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门後方的存在4
——「有些旅途必须独自前往。」
伊索·卡尔不敢置信的是他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在疯人院拉开大门到底看到什麽。
现在在这里,此时此刻的庄园大厅。他看着那个带着布袋的男孩,令人意外的是有某些记忆开始浮现,他不自觉收紧呼x1,然後低下头。
那个时候,对那个时候。
他随着老板前往疯人院,当伊索到那里时,他满身是血的在一扇大门前停下。他记得自己喘着气,为了将那些人的头摆放好,并且清理掉他们身上的血迹而感到疲累。
他记得老板叫他不要乱走,应该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但是他打开了门。
「嗯,嘿,入殓师,你还好吗?」
伊索抬起头,他看见调香师克洛伊·奈尔端着红茶,神态优雅的站在他身旁,看来是因为听到sao动声响而过来的。
克洛伊皱起眉头:「你看起来并不喜欢这种场合,怎麽会在这里?」
「我……」
他话还没说完,一gu异样的感觉却从後脑窜出来。伊索倒ch0u一口气,他用手捂住脸,不敢相信他怎麽能忘了这麽重要的事情。
「有没有谁要和我一起下棋……嗯?伊索?你怎麽了吗?」约瑟夫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他的视线回到那个时候。
他拉开门。
血的味道扑鼻而来,那里很暗,不是那种没有光才产生的暗,而是彷佛黑暗化为了形t,填充了整个房间。
伊索记得自己走进去,他一路0索着,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有带提灯,他一阵手忙脚乱的又走回室内,然後拿起火柴点亮煤油灯。
他仍记得那个气味。
於是他拿起灯照耀了整个室内,那是个b一般病房还要再更大的空间。墙上画满了没办法说明的诡异符号,而在中央倒卧了好几具穿着黑袍的屍t。
当时伊索只觉得工作量又增加了,他快步前往屍t旁边,然後拿起随身携带的工具。
也是在同一时间,他看见地板上似乎画着什麽东西——
「那个是……!」他猛地抬头,搜寻着应该知晓这一切的人的身影,然後再下一瞬间,他失去了意识。
在黑暗降临前,他听见有人在低喃。
……ia!ia!n''''ghaan''''nghai!?
ia!ia!n''''gai,n''''yah,n-yah,shoggog,phfaghn!?
ia?!?!y-hah,yy-nayah,n-yah!?
n''''ghaan''''n''''ghauwaf''''lpthanghn-youg-thoth!yog-thoth!?
ia,ia,yog-thoth!ossadogowah——
———
最早的记忆是生日派对。
艾玛·伍兹闭上眼睛。
她不想面对艾米丽的道歉,所以她捂住耳朵,遮盖住了外界所能闯入自身的一切。她大力地摇头,让自己沉没在回忆的汪洋之中——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家,她仍记得窗帘的花纹,年纪尚幼的她觉得家就是整个世界。她记得妈妈的臂弯很温暖,却总是望着远方;她也记得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不太好,总是回避着彼此的视线。但是她记得,爸爸的手和妈妈的手牵起自己。
她记得自己吹了蜡烛。
「丽莎,生日快乐。」
丽莎,那是她的名字,那曾是她的名字。
她在餐桌上抬起头,年幼的自己穿着白se的洋装,被妈妈抱在怀中。她看着桌上cha上蜡烛的生日蛋糕,然後吹气。
「——丽莎!听我说!丽莎!」艾米丽焦躁的声音在耳膜之中爆裂,於是艾玛睁开眼,眼前并不是温暖的家,而是地狱一般的庄园。
艾米丽的手紧紧掐着她双臂,眼神中有某种自己说不清的疯狂还有悲伤。艾玛突然觉得内心一阵紧缩,她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针刺一样,她不想要看见艾米丽的模样,她只想回家。
「我当时是想要阻止,我没有要让你继续做电疗!」对方的声响在整座大厅回荡,艾玛怔怔地看着,她看着佛雷迪支开其他看戏的人,也看见罗b的身影偷偷溜走。最後,她将视线转回艾米丽身上。
「……可是你抛下我了。」
艾玛愣地说出这话。
「那、那是因为——」
「你们全部都抛下我了!」她觉得自己有个开关被打开,很痛,像又回到刚逃出来的那个时候:「妈妈也是、爸爸也是、就连皮尔森先生都弃我们於不顾,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当然知道是你做的!我甚至知道妈妈是si在你手上,我亲ai的艾米丽!」艾玛嘶吼着,尤其是最後一句,好像都要将整句话给啮出血来:「你让我变成现在这样!我从不期望道歉!但你却还是这样!这样……好像我应该要原谅你一样。」
从她踏入庄园的那一刻起,从艾米丽进入到餐厅的那一刻起,艾玛·伍兹便知道这里是个什麽地方。
这里一定是惩罚自己是个糟糕坏孩子的地狱,对吧,斯凯尔克劳先生?
「不是的、丽莎,等等、先听我把话说完!」
艾玛推开对方,她跑上楼,早在一开始,她便渴望这麽做。先狠狠的伤害对方,然後再靠着宣泄自己的不满来达到目的。
那就来安慰我啊,我亲ai的天使,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艾玛趴倒在床上,在这里她拥有一切,爸爸为了补偿自己所以缝制了好多玩偶,堆满了房间的所有角落。
她觉得心脏好难受。
其实艾玛当然知道大家对她到底做了些什麽事。譬如说皮尔森先生教导了她为了活下去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在孤儿院生活的日子是一场战争。
但最起码,在她逃出疯人院以後,皮尔森先生的指导让她活到找到工作,能够自力更生为止。
艾玛又想到莱利先生,他曾去过自己的生日派对,穿着t面,和魁武而且有些粗俗的父亲显然不同。她不会责怪妈妈的,毕竟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她也不会责怪琼斯医生。如果换作是自己,艾玛默默地心想,那大概也会持续的为那些孩子们进行电疗,或者是为了活下去而g起非法行业吧。
但最让自己无法忍受的是,所有人都认为艾玛·伍兹这个人脆弱不堪,好像连接受一点点事实都会崩溃而发疯。
她捂住脸。
但那是以前的自己,现在不一样了。经历了无数次的si亡,她早就把那些疯狂的念头抛去了。她不再想着斯凯尔克劳先生了,她能够从幻觉中痊癒,是因为这里b起现实更像是虚幻的梦境。
她无法原谅的是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孩子般看待。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不好。所有的梦境全都混杂成一团。
隔天早上,艾玛觉得应该要去给艾米丽道个歉,顺道问问罗b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她换上了自己很喜欢的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