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s朦胧、拾壹 狱门
是棋子。可是彻底成为下棋的人,也能免除变成弃子的风险。」
「你,想过跟天斗?」
李嗣好像又笑了声,淡淡然吁气回他话:「我的天,就是自己。我想当棋子就是棋子,想下棋就是棋手。不要被自我局限了,所谓的自然、天道,也是一种迷障而已。你以为有什麽,实际上根本什麽也没有,雾里看花。」
「越说越玄了。」段豫奇又一个呵欠,闭上眼挨近李嗣。
「规律和不规律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这是为了分界,与混沌有所分别。举例来说,周期x的讯号称为谐波,所以脉搏、历法、呼x1这些都能观察出谐波,古代五术中就是以此衍生了生数、成数推算出许多理论,心肝脾肺肾各自应该在哪个位置,就像是每个星辰该座落在宇宙哪个位置一样,只要窥知其数就能推衍。」
李嗣话音停落,取而代之是段豫奇的轻鼾。只开了盏夜灯的幽暗房间里,李嗣不自觉流露出柔情望着身边人,以前他觉得自己什麽都不是,是什麽也都无所谓,现在他想成唯这人心中的唯一,也乐於给予他所能给的。
生而为人曾让他感到麻烦,现在才觉得没枉费他走这一遭。倒不是人类有多伟大,瞧瞧食物链底层都是为数众多的种族,人类宛如蝼蚁,却是变数最大、影响深远。
次日清早,已经没有媒t到店里蹲点,段豫奇跟李嗣打声招呼就下楼吃早午餐,还约了人见面。不是孙叔,而是王骞虎。两人住得很近,巷头巷尾的距离,但王骞虎却难见到段豫奇一面,全是因李嗣把人藏得密实。
王骞虎还没走进店里就一眼看到段豫奇,表情难掩激动,似乎全副jg神都放在学弟身上,连店员过来点餐也恍若未闻。段豫奇叹气,依学长的喜好帮他点完东西,王骞虎回神喝了口开水,润了润过於紧涩的喉咙才关心道:「你当时也在第二大楼吧。亲眼看到你没事我才放心。」
段豫奇歉疚笑了下:「对不起,我这阵子状态不好,也没什麽jg神联络你。」
「越来越见外了。以前你感冒发烧也都不讲,每次被我发现还不是我在照顾你的,越有事就越难联络上,之前严重失恋时还自己跑去外地旅游,一句话都没交代,乾脆人间蒸发。因为你有这种毛病,所以我才更担心你啊。」
段豫奇苦笑,他真没想到王骞虎把自己这种特x都看透了。也是,再不熟悉的人,相处一久也能0索出彼此的习x来。只不过一想到王骞虎曾对自己告白,他就下意识的想回避感情和暧昧的交谈,正因为他很在乎对方这个朋友,所以不希望这个人再为自己耽误。
他半开玩笑的说:「以後你就不必担心我啦。这几天都是阿嗣在照顾我,也是他接我回来的。大楼出事之前我就离开了,节目录得很快,所以我才没出意外。」这是善意的谎言,不管王骞虎会不会相信,都应该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听对方不着痕迹撇清与事件的关联,也顺便和自己保持距离,王骞虎垂眼抿唇,略略点头,一时无言以对。调整心情後,王骞虎像是打定主意一般点了下头,抬眼冲着段豫奇微笑:「那我就放心了。」他忍不住瞄了眼不远处工作中的李嗣,再看着对面的男人,虽然这两人并没有在他眼前做出任何交流,但他确实感受到段豫奇对李嗣的信赖已经远超乎他所料,好像他们原来就是一t的,哪怕不特地交集都能感应彼此存在。
「小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王骞虎没来由冒出这麽一句话,听着像是要告别。
段豫奇挤不出笑容,他知道依学长的x子,大概将来也不会再和从前那样亲近往来了吧。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着做不成恋人、当朋友也好这回事,情谊还是有,只是不能恢复如初了。然而他认为这样也好,对他们都好,他宁可如此也不愿意王骞虎被一段感情绊住,飞不了、走不远。王骞虎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b起ai情还有其他能追求的事物,何况对象可以再找。
因此段豫奇点头,恰好这时餐点送来,两人都吃了几口有默契的停下来,王骞虎跟他谈了些事,关於前阵子的灾难以及近日里某些人的动向,包括徐钧磊的。王骞虎把平板电脑的记忆卡换了张,重新开机说:「我查出一些东西,你看看。你应该会很讶异,天灵圣修会的幕後金主,过去十年不明,但是十前之前提供资金和许多援助的都是徐氏集团,而且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多久。徐氏集团两百年产业,历史悠久的程度是少见,再往上挖掘说不定能查到什麽。另外就是我在几十年前的报刊中发现有些猎奇的意外或命案,有一些共通处,所以整理出几个表格,你也看一下。nve童案、孩童离奇溺si、不明原因灭门血案,这些特别被报导的都是因为跟宗教沾上边,有的是家长信了邪教,有的是si亡地点出现疑似宗教仪式的布置,除了溺si也有吊si的,有的是针扎在眉心,有的是屍t散发异香,si因、年份这些我都做成图表,出现了某种规律。」
段豫奇盯着平板萤幕,不经意想起前一晚睡着前响在耳边的话,周期x的讯号就称为谐波,世间有些事没有规律,有的则有规律,这都是有其原因。他莫名头皮发毛,转眼愕视王骞虎说:「怎麽最近你有事找我,都会投下这种震撼弹。」
王骞虎汗颜,抿了下嘴角,挠了挠有些胡渣子的脸颊:「你当我愿意啊?因为前阵子有几件古怪的案子,当事者si法太古怪,让我联想到上次那个影片,所以就一并追踪调查。没想到,呼……越查越觉得我们看到的恐怕是冰山一角。看到的跟没看到的b例恐怕是一b七。够你毛的。」
段豫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表情肃然对王骞虎讲:「阿虎,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王骞虎微愣,凭着多年默契立刻晓得这是什麽意思。再深究下去,就算是颇有身家背景的人也可能哪天就不明不白消失了。他垂首叹笑,点了点头无力道:「其实我明白这世上不公不义的事哪里都有,而且会不停发生。记者该做的是挖掘真相,尽力客观的分析报导,我那个同事就可能是因为之前那卷带子才被消失的,我其实也成天提心吊胆,除了孙叔能充当一下我谘询的对象,就是你了。因为我不想把别人卷进来,当然我不是想拖你下水,而是只信得过你,也知道你关心我。这些事如果我不去查,除了加害者跟受害者谁也不会知道的。世界就是这麽运作的,地球这麽一个圆球t,谁能一眼望穿全部,所以记者也好、警察也好,哪里需要我们关注跟解决,我们就会立刻赶去。我做的这些就是为了哪天万一我不在了,有人会知道我是为了什麽而付出的,为了真相。你懂吗?小豫。」
段豫奇好几次都躲开视线交集,他所逃避的,正是王骞虎所追求的,虽然他没有和其他同行一样为了利益或遭到压迫而扭曲报导,反而是为此转换路线,但他始终不如王骞虎这麽有原则并坚持理想,而且强大,他知道自己时常胆怯、脆弱,总是小心翼翼的活着,很早就懂得看人脸se做事,心里对一些事的洁癖和对现实的妥协常b得他喘不过气,所以王骞虎是他的憧憬跟崇拜,是真正的大哥。
「我知道。」段豫奇说:「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出事。发生过的真相等待被挖掘,但不会消失,可是人一消失就没有了。我一直将你当成我大哥,跟亲人一样。这些东西你先搁一搁,不要再查,好吗?」
王骞虎敷衍的抿嘴苦笑,没给承诺,喝了口饮料後告诉他说:「我知道你其实当时是在大楼里的,录节目不可能这麽快,除非你凌晨开始录。可能你有你的顾虑,我尊重你。这回过来主要不是想把你拖下水,给你看这些是想让你提防徐氏集团,还有一些特殊的人事物。」说到这里他迅速瞥了眼料理台内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