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
一颗菜头问原冶:“你知道这个叫什么?”
原冶开始瞎猜:“白菜?”
袁樱摇头。
“生菜?”
也不是。
“菠菜?”
更不是。
“那是什么?”
袁樱觉得自己在这方面b原冶厉害,好心教他:“这是芥菜。你看这个菜头是肿的,菜j可以做榨菜的,我外婆每年都做。”
原冶提着篮子,受教地点头。
他们摘了些h瓜西红柿和辣椒,原冶翻了翻菜篮子问:“葱姜蒜有吗?”
袁樱蹲在一排小葱旁:“有,这里。”
他们ga0了满满一篮子的东西,背着橙金的斜yan,手牵手往回走。影子在身前拉地好长,袁樱把头靠在原冶肩上,影子也靠在了一起,袁樱抬手0高个子的脑袋,影子也0。
乡下这几年的环境整治得越来越好了,空气便十分清新,树叉间匍匐了好多的蝉,袁樱晃着原冶的胳膊,道:“我们明天去抓蝉,让外婆给我们炒着吃。”
原冶的脸皱起来:“这个能吃?”
袁樱满脸戏弄的表情:“能啊,很好吃的,中间有瘦r0u,你一定喜欢。”
原冶难以拒绝:“好好吧”
他们一路闲话,走进家门,袁樱喊了声外婆,却久没有人应,把东西放下,又喊了声,还是没人。
他们进了厨房,厨房里烧水的锅咕咚咕咚的响,老人不见人影。
袁樱皱起眉,原冶跟着喊起来,两人楼上楼下地找人,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眼见袁樱开始着急起来,原冶安慰她:“我去隔壁问问,有没有人看到。”
前前后后问了好几家人,都没有见到老人家。
袁樱眼见得着急,坐不住也站不稳,外婆去哪了?一个老人家能去哪,这是她住了几十年的地方,突然不见了肯定是出了意外。
外婆年纪大了,她应该在院子里装监控的,为什么疏忽了呢?她怎么这么粗心,要是外婆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越想越心慌,一想到糟糕的结果,眼眶瞬间便红了。
原冶见她这样,忙接住她:“樱樱,你别怕,我再沿路问问,肯定有人看到外婆的,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我让村子里的人一起帮忙留意,村子就这么大,老人家能跑到哪里去?”
袁樱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分开找。”
“嗯。”
两人正要分开走,原冶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是母亲的。
这也是一个令人放不下心的人,袁樱示意他先接,自己先去找,他点头,接了起来。
“原冶,你还好吗?你爸你爸跑去找你了。”
原冶一瞬间便想到了什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
母亲在那边沉默,原冶闭了闭眼,无力苍白:“妈”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劝告、警示,对母亲已经说过千千万万遍,她却还是这样。
他对自己的母亲感到可悲、对父亲感到愤怒;望着前面袁樱焦急到步伐凌乱的样子,想到那个拥抱自己的慈祥老人,他感到心焦和愧疚,怎样也不敢耽搁了。
“我挂了。”
他直接将原丰年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打了过去。
原丰年早就停机不知道多久了,打不通的时候他脑子都开始充血了。
他一面给他的号码充钱,一面往袁樱方向追。
走动间再次拨打原丰年的电话。
袁樱被一把扯住,脸上的泪痕未g,心焦写在脸上,语气也不好:“原冶,你g什么?”
“我大概知道你外婆被谁带走了。”
袁樱的脑袋空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是谁?”
原冶拿着电话,张了张嘴:“我还要再确认一下。”
连打了好几通,原丰年再接了电话,声音充满烟酒的浑浊:“也是稀奇了,我儿子还记得他老子呢?”
原冶半句都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带走了一个老人。”
原丰年早也已走投无路,神经也不怎么正常:“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
“你想怎么样?”
袁樱屏着呼x1示意原冶开免提。
原丰年也是再赌:“我只是想让袁家帮我个忙。”
袁樱抢过手机:“什么忙?”
原丰年笑了,癫癫地狂笑,笑声无b刺耳难听,袁樱绷紧了脸,到底是个未成年小孩,被他刺激地大叫:“闭嘴!你到底想要什么?”
原丰年停止了笑声,一下就变得从容不迫起来,袁樱越着急,他得到的就越多。
这几年,他从没觉得有哪一刻b现在更舒坦,他很快就会获得新生,东山再起。
“想要什么?当然是钱了。”
他用大拇指挨个清理指甲缝里的黑泥,悠悠闲闲地报出价码:“小丫头,你说你外婆的命值不值五千万啊?”
早在知道原丰年带走了老人后,原冶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他真的向袁樱勒索五千万时还是震了震,他咬牙,声音从嗓子里蹦出来时带了戾气,一字一顿:“原丰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g什么?”
原丰年穷途末路,他当然知道自己在g什么,他在自我拯救:“尽快把钱准备好吧,规矩你们肯定懂的。我脑子不太好,要是发起疯来,带着老太婆一起si也没什么。”
袁樱抢声道:“不要,我懂的,我会给你钱的。”
原丰年冷哼了声,按断了电话。
袁樱恍恍惚惚的,从h昏到现在,她脑子沉沉的,她想,只要人没事就行了,5千万不算什么,父亲会帮她的。
这么想着,泪水滔滔不绝地落下,sh了整张脸。
这还不算劫后余生,她却已经t会到一丝庆幸,于是哭得更凶了。
原冶在一旁傻呆呆地站着,默默陪着。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脑子发蒙,又重新清醒,袁樱才清醒过来,擦g了泪水,缓缓地走回了家。
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夏天炎热,还能看到一些天光,虫鸣声已经预备开始了。
袁樱拿出手机打了袁朹电话,没响几分钟,那边就接起来了,和原冶那边又是充钱又是连拨数遍才打通的情况截然相反。
“樱樱,什么事?”
袁朹的声音,温润低沉,按理是极能给人安全感的,袁樱却突然再次哭起来,泪珠瞬间盈满了眼眶,b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汹涌,张了几次口都没发出声音。
原冶默默看着,捏紧了拳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答应了袁樱要来看老人,都因为他有一个老鼠般的父亲,袁樱哽咽着,哭红的双眼,重新流淌下的泪水,以及终于哆嗦出来的声线令他的心胀涩难过到几点。
袁朹从书桌前起身,放低了声音:“樱樱,怎么了?”
袁樱滚动喉咙,吞咽了猛然泛n起来的委屈和无助,哽咽也被控制住一些:“父亲外外婆被人绑架了”
“他要五千万”
她ch0u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完,像个小nv孩,被人恶意推到了,要回家找最厉害的人告状。
袁朹好久没听她这么哭了,无论用哪个身份来听这通电话,他的心都足够揪成一团,他语调轻柔,自带安抚人心的作用:“五千万是小钱,我这就让陈伯准备。宝贝,别哭,有父亲在呢。”
袁樱好像总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