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到离谱,但证据与供词吻合,我也没法证伪。”
“可现在看来——一切就很明显了——李庭玉刚回国,五叔就带他参观过清莲藏馆,他对这个藏馆里有什么,是什么布置,李墨华对宏彬智能的投资,等等,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比起一个行动不便、一无所有的五金店老板,李庭玉才是背后出谋划策的人。”
“李庭玉利用了谢军对宏彬智能创始人的仇恨,利用了朱琳琳对古曼童疯狂的迷信,制造了张子枫的直播事故,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关闭摄像头的机会,偷偷拿走帕帕拉恰。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摄像头的关闭与张子枫直播有关,而他与他真正的目的,在这件事里完美隐身。”
林鹤知竖起第二根手指:“而李庭玉的第二步棋,则是获取李五叔的信任,努力接近李氏核心管理层,获取更多李氏相关的信息。”
“这一点,想必李涌进本人也已经意识到了。因为李晗尧那层关系,李涌进一直防着李庭玉,所以,李庭玉只能从人傻钱多的五叔入手。”
“于是,李庭玉利用安全bug搞垮宏彬智能,让李墨华把投资砸手里,同时,穿针引线帮助五叔成功入股虎鲸最后选择的人工智能公司,帮助五叔在李氏内部赚足了脸面,从而成为五叔最喜欢的后辈。”
“这一点我已经想明白了,”单瀮点点头,“那这个案子里第三步棋呢?”
“这也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但目前,它只是一个猜测,”说着,林鹤知从自己准备的档案袋里拿出几分材料,铺在单瀮面前,“第三步棋,是资本布局上的提前走位。”
“这个,是李氏集团在股市的交易公告,”林鹤知拿笔高亮了一个日期,“这个时间点,恰好是李墨华投资宏彬失败,导致李氏未能成功布局新能源车的时候。可就在当时李氏股价跳崖式暴跌时,这个来自港城,名叫dearlisa的资产管理公司,开始大规模买入,同时私下收购李氏股票。”
“dearlisa的投资业务,主要分布在珠宝、医美、奢侈品等领域,旗下孵化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医美连锁店。当时,她们这种大规模收购行为,已经超过了李氏流通股的5,触发了股市举牌,所以才有了这份公示书。”
“她们几乎是在谷底大量购入李氏股票,从那以后一路上涨,可就在这次游艇事故之前,dearlisa又抛售了一波,赚了差价。”
“现在李氏再次断崖式下跌,她们提前大资金成功出逃,光是差价就赚了不少——这真的只是碰巧吗?”
说着,林鹤知再次拿出翡翠号的平面图以及人员列表:“恰好,这位住在2c6房的女士,正是dearlisa的大股东,港城一位富豪千金,cecilia l,中文名叫林思瑶。”
单瀮瞬间懂了林鹤知的意思:“你认为,这个女人,才是李庭玉在船上的同谋。”
林鹤知点了点头:“由于c区的入口,她7:40p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会被总台服务生看到。随后,她可以在自己的房间,创造一个蓝色的灯光背景。而2c6房间窗户和李墨婷的2b1靠得很近,从薛女士那个方向看去,可以看到2b1的方向,有一个亮着蓝色氛围灯的窗口。”
“我再次翻阅了船上宾客的笔录,发现,就在大家满船寻找李墨婷的时候,恰好也是这位林思瑶小姐,在船头的一个位置,说自己看到‘一个女孩跑了过去’——导致大部分搜寻力量都聚集到那个区域找人——可恰好,李庭玉布置鱼线的工具间在船尾。她是真的‘不小心看错’了吗?还是说,她在引开大部分人,帮助李庭玉创造诱导李墨华的空间呢?”
单瀮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都只能是猜测。现在船都沉了,也没法去2c6取证。只要这位林小姐咬死不认,说什么都没用。哦,对了,段夏查过,李庭玉账上也挺干净的。”
“国内干净罢了。只要把不干净的账放在国外,你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林鹤知又拿出第三份文档,是一份最近的新闻报道,标题大肆唱衰李氏,“所以,我也只是在猜测李庭玉的最终目的。”
“李氏这件事一出,先不说船上丢失的珠宝行李,光是对船上宾客的赔偿,就是天价。再加上夜莺的那个广播,虽说李涌进获救以后就翻脸不认,但他到底还是自己亲口承认了,不少合作伙伴都纷纷避嫌,不打算再和李氏续约,股价一跌再跌。”
“再加上李涌进本人年纪大了,继承人不是死了,就是同样存在进局子的风险,李氏沉船已成定局,”林鹤知指了指那份新闻采访,“可就在在大家都打算出逃的时候,dearlisa却决定伸出援手——收购重整。”
“我认为,这才是李庭玉的最终目的。”
“拿到那块帕帕拉恰只是开始,拿到整个李氏集团才是结束。”
单瀮长叹一口气:“商业上的这些事,暂时也轮不到我来操心,我现在就只想把人给我先抓到了。”
“你放心,李庭玉不会就这么‘消失’的,”林鹤知勾了勾嘴角,“他的目的还没达到,他可舍不得。”
“你刚说的这事儿,倒是提醒我了,”单瀮挠挠头,把话题又绕回了古曼童案上,“所以,谢军的那封认罪书,也是李庭玉授意。”
“授意?”林鹤知嗤笑一声,“我看就是李庭玉本人写的。他和谢军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比如,他帮助谢军这个三脚猫黑客修改代码,完成对宏彬智能的复仇,而谢军弄这么一封认罪书,做这个案子的替罪羊。”
单瀮眉心皱得更深了:“那么,你觉得谢军是自杀,还是他杀?”
林鹤知愣了愣:“都有可能吧,我看谢军那个样子,也是活着忒没劲,不想活了……但如果是谋杀的话……”
“如果是谋杀,那他的打印店邻居逃不了关系,”单瀮下了决心,“我要去查一查那个叫老罗的。”
林鹤知一手撑着下巴,似乎并不太关心老罗,思绪又飘去了其他地方:“你说,李庭玉到底知不知道朱琳琳是他亲生母亲?”
单瀮想了想,答道:“我更偏向于,他不知道?”
“朱琳琳一定是知道李庭玉身份的。在李庭玉还没有回国,五叔帮忙看房子的时候,她就主动提出,李庭玉可以住她那里。”
“根据五叔的口供,朱琳琳本人对李庭玉一直很上心,经常试图从他这里打探李庭玉的消息。只是朱琳琳对五叔的说辞是,她对这种单身、长得好、又聪明的年轻男孩很感兴趣。其实,就只是关心儿子吧。”
“如果已经母子相认,她直接问李庭玉就可以了,没必要一直缠着五叔,”单瀮得出结论,“所以,我认为她们母子没有相认。”
林鹤知思考片刻,点头表示认同:“也是。”
林鹤知开口:“我就是挺纳闷的,如果李庭玉知道朱琳琳是自己亲生母亲,他给谢军写坦白书的时候,还会把所有屎盆子全都扣在他生母头上吗?”
“或者说,他为什么想方设法,要把这个女人也送进去?”
单瀮笑了笑:“你真的是很喜欢剖析凶手的心思。”
林鹤知一耸肩:“很有趣,不是吗?”
时隔大半年,单瀮再次来到了谢军曾经经营的五金店,而现在,五金店已然变成了一家快递中转驿站。
单瀮走进隔壁的打印店,却听老板娘说——
老罗母亲重病,回老家照顾去了。
图穷匕见
“这么巧?”单瀮皱了皱眉头, 问道,“老罗是什么时候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