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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没有完全停,但一阵一阵的,晴也趁着雨小了,抱着衣服赶紧下楼去洗澡,怕一会雨再变大。
她衝进洗澡间打开微弱的灯,先铺纸巾再放衣服,然后锁好门开始脱衣服。
自从邢武装上门锁后,晴也洗澡安心多了,但今天晚上她却有些慌手慌脚的,外面风依然很大,不时闪电骤亮,虽然门是锁着的,但老是被风吹得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跟有人敲门一样,搞得晴也的心总是提着。
她才把头髮上的泡沫衝掉,忽然感觉似乎门的声音更大了点,晴也先是静止了一瞬,而后赶忙关掉水,全部神经都紧绷起来听着门外的动静。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吓自己,可能风更大了所以才吹得门很响,她不停安慰自己门锁了,不会有事,但门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有人从外面要把门撞开一样。
晴也的心臟突然疯狂跳动起来,她一步步朝门的方向靠近,当看到颤抖的门把手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明显是有人在外面动门锁才会这样。
几乎同时,晴也意识到门外有人想破门而入,她瞬间吓得四肢发抖,赶忙跑到木凳边上拿起手机就拨打李岚芳的电话,想着李岚芳在隔壁打牌过来应该很快,然而手机响了半天,压根就没人接,邢武傍晚帮李岚芳弄好手机就随手放在收银台里面了,此时李岚芳的手机就关在收银台抽屉里,根本没人听见。
门开始发出轰咚咚的声音,本就不大结实的门板随时有种被人撬开的错觉。
晴也手心一层汗,惊恐地拨通了邢武的语音通话。
……
晚上大黑他们早就窝在顺易等邢武打斗地主,一帮男的大夏天的晚上也睡不着觉,有事没事吃完晚饭都喜欢跑到顺意窝着。
邢武正翘着二郎腿眯眼看着手中一手炸弹的牌,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悠闲的模样,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刚响两声的时候他看都没看,直到犬牙扫他一眼,邢武才不急不慢地掏出手机,看见居然是晴也给他打的微信语音。
他微微蹙了下眉接通放在耳边,然而手机那头传来的,便是晴也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邢武,洗澡间门外有人在撞门,我在里面,怎么办?”
“什么?”
一圈人只看见邢武突然就扔掉了手中的牌站了起来,屋内顿时寂静无声,所有男人都盯着邢武,邢武直接拿着手机大步往外走:“衣服穿好了吗?”
“还没…”
“不要开门,穿上衣服等我回来。”
说罢手机一锁,直接拉开卷帘门衝了出去,犬牙很少看见邢武如此神色匆匆的样子,去年被鞍职那么多人围了他也没慌过,于是赶忙追了出去吼了声:“出什么事了?”
邢武没功夫回答他,衝进大雨跨上小天使就往回奔,犬牙刚准备提醒他下着雨,然而小天使的车轮已经碾着水花很快衝出好远,犬牙看着他冒雨狂奔的背影,震惊地杵在原地。
……
挂掉电话后,晴也已经急得一身汗,慌手慌脚去拿衣服,大概身体颤抖得太厉害,衣服好几次拿反了。
没一会门外的人撞得更大力了,晴也整个脑袋都炸了,期间她还打了个110,半天才接通,里面的接线员问她地址,晴也一急压根就说不出地址,报了个炫岛理发店。
挂了电话她拿起那个放衣服的木凳,眼神死死盯着门口,打算如果邢武回来前这个人真衝进来,她就拿木凳跟他拚了。
短短几分钟对晴也来说如身在炼狱一样煎熬,她害怕地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渴望有人能听见动静,可外面又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淹没了她的声音,在这个老旧破败的地方,没人冒雨多管闲事,没人出来管她死活。
她已经不知道脸上不停滴落的水珠是汗水还是泪水,就在她神经快绷不住时,外面突然就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门锁不再晃动,但是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
晴也赶忙提着木凳跑到门边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又是几声男人的惨叫过后,晴也听见了邢武的声音:“你他妈吃了豹子胆了?我家女人都敢动?老子今天让你爬不起来。”
晴也心头一松,赶忙就打开门锁,当洗澡间门打开的刹那,晴也看见的,就是顶着暴雨的邢武狠戾地跨站在一个男人身上,一手提着男人的衣领,将被他打翻在地上的男人半提起来,一拳一拳地砸在那人的脑袋上,暴雨如注,他浑身被浸透,臂膀的线条却因为那凶悍的力气清晰可见,额头青筋爆出,眼神嗜血,整个都萦绕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这是晴也第一次看见邢武打人,拳头又快又狠,暴戾凶残,冰冷得仿佛整个人没有一点温度。
地上的男人一开始还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没一会鲜血便溅了出来,掺着雨水不忍直视。
晴也惊恐地叫了起来:“邢武!”
一声呼喊终于将失去理智的邢武拉了回来,他一把扔开地上的男人,又狠狠朝着他的脑袋踢了一脚转过身。
晴也套着白色的睡裙就这样站在门边,纤细的胳膊还提着木凳,一双清透的眼睛布满惊惧的泪水,害怕无助地紧紧盯着邢武。
那一瞬,邢武感觉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猛地撞击着他的心臟,如雷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