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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变调的琴声】3

 

结束病假手续,我独自回到小公寓。

我将书包随手一扔,它重重掉落在书桌底下。我深深皱起眉,没有多余力气捡拾。

右手腕传来的刺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让人头晕目眩,镜中的我面se苍白,从脸庞到制服衣领以上的脖颈都毫无血se。

视线聚焦在被几缕凌乱发丝遮盖住的颈部,我眯起眼,接着猛然一颤。

终於明白从咖啡厅回来後的那晚为什麽会觉得自己不对劲,我的项链不见了!

我参加过两次四年一度的凡尔赛音乐b赛,回来南部,回公司後肯定会忙得翻天地复。

挂断电话後,头痛又战胜了意识,不只额头滚烫,就连鼻腔、喉咙也温热难耐,开口讲了几句话後又更明显感受到口乾舌燥。

如今我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明知必须趁早去医院治疗,却眷恋於沉睡後的麻醉效果,连出门的力气也没有。

我静静躺在床上,遥望窗外夜空中的星辰,这是一种独特的慰藉,自小便是如此,只要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我的心情就会异常平静。

疲累重重袭来,才抬眼不过几秒,视线便转为放空的状态,不过三秒,又昏昏沉沉跌入黑暗。

「你为什麽这麽晚回来?」

「跟你讲过多少次了,我去应酬。」

「去哪里?跟谁?」

「跟奥里亚集团合作的案子啊!你知道这间公司吧?」

「嗯,规模很大,你说你跟他们谈合作案?」

「对啊。」

「刘课长说你今天没有参与那场应酬。」

男人一愣,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畏惧的嗔怒:「你打电话给他?」

「怎麽了?怕我拆穿你吗?」

「你要我面子往哪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再打电话到公司!你非要ga0到所有人都知道才满意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你和那个狐狸jg偷来暗去难道就不怕同事知道?难道就不怕面子摆不住?你敢外遇还不敢承认吗?」

「疯nv人!我真的受够了跟你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不想待就走啊!你就最好都去和那个nv人过夜,都不要回来了!」

「那就离婚啊!但你记住了,房子是我的名字,车也是我的名字,要走也是你走!」

陶瓷的碎裂声划过火爆的气氛,随之而来的是nv人的啜泣声和男人离去的脚步声。

小nv孩摀起耳朵跑上楼,跌坐在床边,下一秒,她用力撕破奖状。

她没有晋级全国赛,她没有拿到奖盃给爸爸看,她没有办法叫爸爸妈妈不要吵架了。

这次是痛醒的,一切并没有如我所期望的方向进行,睡眠终究只能供我短暂逃避现状。

爆炸般的疼痛在神经中肆nve,我努力撑开眼皮,透过窗帘缝隙透入的微yan得知时间,现在依然是白天。

我吃力地从床上起身,一个踉跄後又跌回被窝,好不容易站稳後,我决定就算竭尽全力也要去洗个澡,也许能冲散这可怕的疼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成功梳洗完毕,稍微人模人样了点。

手机上亮着一月二十四日,原来我又睡了一天,又糜烂了将近二十四小时。

把手机充饱电後,我点开ig页面,试图与脱节的世界接轨,首页大多是同学们放寒假的出游照,或是学长姐庆祝学测结束的照片。

无聊透顶。

我叹了口气,就算自己在这个世界突然消失了几天,一切还是会平顺地继续运转下去,所有人也还是依旧开开心心过每一天,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我准备关掉手机时,萤幕忽然跳出一封简讯。

又是那个未知号码,先前我有注意到号码的主人每天都会固定打一通电话,一开始只将它视为垃圾广告,不过仔细一看,这两天倒是暴增了不少通,若只是一般广告,未免也太执着了一点。

而且,这是它叫救护车。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今天没骑车,我叫朋友来载你。」

「不用啦!」我才不敢坐陌生流氓的车,而且跟他非亲非故的,一直待在一起真的很诡异。但想一想也没办法了,最後只好退一步,「好吧,我自己走去医院。」

「我跟你去吧。」

我怔怔地望着他,彷佛失去了言语能力。

「免得你在半路昏倒,到时我又没完没了还得继续帮你。」他又恢复惹人厌的语气,催促道:「还不走?」

「欸。」

姜井衡没有转身,却还是停下脚步。

「真的?」

他没有回应,只是顿了一下,便迳自开门先下楼了。

我和姜井衡一前一後,隔着奇妙的距离走在街上,偶尔还得小跑才能跟上,我瞪着那双修长的腿,对他的厌恶又复燃。

他面对一个发烧的病人,甚至b他矮了一颗头又一段脖子,竟然还毫无自觉地跨大步伐。

「你看起来很狼狈。」他突然放慢脚步,这让我差点儿撞上他的背。

「g麽突然停下来?」

「你走路有点慢。」

「现在才发现?」我翻了白眼,但他直视前方,并没有察觉。

「我实在不习惯跟这麽矮的人一起走。」他调侃,也许想报复我不知感恩的语气吧,但我还是没办法对他和颜悦se。

「不用提醒我你nv朋友超过一百七。」这句话的语气b我预期的还要凶暴许多,我就不信他还能心平气和,那冷静的个x实在让人恼火。

「还记得我们的关系吧?是你需要我。」

我恨不得一拳朝他的脑g挥去,但我不仅无法反驳,论挥拳,我更是毫无胜算,姜井衡这位全校皆知的不良少年可是教官室和训导主任的常客。

还记得上学期午餐时间,我时常到辅导室销警告,每次经过c场,总看到一群男学生满脸不屑地在教官的督促下拔草,而他总是其中一位。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一个字都不回嘴,就这样保持沉默直到抵达b我想像中要近许多的医院。

照完x光,医生简单帮我的手做了些应急处理,便让我去和柜台约诊开刀的时间。

诊断结果果然还是必须开刀,记忆中从来没有进过手术房,医药费也贵得吓人,再说,这得耗上很长一段恢复期,就算原本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依然再次遭受打击,确定自己赶不上两个月後的南区决赛了。

而那位让人0不着头绪的姜井衡先生,两个小时前刚到医院时,就在病患等候区的墙边滑手机,一直到我看诊完毕,他还维持着相同的姿势,静静地站在那儿,让人不免好奇,那台手机有什麽能让他浏览两个钟头。

这可是连我都做不到的定力,稍稍推翻我认知中对於不良少年浮躁的既定印象。他的确没说错,我怎麽会认为自己知道他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离开医院,我觉得身t减轻了某种重量,不知是退烧药还是止痛药的功效,现在浑身舒畅多了。

瞪着路灯下那两道身高悬殊的影子,我决定打破这尴尬的静默。

「欸。」

「怎样。」

「你g嘛帮我?」这个问题我已经憋闷许久,按照逻辑,没有任何可能x能解释目前的状况。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不然怎麽想都很怪,该不会是你nv朋友指使你来——」

他白了我一眼,阻断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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