙眉思忖片刻,答:“暂时没清算过。”

“”

霍聿深好整以暇地看向她,认真地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饶念回神,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

她怕被吓死。

“你还有什么顾虑,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饶念脑中还在消化这些信息,下意识脱口而出:“就是年纪有点不合适”

话音落下,车内的气氛都诡异地沉寂了下,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前排专注偷听的司机和蒲川双双安静下来,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饶念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危险的话。

她刚才说了什么?光明正大嫌他老?

果然,只见男人的眸光明显沉了几分,眼底藏匿着几分晦暗难辨的意味。

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了雷点,饶念尴尬地轻咳一声,徒劳地弥补:“对不起,我”

她明明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其实饶念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是她呢。

如果是霍聿深的身份和地位,哪怕是一个用来逢场作戏的未婚妻,他也会有更多比她好上百倍千倍的选择。

如果只是因为脸,他总不至于是这么肤浅的人。

但她没有问出口。

大概是因为,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弄得那么清楚,否则只会给彼此徒增烦恼。

饶念抿了抿唇,又试探地出声问:“那如果我以后后悔了”

男人似乎不太想听到这种话,眉心微蹙了下,但却还是开口。

“随时可以终止。”

不出所料,他始终保持着尊重她意见的态度,像是合作双方之间的平等沟通。

心里涌上一抹黯然,饶念轻轻点了点头,失神地盯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钻戒。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夜晚的街道依旧繁华,街边五光十色的灯光照映进来,钻石折射出的耀眼红光落在她的眼底。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饶念却还是转过脸看着他问:“我能考虑一下吗?”

霍聿深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颔首:“可以。”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落在她耳里。

“明天我会出差,四天后回来。”

他给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期限,是四天。

-

虽说他给了她充足的考虑时间,可银行那边第二天已经打来电话,告知饶念欠款已经一次性还清。

压了她一阵子的负担突然就这样消失了,饶念还有些许的恍惚。

饶国源和夏俪也在给她打电话,只是她一通都没接。

她好像卸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至少现在,她不再欠饶家什么了。

新的债主变成了霍聿深。

但饶念却觉得压力没那么大了,毕竟她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扮演好未婚妻这个角色,以前也不是没演过。

她只当是换了个对手演员,再搭一次戏罢了,没什么可矫情的。

何况她也没那么多时间矫情。

秋拍第二场开始的前两天,庄成康突然把饶念叫到办公室里。

负责周日场的中国古代玉器主题的拍卖师临时出了车祸,不能上台主持,于是公司临时决定让饶念来顶替主持这场。

拍卖工作复杂繁琐,并不只是人们在台上看到拍卖师举槌喊价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还有整理拍卖图录,藏品评估鉴定,拟邀宾客名单,准备预展宣传等等。

饶念只能用两天的时间迅速熟悉拍品,在公司里废寝忘食,背下每一件拍品的细节和底价。

她把和霍聿深的考虑期限完完全全抛在了脑后,根本没找到机会理他。

霍董事长公事繁忙,但她也不是什么闲人。

既然他没主动召唤,饶念也就不想主动凑上去。

钱她已经拿到手了,现在她的工作势必要排到第一位。

这是饶念主持的第二场拍卖会,虽然只是秋拍里一场小型拍卖,还是临时得到的机会,她依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不愿意放过每个登台的机会。

她不指望能每次拍卖都声势浩大,但她会用尽全力去把每一次都做好。

深夜十一点半,夜色深重,办公室里依旧亮着灯。

饶念还在检查拍卖图录,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端起旁边已经冷掉了的咖啡喝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直直蔓延进心底,等精神一些了,她又埋下头去整理资料。

预展的时候庄成康又临时交代她,拍卖会上要多出一件新拍品压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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