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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目非目

 

白生se不少。

毕竟在客栈对人久了,有甚麽人他没见过呢?

日子有功,要装神弄鬼,还是有些把握。

至於「柳花派」这事儿,则是夏一弓从光头胖子身穿的衣服上的柳花花纹猜度出来。

夏一弓平日ai用其一双灵耳在客栈、驿站、渡头等各路人马混杂之地,偷听不同的情报。

魔道门派百出,隐没无名、行事低调的派别实多的是,「柳花派」正是其一,夏一弓这麽多年来,也是偶一闻之。

而正是这偶一闻之,成为拯救在场众人x命的活草。

「老先生认识吾师?」

「糟了。」夏一弓心道。

观光头胖子的表情,「柳花派」是幸运地命中目标,然「贵师」这一牌,却是马p拍在马腿上。

究其语意,光头胖子与其师嫌隙应甚深。

按魔门中人习x,不外叛派、窃密、杀师。

叛派者,按道理没可能还穿着象徵门派的衣服,至於窃密,亦是同理—这不是叫其他门人寻上门来?

故较大可能,当是杀师,然事情不为他人所知。

一想及此,夏一弓连忙心电急转,修正对白。

「当然认识,还是深交。不过先人已逝,贵派的前尘瓜葛,老身没兴趣深究,大家同是魔道中人,此话老身说得够白了吧?」

再观光头胖子的表情,夏一弓这一下应该是猜过正着。

右二「病君」,以「集音成束」问道︰「大哥是贵师的末徒,贵师早仙游多年,且仙游前已深居简出数十年,然此老人却说跟贵师是深交,那他年纪肯定不少,然外表看来,他顶多六十多岁吧?所以说,这有可能吗?」

最右的高个子,以「集音成束」回道︰「如果他是内家大宗,就有可能。内家大宗九十多岁看来像五十多岁者大有人在。」

夏一弓既有无人能识破的「集音成束」的绝活,自也有看穿一切「集音成束」的本事。

上述对话,夏一弓无有遗漏,尽收耳底。

「贤侄年浅,敢问老先生是在何年与吾师相识,又是来自何路呢?」

「妈的,这集音成束的波形甚妙啊!哈,但再妙也逃得了老子的法眼吗?」夏一弓心道。

「老身报效朝廷之始,已是德宗年间的事了,就是在那时与贵师相知相遇。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真个是苍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木公准备万全,自是答得周到。

「铁爷,是时候到你出场了。」夏一弓以「集音成束」向铁爷道。

夏一弓话音刚落,客栈後方的木门洞开,铁爷刹有介事地走了出来道︰「四哥,此五厮竟未闻我等五残之名,你说我们失败不失败啊?」

木公也越发顺手,闻言叹了口气︰「五弟,我等坏事做尽,能船过无痕,不留一名半声,不致临老遭人寻仇上门,冤魂半夜入梦索命,是晚福、晚福啊!」

「哈?震惊吧?」夏一弓心道。

鱼已下镬,何不加辣,炒过满堂皆香?

「五残?莫非就是一残回春子、二残勿言子、三残勿视子、四残木拐子、五残铁刀子?」夏一弓边忍住笑意边刹有介事道。

「一残回春子?难怪我刚才听得栈内传来童音……」

这童音不是小晴还有何人?

这时,盲公也加入战圈,攻势浪接浪,不予对方喘息回气之机。

盲公直起身来,大大伸了个懒腰,然後闪电转过头来,朝五人所在方向扫视了一遍。

有夏一弓「在旁」指示,盲公观物犹如有目。

与此同时,夏一弓将听力展开至高峰,营造出与方才深知对方无异的压迫感。

最右的高个子,以「集音成束」道︰「之前就是这瞎眼老头在探知感应我们?」

左二「侏儒」,以「集音成束」回道︰「现在看来,除了他,还有谁去?大哥,五对五啊!这活不划算。」

鱼熟正香,此时不上桌更待何时?

「贤侄,五残虽老,不复当年,倒还是有一搏之力,今天纵我方五身俱下,然还是能拉汝三、四人陪葬,这种买卖不用算盘也知得不偿失。大家同是魔道中人,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吾倒想多活几年,不想为肮脏的权斗送命,汝等亦不缺钱财,无来由为几个臭钱断魂。你们由这路走回去,明天我们还是照样可声se犬马,何如?」

「木拐子前辈快人快语,直中我等下怀!我等这回当从命先撤……不过,陈留王树大招风,各方敌对势力之杀手将源源不绝,一b0b0下来,尔等能挡几回?而尔等势颓力弱之时,吾等将重临摘取果实。吾等不来,亦定当有他人代行。晚生这下先小人後君子,也是为一众前辈着想,还望一众前辈好好思量,站在石墙旁,怎也胜过站在朽木下啊!那麽,我们就暂且先拜别前辈们了。」光头胖子说罢便作了一揖,然後五人展开身法,背着树林往後疾飞而退,瞬间其身影便没於林荫之中。

栈外众人全不知就里,眼见得以捡回一条小命,无不额手称庆。

树下那人便向夏一弓高呼道︰「呼,幸好我方有五残助阵,否则当下早已见阎王去了。」

夏一弓强忍笑意,心道︰「叫五残叫得这麽顺口,还真当有这麽回事呢!想必你一盏茶前还未曾闻见五残这名号吧?」

然夏一弓嘴上却是随便应道︰「嗯,对呢。」

然後夏一弓几个纵身下了大树,直来到木公跟前。

「木公,托你的福,大伙得以捡回一条小命了。」夏一弓由衷道。

毕竟纵有妙着,如无木公等完美演出的配合,也未必能收此奇效。

「不,是托夏老弟你的福才对,刚才那五人杀气腾腾,如无你的良策,眼下怕且已成修罗地狱了。」

铁爷也走过来cha嘴道︰「哈,你这小子挺有急才的嘛!这木拐子、铁刀子,还真是taade有那麽点儿气势啊!」

木公也笑道︰「他们把小晴当作那甚麽鬼一残回春子,也甚是滑稽呢!不过,魔道中人生x多疑,疑心生暗鬼,也是情理之中就是了。」

然而夏一弓闻言却是心中一栗。

参与此事之人,从不报名,也从不以名互称,那木公何以得知他姓夏?

再说,光头胖子确曾道出「木拐子」之名,却没道出其余的称号。而夏一弓道出「五残」之名时,铁爷则离他甚远,那他又是何以得知「铁刀子」这称呼?

而且,那五人猜度小晴是一残回春子时,也是用「集音成束」g0u通的,那木公又是如何听得其中内容?

一想及此,夏一弓当即感叹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实不应夜郎自大。

不过,他也没有道破。

正所谓各有前因,何必深究?止问於口,有时也是江湖礼仪。

孤假虎威,虎之真身,有时实无需看透。

赌如人生,局中有局。

而离那客栈百里之遥的官道上,亦有一辆马车正行走其上。

马车看似平平无奇,然只要细心留意,当可发现窗框是以紫檀木制作,足可见安坐其中者,应是非富则贵。

马车前後左右,亦布署了约十来名骑者,将其团团包围在中间。

骑者皆是清一se的黑se劲装,个个神se慓悍,都无一不是久经沙场、能以一挡百的老练战士。

其一走在马车左前方的骑者回过头来道︰「上官大人,我们已入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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