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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会所(2)

 

等待期间,方郁檀继续和蓝墨嬉闹,偶尔和冯易廷交谈几句;扩音器中隐隐传出被压缩过、音质有点闷的键盘敲击声,冯易廷看向画面中的人影暗忖着: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人,工作倒是挺认真的。

他正想拿起桌上的咖啡,办公桌对面却突然有了动静;方郁檀看着原本乖乖翻出肚子让她r0u的小猫倏然跳上桌面、僵着尾巴的模样有些异常,不由疑惑道:「墨墨,你怎麽了?」

冯易廷也看向自己的宠物,眼见蓝墨盯着阖上的门,他轻轻抚过猫咪的背脊,心头莫名一跳:「怎麽回事,蓝墨?」

他正要把蓝墨抱到腿上,小小的猫身却猛然炸起了毛、高高地弓起背,咧开的嘴血红、露出一口锋利的尖牙。

在方郁檀和苏茗诠眼里,蓝墨仅只是突然炸毛、对着门口不停嘶鸣,但冯易廷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来者何人──蓝墨雄浑的嗓音威势b人,牠气势万钧地咆哮,吼声在办公室里低回盘旋,即使身为主人的冯易廷亦被震撼得呼x1一窒。

他明白猫的感官灵敏,也许门外真有什麽使得蓝墨反应如此激烈;他看向对座的方郁檀正打算商量一下,却见对方脸se发青、唇se泛紫,如坠冰窟似地剧烈颤抖起来、紧蹙起眉回望他,似乎想说些什麽,却无法开口。

冯易廷碰了碰方郁檀的手臂,入手的触感是一片僵y冰凉;他略感情势棘手,紧接着迅速反应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方郁檀身上,看见对方似乎连呼x1都快要停止,他回头对着自家宠物喊道:「蓝墨!能让外头的东西离开吗?郁檀状态不太好!」

速速退散,孤免尔进犯之过,若夫,该当si罪!蓝墨嘴咧更甚,连利爪都一一伸开,一字一顿重吓,声量威压、震颤着整个空间。

此时冯易廷看见了,木板门上嵌着的雾化玻璃後方逐渐贴近的一道人形,在蓝墨的威吓下止步;那人形似乎戴着外套连帽,头部微微转动,竟是面向冯易廷的方向。

蓝墨再次大喝一声,人影身形微晃、踌躇了片刻,最终仍是缓缓褪去。

冯易廷时刻注意着方郁檀的状况,等蓝墨开始伸展小小的猫身,方郁檀才倏然喘出一口气,脱力的身躯倒在桌面,嘶声低语着什麽;冯易廷俯下身细听,听清方郁檀呢喃着「热水」,便立刻到办公室後方倒了杯热水回来,扶着对方慢慢喝下。

胃里暖和後,方郁檀才逐渐恢复脸se,拉紧了冯易廷的外套瘫倒在座位上:「我的叔啊,哪来这麽y的鬼」

冯易廷转向正t1an着脚掌的蓝墨:「墨墨,刚才怎麽回事啊?」

蓝墨t1an完脚掌後,似乎疲乏得动也不想动,侧躺在桌面、语调慵懒拖沓地回应他:「你上楼的时候撞到人了吧?」

冯易廷仔细回想了下,不久前的记忆顷刻间回流;他回忆着所有细节,记起他上楼时撞见的那个人正是身着连帽外套,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他以为对方只是会所中他没有见过的人之一,没想到竟是鬼魂。

「你以为我是被撞醒的,但我是因为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蓝墨的绿眼盯着他:「不晓得能触0到鬼对你来说究竟是好是坏,随便撞都不晓得撞到的是不是人。」

冯易廷百般无奈,撞鬼也不是他乐意,说到底,此事还得拜他那小心眼的师父所赐。

「你出门注意点,别招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蓝墨随意地叮咛,冯易廷听在耳里却总感觉像是深闺怨妇的嗔言。

已经静默许久的苏茗诠此时才出了声:「听起来你们那边挺刺激,我已经查到你们要的东西了。」

方郁檀侧过头,才刚从虚脱中恢复了几成:「你还在啊,这麽安静,我还以为你断线了。」她点开苏茗诠发送过来的档案,边看边听苏茗诠解说。

苏茗诠依旧歪着嘴笑:「我出声也派不上用场,不如别分你们的心。啊,我猜这是你要的资料吧,兄弟。你是」

冯易廷报上自己的名字,苏茗诠点点头:「幸会,我是苏茗诠。这家人留下的两个小孩,卢皓闵还有卢皓妍,是今年满十一岁的双胞胎,现在被同一家人收养,有社工定期家访,五年来回报状况都是良好。」

冯易廷翻看方郁檀列印出来的档案,确实所有的报告都看不出异状,甚至加注了孩童适应良好,在收养家庭相当快乐。「书面报告参考价值不高,我後天会亲自去确认。」

冯易廷自小在孤儿院长大,这样公式化的报告对他而言丝毫没有说服力。

「嘿,料到你会这麽说。易廷兄弟,後天我休假呢,我跟你一起去吧?」彷佛不支撑着的话、头的重量会压断脖子似的,苏茗诠的手没有一刻离开脸颊,看着冯易廷的目光中半是狡黠、半是兴味。

冯易廷很是疑惑:「你想去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为什麽想去?」他看苏茗诠的样子,八成只是想凑热闹。正想着该如何婉拒,就听苏茗诠理直气壮地开口了。

「你一个人去的话,拿什麽理由说服他们?我有警察证的呢,拿办案当理由名正言顺。」苏茗诠理由如此,冯易廷竟无法反驳,甚至还觉得挺有道理,鬼使神差之下,他点点头答应了:「好吧。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说服力?」

苏茗诠挑高了眉打趣道:「你有所不知,说服力是我的特异功能。」

冯易廷觉得这个人特别会胡说八道,但也无伤大雅。他脸上带了点笑意,转向一旁的方郁檀:「我陪你等方先生回来,想吃什麽吗?我去买晚餐。」

方郁檀对食物向来不嘴软,报了一连串食物的名称,还相当有良知地自掏腰包:「麻烦哥哥跑腿啦。」

没有感到困扰或不悦,冯易廷乾脆地起身,背上侧背包就要走,已经睡得肚子朝天的蓝墨却突然跳起来,执意要跟着去。

「你不是累了吗?留在这里休息吧。」冯易廷还没说完,蓝墨已经自动自发跳进他的背包里了。没有再浪费口舌,冯易廷安顿好蓝墨、便离开了办公室。

冯易廷离开後,方郁檀看向视讯画面,神情中是满满的鄙夷:「茗诠哥哥,你图谋不轨。」

苏茗诠装出满脸的心灵受创:「我图什麽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的人民公仆,担心公民的人身安全是公平、公正、公开!再说了,我要不轨也不是不轨他,易廷兄弟可是我的新朋友呢。」

方郁檀大大地翻了白眼:「快说吧,你到底在盘算什麽?」

恢复懒散的神态,苏茗诠饶富兴味地一笑:「这次可真没什麽意图了。我倒想知道,你们会所藏了个这麽有意思的小东西,为何没有向非侦上报?」

和方邢水通完电话後,杨咏稷退订了下榻的旅馆,再次返回北境边界的野坟堆。

根据方邢水的描述,近日来四区乱葬岗内的鬼魂sao动极有可能是人为引起;一名不知名的活人将用途、来历都尚且不明的金属柱带进了东境万人塚,引发鬼魂失去自我意识,进而使得天坑里积累出滔天怨气。

杨咏稷先前没有往人为因素去思考,只当是鬼魂们例行争夺地盘的动静闹得b以往凶了点;如今有了方邢水的线索,他当下便决定再回野坟堆一探究竟。

北境边界是一片辽阔的荒芜,越过最後一段工业区後便再无人烟。杨咏稷骑着租来的h牌重机从旅馆一路疾驰,希望确认完情况後能赶得上最後一班往西境的快车。

想起租车行负责人一度质疑他的年纪是否适合骑重机,杨咏稷得意地窃笑起来:论t魄强健,整个会所里他若自称地到处去找更多适任者,这些小孩的能力都不及他的百分之一。」邵海琴翻转手中的刺刀收回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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