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门後方的存在5
我们的生命都能够因其扭曲的地方。」
「所以呢?」
菲欧娜走到大厅中央,她看着满目疮痍的华丽厅堂,一旁,诺顿还有奈布他们正合力将最大块的树枝,应该可以说是树g了——从墙上拔起来,而小丑裘克还有美智子正试图用他们的武器让这些植物消散。
菲欧娜捡起地上掉落却没有碎裂的玻璃杯,她转身面对两人。接着,她将玻璃杯的口的倒扣在自己手心上,好像要封住什麽东西:「假设,在这个玻璃杯里的是我们的庄园。」
有些人的视线转向自己这里,菲欧娜突然觉得压力很大,曾经自己也在高原之上被所有人众目睽睽的瞩目着,穿着符合身份的黑se袍子,高举着双手。
「那个叫做罗b的孩子,是另一个不稳定的能量t。」菲欧娜吞了口口水,接着说:「如果玻璃杯因为这种碰撞而破碎……」
她将杯子往地上一丢,发出响亮的碎裂声。
「那麽,会有外头的杂质进入到杯子里,也就代表——」
她甚至没来得及说完话,应该是说,无论是调香师那时候的事,或者是现在的事,她都隐瞒了一些东西没有讲出口。
那是关於自身的事情,而她不愿意回想。
在轰然巨响後,鼻腔中灌进的是血与neng芽的气味。
———
「你是特别的孩子。」
挨打的时候,是这麽被对方给告知的。
「是被神选中的孩子啊。」
———
艾玛觉得受够了,她咳出鲜血,刚刚突然一阵天摇地动,那瞬间她便失去了意识,原先还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样就能够回到庄园,可是睁开眼睛後,发现自己仍然倒卧在树枝满满的疯人院中,这让自己快要哭出声了。
刚刚好像是地震,本来就残破的建筑物因为庞大的力道而掉落下了好几块砖头。艾玛喘了一口气,她将紧窝在自己x前的罗b拉开,然後端详对方惊魂未定的脸颊:「丽、丽莎姊姊……」
「无论如何!」艾玛义正言辞的说道,她再也不想待在这种鬼地方了,也不想要再进行这种鬼游戏了:「无论如何!罗b!你绝对不能伤害人!」
「……丽莎姊姊、你在说什麽啊,我是有——」
「就算有什麽理由也一样!你们都一样!该si的!」艾玛奋力爬起身,她掉出眼泪,一边哭一边站起来,枝芽的生长好像停了,太好了:「皮尔森先生卖掉我们,我有去杀了他吗?对!我去了!」
罗b呆滞的看着自己。
「可是那个混蛋没有si成,我也没有!所以、所以……还不是都一样吗。」艾玛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稳住身t,可是下一秒,墙壁却消失了。
他们身处於黑暗之中。
「所以……」艾玛吞了口口水,她牵紧罗b的手,然後把剩下的话一gu脑的倾倒而出:
「既然都身处地狱了,不是应该要……好好活下去吗?」
「……丽莎姊姊还是一样奇怪呢。」罗bg起微笑,他说:「只有丽莎姊姊在庄园实现了愿望,所以才能这样想。」
全然的黑暗,他们却看得见彼此。
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左右上下都开始模糊。艾玛往四周查看,什麽都不剩,什麽都没有。唯一仅有的温度是那个被自己给抛下的弟弟的手。
伤口不再痛了。
「好羡慕你、真羡慕你,即使如此,丽莎姊姊依然被许多人疼ai着。」明明没有墙壁,罗b的声音仍然像子弹般在四面八方弹s:「我们却……他们扒开了其他人的衣服,为他们穿上黑袍,说活到现在,大家的生命应该被贡献给神。」
「罗、罗b——」
「丽莎姊姊,那b电疗痛苦了好几倍啊!他们割开了大家的身t,血洒了满地都是,我终於可以动了……」
空气中传来了血腥味。
艾玛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跪了下来,她的视线和罗b平行,她发觉自己的手握着对方,握的si紧,眼睛里满是泪水,可是她没办法去擦乾。
「我得杀光他们!丽莎姊姊!甚至是你!」罗b大声嘶吼着,他的眼睛被血染红,昔日那个男孩的形象在眼前碎裂成千百万片:
「完成一切之後,我就能够得到救赎,那些是该si的罪人!我得杀了他们!包括皮尔森先生!还有你!丽莎姊姊——」
罗b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艾玛撑起自己,她抱住罗b,然後紧闭起眼。
———
菲欧娜还记得。
她倒在悬崖边,滂沱大雨像尖刺砸在脸上,那时的自己觉得黑袍又热又重。然後她坐起身,发现父亲挖开了双眼,满手是血的和其他信徒在眼前跳着舞。
那副景象伴随着宛如开始狂奔的血流溅在自己脸上。那个时候,菲欧娜颤抖着,她y是爬起来,在大雨中双手双脚并行,缓慢爬行到悬崖边,雷声大到轰出了自己的耳鸣。
她抬起头,发现天空被撕开了巨大的裂口。
「爸爸、救救我——」她惊恐地看向父亲。
回应菲欧娜的只有无限的笑声,还有拳打脚踢的回声。她睁大眼睛,看着裂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在灰暗和厚云之中,突然出现了银河与繁星。
然後,有什麽东西,从裂口当中——
「救我、爸爸、求求你、住手,求你快住手!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吉尔曼,我需要你帮忙。」
菲欧娜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倒卧在地面上,但不是大地震发生时的那个残破砖瓦现场。眼前的大厅看起来完全没有原先的模样。
有人将蜡烛与煤油灯放置在至高处,使得一gu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那些树枝的延伸停歇了。而菲欧娜发现自己的头被包紮起来,她抬起头,然後看着和自己四目相交的伊莱的脸:「什麽?」
大厅里,求生者和监管者们各自占据了能够休息的场所,所有人的脸上似乎都有着相当疲累的神情。
「你得使用门之钥,我们得把艾玛带回来,恢复庄园的平衡。」
「什麽意思?伊莱,你得讲清楚一点。」或许是那场恶梦的缘故,菲欧娜颤抖着说:「你不能这样,我们必须深思熟虑……」
「那我就讲明白一些!」伊莱皱起眉头,他肩上的枭鸟也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声音:「吉尔曼,只有你有能力在庄园里使用古神的力量。就像你说的,在罗b进来之後,庄园就开始崩解了,不管是那场莫名其妙开始的游戏,还是他所制造出的杜松树,我们都必须想个办法把他封印起来或者做些什麽、你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那、那个,克拉克,菲欧娜才刚醒过来、」玛格丽莎一手拿着绷带,一手提着灯,她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但整个人却沾满了烟灰:「我们先来讨论看看接下来要怎麽办——」
「我不想要、要是来不及该……现在,马上,我们得开始。」
———
那也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
伊莱·克拉克一个人站在雨中,他双眼沾满了血,眼球几乎快要被自己给抓伤。他喘着气,然後回头。
他看见了被毁灭的镇上。他曾试过要警告其他人。他说自己看到了,但却被那些老人们用骨瘦嶙峋的手指指着,说自己是灾星。
他看见了。乌黑瘴气,难闻的空气弥漫着整个镇上,无论是树、是鸟还是人们或者其他所有东西。他闻到且令人恐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