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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知道?”何太太回。
日异月新?的大城市,每天都在上演着新?鲜事。太太们的茶会,往往是叶芸获取消息的有?利途径。她安静地品着茶,在旁听她们讲。
郑太太又?道:“那座洋房门前的花园不是种的郁金香嘛,有?人说他拿到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把花园里的花全?铲了。”
袁太太不可思议:“铲了做什么,种地吗?”
“一个喜欢自己种地的阎王爷?”谢玉淑略感诧异。
她这一说大家?都笑开了,就连叶芸眉梢也染了笑意,听着她们越来越离谱的描述,根本无法想象那得是怎样一个怪人。
谢玉淑转而笑道:“但是为什么都叫那人阎王,这称呼太奇怪了,要人命似的。”
何太太放下茶杯:“给你?说对了,他还真?要过人命,不然为什么都叫他活阎王。”
大家?眼里均露出惊色,郑太太催促道:“你?都听到什么风声了?
何太太故弄玄虚地摆弄了一下项链,就连一旁梁太太家?的佣人都被吊起了胃口。
“活阎王早年?间在他们那边造船厂工作,那时候还是个普通工人,长得身强力壮的,被领导安排去送货,这人头脑灵活,送了两?次就发?现?不对劲,领导背着厂里干那投机倒把的买卖,将钢材偷偷运出去,那个体量是要判重刑的。坏就坏在从头到尾领导根本没经手 ,摘得一干二?净,万一东窗事发?,倒霉的就是活阎王。他看清形势,想自保的,来不及了,那条利益链上拴了不少?大人物,有?人做局灭他口,说是一堆人围追堵截都没把他杀掉,还被他反杀了。”
袁太太捂着嘴:“这人这么难杀?”
何太太笑了:“对,杀不掉,外面人说他有?九条命,杀了一条还有?一条。”
谢玉淑也跟着掩口而笑,叶芸脑中?闪过一个身影,思绪游离了一瞬,低头喝茶。
“他杀了人还能逍遥法外?”谢玉淑问道。
“谁杀人了?”梁太太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众人回过头去。
郑太太同她讲:“我们在说活阎王的故事,你?听说这人了吗?”
梁太太挑了下她那双丹凤眼:“他啊,我家?老梁上周才?见的他。”
这话?一说,几人纷纷来了精神,让梁太太展开说说。
梁太太迤迤然地走过来,坐下身,语调从缓:“我家?老梁跟他是旧识,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对他评价挺高的。”
郑太太开了口:“那个活阎王是不是满脸疤,长相极丑?见过他的人都说,看他一眼就会做噩梦,身上没一块皮肤是好的,大夏天都裹得严严实实。” 梁太太稍感诧异:“这我家?老梁倒没说。”
袁太太细皮嫩肉的,向来听不得这些,缩了下肩膀:“快别说了,我光想到那样子都起鸡皮疙瘩。”
兴许是郑太太的描述太过可怕,就连一旁的佣人都嫌弃地皱起眉头来。
偏倒是半晌一言不发?的叶芸,冷不丁地冒了句:“疤只能说明一个人的经历,用疤痕去衡量美丑,不妥当吧。”
郑太太接话?道:“都浑身是疤了还能好看吗?”
叶芸抬起头来,平日里温和的眼神多了丝难以捉摸的黯然:“既然都没见过,还是不要随意评论他人的样貌,要是生活一帆风顺,谁想身上留疤?”
何太太耐人寻味地端起茶,梁太太和谢玉淑不经意间交换了下眼神,郑太太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叶芸。
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开这种玩笑了,平日里聊得兴起时,别说拿他人打趣,就是荤话?也经常口无遮拦。叶芸虽然不会陪着讲,但也总会笑着听,哪怕有?时候她们玩笑开过了,她也从不会说什么,讲话?向来是如沐春风的,这样较真?还是头一回。
郑太太不禁拿她说笑:“你?还维护起一个陌生人来了,要不要梁太太让她先生介绍你?认识一下?”
何太太赶忙打起圆场:“你?说什么瞎话?。”
叶芸黑白分明的眼瞳垂了下去:“我倒不是维护旁人,只是不想以貌取人。”
谢玉淑附和道:“我们这都是道听途说,的确不该以貌取人,孔子都说‘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了。” 梁太太适时站起身截住话?头:“继续打牌吧,小叶你?跟她们打,挫挫她们锐气。”
袁太太靠着没动:“正好,我肩膀坐酸了,小叶替我。”
往牌桌那间屋走的时候,谢玉淑挽上叶芸的胳膊:“你?同她争什么,她还不是想到哪说到哪。”
叶芸淡然地笑了笑,转了话?题:“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尚品杂志的主编,最?近要是有?机会帮忙引荐一下。”
“我记着这事呢,上回没来得及问你?,你?要结识她做什么?”
“我打算试着走品牌路线,看看有?没有?机会扩张规模。”
谢玉淑叹道:“我听说了,你?们最?近才?接了商贸的单子,还不够赚的?”
“没有?品牌意识,利润太低。”
谢玉淑捏了下她的手:“野心不小。”
几人在牌桌前坐下,打了两?圈,天都黑了。梁先生正好回来,走来牌室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郑太太瞧见他,还不忘刚才?那事,非要他说:“梁老板,听说你?认识那个活阎王,快跟我们讲讲活阎王长什么样,到底可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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