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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我妈当时四十六岁了,说什么都要再生个小孩。我以前也没有认为我爸不负责任,但他竟然会同意我妈再要一个……高龄产妇,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孩子掉了,我妈身体差、心情差,全怪在我头上,我就离开家来到这里。”

“我是很对不起他们……”

“但我曾经也是他们的骄傲。”

司昊细细碎碎、疲惫地说了许多不曾对我提及的事,让我知道他为什么长假也只回老家待一两天就离开。

他向我道歉,说不知哪天才能带我回家见父母,但他承诺他会努力。

“不需要。”我搂着司昊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拍他的后背,“我是和你过,又不是和你父母过,我不需要你努力,我还想自私一点让你也别见他们了……”

司昊鼻尖蹭在我脖颈间,睡着了。

我仰头抱他,睁着眼睛,眼泪控制不住一直流、一直流。他一句“我也曾是父母的骄傲”令我心疼得呼吸不畅、喘不上气,感到浓浓的无力和委屈。

直到司昊一个半小时后醒来,他代谢掉大部分醉意,我才把眼睛埋在他胸口,涕泗横流大哭一场,把司昊弄得又懵又慌张,反而手足无措哄了我很久。

“其实近几年关系缓和不少,”司昊像不在意那些结痂的伤疤,只在意我的眼泪,“我酒后失言,让你担心了。”

吐露心底陈伤又怎么能是“酒后失言”呢,我憋闷不已,就湿湿咸咸地吻过去。

司昊笑着配合我:“怎么还发脾气……”

我不是发脾气。

我看到他的伤口,就一定要分担他的疼痛,我要做他心口上新长出来的血肉。

因为意外聊起往事,司昊摇头说“酒真不是个好东西”——我爸睡醒后被我妈一顿臭骂,也赞同司昊。

下午司昊陪我爸下象棋,我爸终于找到棋友,我跟司昊说我不太会,让他走一步解释一步,打教学局,纯粹观棋不君子,气得我爸拿枕头赶我:“我想教你的时候你怎么从来不学呢?”

我就乐颠颠跑开,去陪我妈窝沙发,择完菜又祸祸厨房。

晚饭大家都喝茶,饭后司昊起身准备告辞,我爸比我还先留人:“你那酒精代谢完了吗!出门交警让你吹一个你就跑不了!明天礼拜天,我们爷俩出去钓鱼……”

司昊陪客户的业务能力全都得交代在我爸这儿。

晚上洗完澡关起门来,司昊矜持得不行,就差要跟我分被窝睡觉。

哪有这种道理,我偏要骑他。

司昊隐忍:“明天还要早起钓鱼……”

我才不管,生涩地动腰,逐渐摸到门道。

司昊下腹青筋浮起:“……嘶。”

显然,我蓄意报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第二天他早早陪我爸出门钓鱼,而我还被我妈骂“多大年纪了还睡懒觉”。

元旦节,我和司昊一起陪我爸妈去爬了一趟山。

节后回到公司,日历换了新一本,又是一年崭新的……上班恐怖故事。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恢复正常了哦

周末快乐?(?????????)?

“今年还是你”

节后收假上班,想辞职的心情总是达到巅峰。

尤其是在早上按掉闹钟,发现自己手机仅仅只有骇人的7电量的时候。

我被这恐怖故事吓一激灵,人瞬间清醒,猛地一推身侧的司昊:“卧槽!我昨晚上手机忘充电了啊!”

司昊和我一起睡觉时,早上都会微微犯懒赖一小会儿床,他被我推得懵了一下,眼神还有点矇眬:“昨晚你说爬山回来太累了,我什么都没有干……?”

我:“你手机充电了吗?”

司昊:“充满就拔了。”

我:“拔电无情,都不记得给我充上?”

司昊:“……”

路上,我理直气壮霸占司昊的车充,然后玩司昊的手机。

到了公司,工位桌上的日历陪伴我整年后终于退休,纸页还停留在去年十二月,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各样的工作o,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在质问自己——

年底的异常报告全都整理完毕登录系统了吗?

我所负责实验区域的清洁消毒记录表、仪器维护记录表都补全了吗?

各个项目的试剂耗材领用数目和使用数目一致吗、盘营盘亏算明白了吗、和库管那里的账目对得上号吗?

q4季度的kpi达成了吗?

绩效考核资料领导都签字了吗?

下季度预算审批通过了吗?

……

幸好现在都勉强完成,我得以苟活至今。

不愿再看,我赶紧把日历收进盒子里。

我真想像年历一样,一年退休一次啊。

刚跨进实验室,我就听见任娜在鬼哭狼嚎:“是谁又把我揣在白大褂里的马克笔连着衣服给我一块儿洗了呀!又没检查兜!让我们本就不富裕的实验室笔筒雪上加霜!”

遇到这种事,我自然要说一两句风凉话:“实验室明令禁止公笔私用,谁让你私藏?看看你这白大褂都洗成黑大褂了。”

任娜呲牙咧嘴伸出魔爪,把我节前也顺手揣在兜里的笔给抽走了,我简直措手不及:“那是我凭本事偷留的……你拿走了我用什么?!”

任娜嘿嘿一笑:“你去找行政姐姐领新的笔吧,新年新气象,挨新的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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