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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海姝据实已告,“我要去一趟现州市,查清楚钟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祁斌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海姝想起她还在鞋厂的墙上拍了照,索性一起?发给祁斌。祁斌一看图片,眉心的?褶皱更深。

海姝问:“你见过这图案?”

祁斌立即放下手机,摇头,“只是觉得有点怪。”

海姝有种不放心的?感觉,走到?门口,她觉得自己还是该多嘴一句,反正现在她已经不是祁斌的?下属了。

“祁队。”

祁斌从手机上抬起?头,不知是不是错觉,海姝觉得他的神情既没有以前的古板,也不见不耐烦,而是显得担忧。

祁斌说:“还有什么事?”

沙漏(08)

08

海姝正色道:“祁队, 我已经不是?滨丛市的刑警了,但有些话我以前就想说。”顿了顿,海姝笑道:“可能正是?因?为调走, 我才能轻松说出这些话——祁队, 我知?道你立过很多功,是?个很优秀的刑警, 但有时候你不应该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也不用总是?显得无坚不摧, 你也是?人,也有软肋, 可以?适当向信得过的下属展露, 你已经很强大了,不必把黑脸当做盔甲。”

祁斌错愕地张开嘴。

海姝说:“我说完了,告辞。”说完, 海姝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惊屿正在楼下等她, 笑道:“这是?干了什么, 这么意气?风发?”

海姝上车,拉上安全带, “骂了领导一顿。”

“哟!什么感觉?说来我参考一下!”

“爽!”

“噗嗤——”

车上了高速,向现州市开去。其实不必这么赶,但海姝惦记着灰涌市, 想要尽快查清楚周佳佳失踪的真相。

忽然, 谢惊屿一边开车一边口出狂言, 一会儿?质疑海姝上次没有全心全意为他的烤鱼吹彩虹屁, 一会儿又说自己这特勤命好苦, 出差一分钟都?没休息……

海姝一头问号,看驾驶座这位气鼓鼓的, 说不定?要变成河豚,还?真反思起来,正在?组织彩虹屁语言,余光瞥见谢惊屿眼睛都弯了起来。

像只狐狸。

海姝知道上当了,拍他脑袋,“神经病你。”

谢惊屿说:“跟你学的,骂骂领导是?挺解压。”

海姝忍不住笑起来,“好好开你的车吧。”

抵达现州市,海姝按照从夏涛那里得到的地址,指挥谢惊屿在?大街小巷转圈。这次她特别留意到,谢惊屿对现州市是?真不熟,和在滨丛市开车时判若两人。

但谢惊屿已经解释了他为什么对滨丛市熟悉,她也不好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来到钟家的住处,但别墅已经人去楼空,海姝向物管询问别墅主人的情况,物管一听是?钟家,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这家人,都是疯子!”

“疯子?”

物管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素质很高,他们管理和服务起来也很容易。钟家是?最早的住户之一,是?一对夫妻,还?有个儿?子,但三人都?极少回?来,和周围的人都不熟。

后来大概从七年前开始,那对夫妻就不怎么外出了。周围有住户投诉,说钟家烟熏火燎,不知?道在?烧什么,很可怕。物管介入,但被轰了出来。

不久,投诉的住户越来越多,甚至报过警,他们解释说是在拜神。这是?最不好处理的,警察只能教育他们。

因?为钟家,别墅里怨声载道。又过了两三年,钟家的男主人去登山,摔到悬崖下死了,女主人变得疯疯癫癫,住进了精神病院。自从钟家的别墅没人住了,小区又变得邻里和睦。

海姝问:“她住在?哪家精神病院你知道吗?”

物管接连点头,写了个纸条递给海姝,“水曦疗养所,就在?这儿?。”

钟勋的父母在他消失以后一人死一人疯,结局都?不好,而钟家和夏家断绝往来,夏涛对此并不知?情。海姝拍拍谢惊屿,“烦人的领导又要给你派任务了。”

谢惊屿作虔诚状,“领导请讲。”

海姝说:“你去分局打听下钟疆的具体死因?,我去见侯苹。”

钟勋的父母一个叫钟疆,一个叫侯苹,按夏涛的说法,他的舅舅和舅母比自家父母会钻营多了,他母亲当年在工厂里三班倒打工,攒钱供钟疆读书,钟疆却很看不起工人的血汗钱,读完初中就再也不读书了,跟着年长?几岁的亲戚外出做生意。钟疆和侯苹就是在?外地因?为摆摊认识的。

后来夏涛的父母相遇,母亲在工厂劳作的经验帮了父亲很大的忙,双蝶鞋厂起初运作起来,母亲的功劳很大。钟疆夫妇每次来滨丛市看望妹妹妹夫,都?要表达一番对他们“死脑筋”的不满,想拉他们和自己一起倒卖服装——后来是家具。

夏涛父亲觉得他们投机取巧,心?术不正,自然不会和他们合作。再之后就是钟勋出生,钟疆夫妇有时间生孩子没时间养孩子,丢到夏家了事。

总的来说,海姝在?见到侯苹之前,已经经由别人的口,对她有了个初步的想象。

水曦疗养所和很多精神病医院一样,位于城市的边缘,海姝开车过去,出示证件,说明情况。这疗养院虽然设施比较陈旧了,但似乎很规范,护士详细记录了海姝的述求,让她稍等。

一刻钟之后,一位中年女医生来到休息室,“你好海警官,我是?侯苹的主治医生,我姓黄。”

海姝立即站起来,“黄医生,你好。”

简单聊了几句后,黄医生说,侯苹是?三年前被社区工作人员送进来的,那时她看上去还是个成功的女老板,看人都?是?用下巴,很傲气?。大多数时候,侯苹都?是?一个人待着,不吵不闹,但偶尔会发病,一发起病来就有很强的攻击性,见人就打,还?说什么自己被主附了身?,谁不给她跪下,就是?不尊重主,会受到来自主的惩罚。

最近一年,侯苹的狂躁症状减轻了很多,几乎不再具有攻击性,但是?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我们所的人都?知?道所里有个‘女企业家’,逮着人就上成功学课。”黄医生摇摇头,侯苹的病已经发展到新的阶段,她对自己的认知停留在做生意最成功的时候,逢人便说自己和丈夫从摆摊做起,一年能赚千万,住进全市最好的别墅。

就在?黄医生赶来见海姝之前,才把舌灿如花授课的侯苹劝回病房午休。

海姝问:“她现在不提她的主了?”

黄医生想了想,“嗯,她可能觉得老是把主挂在嘴边,无法显示她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成功的企业家应该靠自己。”

海姝说:“这种转变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刻意引导过吗?”

黄医生说,倒也没有刻意引导,但封建迷信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在?日常治疗中,有意不给侯苹关于主的反馈,时间一长?,她也就不提了。

海姝觉得没这么简单,以侯苹和钟疆被洗脑的程度,侯苹突然不提,要么是?受到某种直观的刺激,要么是自身想明白了某个道理。

“黄老师,我听说侯苹的丈夫在?她患病之前死了。”海姝问:“她精神出现问题,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黄医生点头,“有关,关系很大。侯女士和她丈夫关系很好,他们早前还?有一个孩子,但是?在?国外,人一直联系不上。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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