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感受到热血不停的渗出,她的两手都是自己的血。
「锁链杀手,被我杀了喔。」零笑了笑,随即跪倒在地上。面前的所有蜘蛛都愣住了,尤其是飞坦,他们没有看过零受这样重的伤。「玛琪!」侠客率先反应过来。
玛琪跑到零身边,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利用她的念系缝合一一处理零的伤口,但不久就停下了手「没救了。」
「你什麽意思?」飞坦拽起玛琪的衣领。
「她全身没有几块骨头是完整的,应该是被锁链挤碎的。腹部被锁链开了个洞,心脏旁边的位置也是,而且有烧伤的痕迹。这两个伤口太深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玛琪拨开了飞坦的手。
为什麽从来不在意别人生si的自己,在听到她快si时,心里会出现那麽一点痛。看似冷血无情的他,在与她相处时被她慢慢改变了吗?连家人都不知道是什麽的他,无意中终於找到了自己唯一在乎的人了吗?可是,好像要失去这个人了。结果到最後,他是在跟她闹别扭,说了那麽一句不负责任的话。
「飞坦。」零勉强的开口,又吐了几口鲜血。
飞坦看向零想要坐起来的样子,在她身边跪坐下,将她的头轻枕在自己腿上。「闭嘴,别说话了。」
这就是临si的感觉吗?好像没什麽痛苦的,因为往往痛苦的那个人不是si去的人,而是那个活下来的人。嘛,这应该不会发生在飞坦身上吧,飞坦这个人从不会为谁感到难过的。不过,以後好像再见不到他了。
不是每个擦身而过的人都会相识,也不是每个相识的人都会让人牵挂。如果今生注定擦身而过,那深深地祝福飞坦永远幸福吧。收起所有的点点情意,期待来生的相遇。别忘了,飞坦,有这麽一个nv生到过这个世界。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见过他,会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呢?如果自己当初对他坦诚,会不会现在的生活就幸福一些呢?
「飞坦谢谢你。」零费力的将手伸向面前那人,意识却渐渐远去。
连最後触0一下自己喜欢的人的脸,都不容许。果然,这个世界,她很讨厌。
旅团的步伐并没有因为零而停下,只是当飞坦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就会一直守在零身边,彷佛生怕错过了她醒过来的那刻。那一天之後,零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旅团里没有一个人能找出她昏迷的原因。飞坦将她放在旅馆的一间房间,有时会有团员来通知飞坦有任务,顺便探望一下零。
宁静的房间里只有零细细的呼x1声,她的伤口在她昏迷的期间莫名其妙的自己愈合了。她那已经差不多痊癒好的身t躺在雪白的床上,双眼安安静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y影。一头黑发如云铺散,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抿紧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se。零的白se衬衫半开着,露出白皙的皮肤和jg致的锁骨。
到底是什麽时候喜欢上零的?是那三年只有二人独处的时候,是当见到零跟其他男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是内心抗拒着因为任务而要去接触别的nv人的时候,或是第一眼看到她就注定会有这份感情呢?即使零有意无意的隐藏了,但零喜欢他,是飞坦感受到的,也是旅团所有人感受到的。
只是一直没有人主动提出来,也许是顾及到旅团的利益,也许是二人都孤独久了,习惯了一个人。
亲近,温柔,这些温暖的感觉二人在成长中不曾感受过。一个孤单得太久的人一旦感受过别人的陪伴後,就很容易舍不下心头微颤的温暖。在对方身边,二人总是不可思议的感到很温馨,温馨这个词语似乎跟蜘蛛不会扯上关系,但这是他们确确实实感受到的。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遇到再大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听到身旁的人一句安慰就瞬间完败。没有一个人不想有别人的陪伴,只是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而被b变得坚强而已。怕的不是冷漠,是突然的温柔。怕的不是自己吃苦,是身边人为自己难过。怕的不是孤独,是别人的辜负。冷血无情的蜘蛛,终究也是个人。
习惯了零的存在,在零昏迷的那天开始,飞坦依旧继续着他的生活,却总是觉得少了些什麽。其实什麽都没少,只是他已经习惯了有她的生活,有她在身边的感觉。原来零在不知不觉间,在他心中已经霸占了个位置。
想要的东西,就要抢过来,这是飞坦的做法。流星街的人什麽都会接收,但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流星街人手上抢走什麽。飞坦不知道失去是什麽感觉,因为没有试过失去,也没有什麽可以让他失去。零没有si,却一直没有醒过来,那他算是失去了零了吗?心里那些烦闷又酸痛,就是失去的感觉了吗?
飞坦停下思绪,望向窗边的几个人。「有团长的命令了喔,飞坦。」侠客瞅了眼床上的人。
「谁?」飞坦的视线落在侠客身後一个小小的,穿着和服的人上。
「哦,他是柯特。」侠客咧嘴一笑「是代替零的团员喔。」
飞坦右手紧握伞剑,冷厉的金眸透出凶煞的杀意,对柯特散发着恶意的念压。零一天还没si,谁敢代替她的位置?
「啊,开玩笑的啦!你别生气了!」侠客看到飞坦准备发飙的样子,连忙解释「他是代替西索的新4号团员啦。」
在零醒来之前,他都会一直在旁边守护着。
无边无际的灯海,从湖面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方。灯光若断若续,有些灯光联在一起,像一条狭长的银链,有些灯光结成一团,成为一个巨大的灯球,似明似暗的在湖面飘荡着,再慢慢的熄灭掉。
金hse的灯光洒在湖面上,映在湖水中,灯光拖出了长长的灯影,在湖面拉出了条条金线。灯光投影在湖水,湖水照应着灯光,远远望去,分不出那些是灯光,那些是水面。平静的湖面被灯光映成了金se,迷离了零的双眼。零认出了,这里是跟她的父母一起到过的地方。
朦胧的月光下投下一个神秘的影子,刺眼的灯光使零眯缝了眼,用手轻轻掩盖住光芒。待她双眼可以适应,就看到狱在湖的尽头慢慢走过来。亮丽的黑毛随风飘扬,每一步落在水面上都是那麽的平静,没有一点水花,没有一丝波澜。
「狱?」零试探x的开口。「si後的世界原来就是这样啊。」
「呵呵,不,零,你没有si。只是在那边的世界一直昏迷了。」狱淡然一笑。
「那这是哪里?」零不解它的意思。
「这里是你内心的深处,我所存在的地方。」狱继续神态傲然的走过去「你不害怕si亡吗?零。」
「也许以前的我一点也不怕,即使经历过父母的si。」她甚至渴望si亡,从世界上解脱,所以才会经常在战斗中用那些胡乱不怕si的战斗方式。「但现在,似乎有那麽一点不想再t会si亡带来的别离了。」遇到飞坦之後,她想更好地活着,与飞坦一起活着。
「你知道吗?零,你的父母一直很ai你的。」
「ai我?轻易的si去,掉下我自己生存是ai我吗?说到底,什麽是ai?」为什麽要提起那两个人?狱从来都不会提起这件事的。
狱缓步走到零面前,低下头,眼睛微闭,目光温柔,耳朵向後伸,轻轻张开了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全身的被毛平滑没有竪起。零的额头靠在它头上,狱任由她轻轻蹭自己柔软的黑毛。「你父母一直在守护着你。」
「哪里?」零双手捧着狱的脸。
「在这里。」狱的身t化成大片黑se羽毛,散在空中,随即出现在零面前的是二个身影,那两个她梦过无数次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