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想要练箭？还要请一个专业的教练来教？”石兴发不禁有些好笑：“不好意思，姑娘，你换个地方问问吧，我们店因为寒潮已经暂停营业了。”
顾念听到拒绝的话，并不觉得奇怪。如今江城除去必需的民生行业，其他行业几乎都已经不营业了。她只是跟老板说：“别着急拒绝，我可以拿物资换。你开个价吧。”
“每天随便你练多久，但一天要五十斤大米。”石兴发随口说道。如今在江城的黑市里，一斤大米已经价格飙涨到了两千块，五十斤大米就是十万块，他不认为这个女孩能够出得起这个价格。
“可以。”电话对面的女声回答。
石兴发一愣，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竟然真的有人舍得出物资来练箭？自己是遇到了不差物资的土豪了？
“开店的电费你出。”石兴发犹豫着又说。他性格豪爽，因此自己也觉得提电费太小家子气，因此解释道：“你来练箭，虽然只有你一个客人，但我需要把整个场馆的灯光打开，如今的电费太高了，开店成本太高。”
“可以，你把电费的账单发我，但我需要把电费折算给物资给你。”电话对面的女声说。
石兴发一口答应下来，这对他来说更有利。比起现金，如今物资才是硬通货。他挂了电话，犹自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这么简单，自己就等到了一单大生意？自从寒潮来后，石兴发就一直关店，家里全靠之前的积蓄生活，如今开店的成本由对方承担，而自己还能大赚一笔，他如何能不开心？
不过，在如今也能拿出这么大一笔物资来练箭的土豪，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石兴发好奇起来。
这个谜底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早上的时候，石兴发就穿上了家中最厚的衣物，还往腰上贴了一圈暖宝宝，戴上手套、围巾和毛线帽，拎着家里的两个小太阳，顶着寒气去到了箭馆里。
时钟滴滴答答转到了约定见面的十点，他准时见到了这个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黑色长发，雪白皮肤，一双清冽黑瞳，秀丽容颜的女生。比起石兴发，她穿得更为轻松写意，一身长款皮草裹得严严实实，里面穿着毛衣，下面则是长靴，但并不厚重，依旧是方便活动的模样，她身后背着箭筒，手里则拿着一把精钢制作的复合弓。
“我叫顾念。”她说道。
“石兴发。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石兴发也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他不喜欢废话，做教练的时候他一向对学员负责，何况这次他还收了对方高价，他指了指靠墙而立的箭靶：“先射几箭我看看。”
顾念手里的这把弓还是在超市下面的停车场集市里交换而来，是从一个业余射箭爱好者手上换过来。她拿到这把弓后，也在农场里尝试着开弓引弦试射了几次。
顾念站在箭道前，取箭搭在弦上，稳稳地拉开弓，她一松手，箭脱手而出，猛地钉在了靶上。
石兴发看过去，吃了一惊。女弓箭手并不稀奇，他的职业生涯中，见过许多出色的女弓箭手，她们拥有比男性更为稳定的心理素质，从某种程度来说，说不定更适合这个职业。可是以业余水准来看，这个叫顾念的女孩，力气实在太大了一点。射出去的箭直接深深没入了箭靶，几乎射了个对穿！箭靶打在了五环上，准头不行，但是以这样出色的身体素质，恐怕再练练准头，这一手箭术就会极其惊人！
尽管内心非常惊愕，但是石兴发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点点头，尽职尽责问道：“你训练是打算什么？如果是参赛，那有参赛的训法，如果是其他用途，那训练的方式也不一样。”
顾念是在江城本地论坛里找到的这家箭馆，许多射箭爱好者都对箭馆赞不绝口，也因此，顾念照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去联系了击剑馆老板。这个叫石兴发的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留着利落的板寸，眼神坚毅，身材高壮，一看就常年锻炼。按照论坛上的说法，这个老板自己以前就是特种兵，现在看来，确实有种铁血气质。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念干脆出了高价来让这老板来给自己做教练。她现在手里也不缺物资，还不如用来换一门有效的技能。如今看到石兴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新手而低看一眼，反而认真严肃地规划起了训练，顾念倒是颇为满意，看来自己找对人了。
她对石兴发说：“我练箭，是想要用来打猎，但是能实战最好。”
前面说打猎还算正常，毕竟有钱人谁没有几个烧钱的爱好？但是说学箭是为了实战就有些稀奇了。但石兴发却并没有为了顾念这话惊讶。寒潮之后，即使是治安良好的江城，也出了几起哄抢物资的恶性事件。这女孩能够在此时拿出这么一大笔物资来练箭，足以证明家底丰厚，而越是这样的人，越应该掌握自保的能力。
石兴发简单地说：“那这样的话，我们今天就不用这种塑料靶，要用实木靶了。”说着，他走到了靶墙处，动手将场地里的所有普通靶换成了实木靶。之前来他的箭馆里训练的也不乏有去农场打猎的有钱人，为了打猎，不仅要练准头，还要练弓箭的劲头。如果无法钉进实木靶，那么也很难击伤猎物。因此，石兴发的箭馆里倒是备了很多实木靶。
接着石兴发给顾念讲解了如何射箭。从站姿，手握弓弦的姿势、抽箭搭弦的姿势，都给顾念纠结了一遍。而顾念这才明白，原来射箭有这么多的讲究。她之前一直都是跟着短视频，自己在农场里对着农场里的树木来随意练习。
顾念摒除杂念，专注于手上的弓箭，对着实木靶，练习起来。全神贯注之下，顾念甚至可以感知到箭矢穿过空气的轨迹！她射箭的准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提升。
箭馆
石兴发越看越觉得吃惊，他这些年开箭馆，也带过许多学员，可这个女生却让他头一次觉得看不透！
这个叫顾念的女孩，要么是个怪胎，要么是个天才！
石兴发只能这么想。看着顾念流畅地一箭一箭地射出，每一箭都能射中在黄心之内，他只觉得震撼莫名，要知道就在三个小时前，顾念开的第一箭也不过是射中五环！但在短短三个小时内，顾念就能进步如此神速！
石兴发并没有认为顾念在欺骗他，这个叫顾念的女孩确实刚练弓箭不久，不管是拿弓的手势，还是抽箭上弦的手势，都犯了一些外行的明显错误，可这个女孩似乎有着强大的肌肉直觉，一旦跟她说清楚，只需要非常短暂的练习就可以形成肌肉反应。
这种强大的身体素质，石兴发只在国家队的一些天赋运动员身上才见过。等这次寒潮过去，这个女孩只要稍加训练，甚至有参加国际顶尖赛事的水准……石兴发觉得，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射箭教练，这个女孩天赋卓绝，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顾念浑然不觉石兴发心中惊愕，她只是认真按照石兴发的教导去练习，不得不说，这个教练十分严苛，总是能够在她达成目标后就立刻提出下一个目标，顾念不知不觉间竟然大汗淋漓，双臂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自从她习练呼吸术之后，这几乎很难见到。
也许是不断地拉弓开箭到达了顾念体力和注意力的极限，接下来的一套速射中她犯了几个明显的错误，准头也明显偏移。
“停，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明天这个时候，到这儿来练移动靶。”石兴发说道。
顾念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大幅度提高，却没有合适的方式施展，不过今天来箭馆里训练箭术，她却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运用更为得心应手起来。对此，顾念觉得十分满意。
按照约定，她从自己的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