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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霍展鹏大怒,指着冯氏骂道:“我一个大男人,想风流就风流,你呢,你贰蘸再嫁,有何脸面挖苦我,你在这里,就不怕让霍誉颜面无存?”

“颜面无存?我是他亲娘,他认我!而你呢,他叫过你爹吗?”冯氏毫不示弱,字字句句戳在霍展鹏的心口上。

的确,霍誉从没叫过一声“爹”,哪怕是成亲那日也没有叫过。

霍展鹏瞪着冯氏:“你这个不要脸的妒妇!”

冯氏冷冷一笑,对杨婆子说道:“我们走。”

霍展鹏用手指着她,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仆二人与他擦肩而过。

他走不动追上去打人吧,霍侯爷素来以怜香惜玉着称,这妒妇虽然可恶,可他也不会和她动手。

是他不屑动手,好男不和女斗,和霍誉没有关系!

二十年前,这女人只是性情刚烈,但还是有几分可爱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有了霍誉。

即使在来这里之前,在霍侯爷心里,冯氏虽然给他戴了绿帽子,可他想起这女人时,脑海里还是那个神情坚毅,目光明亮的女子。

可是真的见到了冯氏,不知为何,霍侯爷却觉得这女人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明明只是比当年多了几道皱纹而已,一定是被人指责得太多,对那女人多了几分愧疚,连带着把那女人想得太好。

其实她就是现在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现在是,以前一定也是,只是自己当年太年轻,没有看出来而已。

霍侯爷很快便说服了自己,出门的时候,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碍眼的“冯宅”二字依然如故。

霍侯爷忽然意识到,为何他觉得像是有哪里不对了。

冯氏的脾气!

这里是冯宅,是她的嫁妆,即使现在霍誉住在这里,这宅子也还是姓冯!

就如霍誉吓唬他时说的那样,以冯氏的脾气,是能把他打出来的。

以前在侯府,冯氏都敢朝他动刀子,拿扫帚把他从她院子里打出去,更何况现在这里是冯宅,本就是她的地盘,她想把谁轰出去,都是理直气壮。

可冯氏没有那样做,她最终也只是冷言冷语嘲讽了几句而已,没有喊打喊杀,更没有朝他动手。

霍侯爷转念一想,一定是这些年来,冯氏吃尽苦头,对了,她现在来投奔儿子,十有八、九是被她再嫁的那家给轰出来,无处可去了,否则以冯氏的骄傲,怎会跑到这里来。

所以,这些年的坎坷,把冯氏身上的棱角磨没了,冯氏终于知道,以前在侯府的日子是多么舒适了。

霍侯爷再一次想通了,他决定要找霍誉好好谈一谈。

霍誉想要奉养冯氏,这没有问题,但是前提是不能让冯氏留在京城,哪怕是京城附近,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在京城。

太丢脸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那个改嫁的老婆回来了。

霍侯爷怔了怔,他要找霍誉,可霍誉在哪儿?

家里发生的这些事,连同霍展鹏与冯氏会面之后,两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一字不差地进了霍誉耳中。

“霍侯爷出门以后,停下脚步,回头对着冯宅二字看了许久,若有所思。”白菜说道。

霍誉略一思忖,便猜到霍展鹏为何会盯着冯宅看,又为何会若有所思。

他是觉得刚刚看到的冯氏,缺了些什么吧。

缺少的是底气,做为霍誉亲生母亲、做为冯家女儿的底气!

明卉初时没有明白,但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她笑着说道:“冯幽草还是有几分应变能力的,而且她也是做过功课的,对于婆婆和霍侯爷、你和霍侯爷,你们之间的这些关系,全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白菜又说起第二件事,他道:“昨天的醒酒汤,纪大人已经让人验出来了。”

霍誉和明卉一起看着他,等着下文。

“里面加了虎牙草的汁液,那汁液是有些味道的,但是醒酒汤里的米醋恰到好处地遮去了虎牙草的味道,纪大人说,这醒酒汤喝上一两回没有问题,可若是时日久了,渐渐会呈癫狂之态,纪大人让小的转告您,据飞鱼卫秘档记载,前朝哀帝若是每日到了时辰没有服用加了虎牙草的汤药,便会狂性大发,后来整个人彻底疯癫,无药可救。”

那个少年不在了

虎牙草?癫狂?

明卉想骂人了,什么仇什么怨,冯幽草那妖婆要处心积虑加害自己的亲外甥?

她偷偷瞟向霍誉,见霍誉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望着这样的霍誉,明卉有一刹那的恍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扶灵路上,那个冷硬如冰,锋利如刀的少年,已经不存在了。

这一刻,明卉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当年的霍誉和现在的霍誉是同一个人吗?

发此之前,明卉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可是现在,就连她都要愤怒得想把冯幽草撕碎,而做为苦主的霍誉却平静得如同一泓死水,就像那加了虎牙草的醒酒汤不是给他喝的一样。

“你……”

明卉的目光从偷瞟变成审视,终于引起了霍誉的注意,他伸手握住了她,柔声安慰:“别怕,一切有我。”

明卉……我是怕吗?我只是觉得你太过冷静了。

“这些日子,你的吃食说不定也被她们动过手脚,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明卉问道。

霍誉微笑,小媳妇这是在关心他啊。

“你放心吧,你走以后,我只陪她用过一次饭,其他时候,我白天是不在家里的,我要给她机会让她发挥啊,就连我喝的水,也是闻昌悄悄带过来的。”

明卉松了口气,纪勉也说了,这药服用一两次于身体并无大碍,霍誉只陪着冯幽草用过一次饭,即使中招,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我记得师傅有个日常可用的解毒饮的方子,我写封信给她,让她抄给我。”

“好,都听你的。”霍誉心中温暖,这种唠叨琐碎的关怀,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了,都不曾有过了,好像自从五岁之后,便再没有了。师父虽然也关心他,但那是不同的。

白菜走后,明卉依然柳眉深锁,霍誉以为她还在担心,便劝道:“没关系,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她的手段了,我以后会更加小心提防,你放心好了。”

明卉看着霍誉,大眼睛眨了眨:“我是第一次听说虎牙草,可是刚刚白菜说起虎牙草的功效,我却似曾相识,可我却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说不定忽然有一天,你去一个地方或者看到一样物事,就忽然想起来了呢。”霍誉笑着说道。

“嗯,也是。”明卉从香匣里拿出一支线香,插进香炉里。

轻烟鸟鸟,令霍誉精神为之一震。

次日,派去调查聂家的苏长龄便带回了消息。

聂大人原是想称病避上一阵子的,可是朝中有人不想让他躲清闲,他乃朝中重臣,身为九卿之一,为官多年,总会有那个几个政敌,现在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这些日子,弹劾聂大人的折子便没有停过,一封一封递到皇帝面前。

而聂大公子,显然也不想让父亲太过清闲。

自从聂夫人砸了他给楚兰置办的外宅,烧了楚兰的戏服之后,这母子二人算是彻底生分了。

以前聂大公子有多会哄着聂夫人,现在就有多会让聂夫人生气,他故意把楚兰带回府里,就在花园里和楚兰卿卿我我,聂夫人听说儿子带着那戏子回来,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怒气冲冲便去打人,穿过花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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